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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7月5ri下午5时24分
在平汉铁路桥修筑第二道防御工事的十一连官兵们忙碌了一整天,才终于把散兵坑、交通壕以及数个机枪火力支撑点修建完毕。而孙不易组装起来的那挺单装flak38机关炮,也被安置在一个离平汉铁路桥最近的火力支撑点内。
等到十一连的官兵们饥肠辘辘的回到龙王庙营地时,发现今天晚上营地里竟然满是炖肉的香味,让人闻了禁不住垂涎yu滴。
除了站岗和巡逻的兄弟之外,十一连剩下的官兵们都围坐在龙王庙内的空地上。没多大一会的功夫,几个留在营地里做饭的老兵就抬上来七八桶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每个馒头上都用红se的印戳盖着‘勿忘国耻’四个大字;而架在营地zhong yang的几口大锅也被揭开了锅盖,一块块炖的流油的五花肉正随着锅里的汤汁上下翻滚。
十一连的官兵们很快便自动排成长龙,每人依次从桶里拿出两个馒头握在手中,又用一只海碗接住老兵从大锅中饶出的一大勺五花肉跟肉汤,之后便在空地中各自寻找落脚的地方蹲下。吃一口馒头,就上一口海碗中的肉汤和肥腻的五花肉,一时之间,营地里满是一片吸溜吸溜的吞咽之声,众人的脸上也都带着一副极为满足的表情。
孙不易的右手握着两个馒头,左手捧着一只海碗,和大家一样找了处墙脚蹲在那里慢慢的吃了起来,只是吃的有些心不在焉。
“学生娃!你早上和我说要去买些猪肉给弟兄们打打牙祭,可怎么一下子买回来三十几口肥猪?给这帮小子整两口解解馋就行了,买这么多一次也吃不完啊!我还得专门派人把剩下的肥猪养起来。”同样握着两个馒头,端着一支海碗的大胡子走到孙不易身边,也靠着墙边蹲了下来。
“连长,跟小鬼子拼命,弟兄们肚子里没有油水怎么行?这些肥猪一口也不用养,一天三顿的吃!给弟兄们吃够!吃足!”孙不易边说边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馒头。
“学生娃!我听你这话里有话啊!”大胡子闻言皱了皱眉,放下刚想朝嘴边送的馒头,“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三营马上就要和小鬼子干起来了?”
“连长,今天你让小号手陪我一起去宛平县城买猪,小号手在路上和我提起前一阵子宛平专署成立的时候,鬼子驻丰台第一联队步兵第三大队的大队长一木清直少佐特意赶来祝贺的事。”孙不易看着架在空地上的那几口大锅,微微有些出神。
“是有这么档子事,那次我也正巧在场!”大胡子点了点头,“专署就设在宛平县城的县衙里,那里也是我们三营的营部。我记得一木清直那个小鬼子是最后一个到达县衙专署的。当时我还以为小鬼子是在摆谱,不过后来才知道他是从丰台步行到宛平县城来的!真是见了鬼了!以前一木清直只要是一离开丰台兵营,哪次不是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的,怎么就突然之间转了xing了呢?”
“因为一木清直是在通过步行为他们的炮兵测量距离!”孙不易眼中闪过一道厉芒,“等鬼子一旦对宛平县城发起进攻,那么第一颗炮弹肯定就会落在宛平县衙内,咱们三营的营部!”
大胡子闻言面se顿时大变,“你的意思是说..........”
还没等孙不易说话,一道金黄se的闪电突然刺破了夜空。紧接着,沉闷的雷声便犹如万马奔腾一般滚滚从远处传了过来。
望着天际间浓密的乌云,孙不易面se凝重的朝大胡子缓缓点了点头,“黑云压城啊!”
看了一眼蹲在自己身边紧锁双眉,沉默不语的大胡子,孙不易缓缓站起身。边朝营房走去,边在脑海中飞快的回想着几天以来自己在十一连阵地所做的安排。现在距离七月七ri只剩下两天了,虽然不敢说眼下的龙王庙阵地固若金汤,但比起自己来之前肯定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无论是遍布在龙王庙阵地周围的那些弹跳地雷还是铁路桥边那挺单装flak38机关炮,哪一样都足够鬼子的一木清直大队喝上一壶的了。但是即便如此,在再接下来的战斗中,十一连的官兵们恐怕还是会付出重大的牺牲。
因为大炮是永远的战争之神。那支即将向龙王庙阵地发起进攻的一木清直大队,会配备四门92式步兵炮。别看那东西像玩具一样小巧,但其却几乎能够包揽步兵需要的全部火力支援。
构造简单,不但方便战时生产,使用和维护也都很容易的92式步兵炮,全重只有不到两百公斤。两个人就能拉着一门92式步兵炮到处跑。在亚洲战场这种道路交通水平和军队的运输能力都远远低于欧洲战场的地方,92式步兵炮这款‘机动xing’极强的存在确实是一种巨大的威胁。
所以孙不易决定在战斗开始后,第一个要干掉的就是一木清直大队的那四门92式步兵炮!而干掉它们的机会,就在于鬼子往往会将92式步兵炮布置在距离其攻击目标非常近的位置,通过这种近距离she击,来弥补92式步兵炮在jing度、威力上的不足。
毕竟在亚洲地区的战斗中,火炮战斗的强度是远远低于欧洲的,这就使得火炮的生存环境要比欧洲好上很多,所以鬼子才敢大胆的将火炮安置在靠近前沿的位置。只要自己干掉鬼子的炮火支援,那么后面的仗就好打多了。
眼下在北平周围,西起丰台,东至山海关铁路沿线,有鬼子入侵华北的驻军5000余人;北平以东,则是ri本扶持下的“冀东防共自治zheng fu”的统治区域;北面和西北面,都是ri本豢养的伪蒙军。
只有北平的西南面,尚在二十九军手中。因此,由自己所在的三营把守的这座位于北平西南十五公里、横跨永定河上的卢沟桥以及平汉铁路桥就成了北平通往南方的唯一门户,显得尤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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