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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设好了灵堂,因着林海没有子嗣,这葬礼之事却是由贾琏和徐澄帮着办的,他们两个一个是亲戚,一个是弟子都是都还算合适出面。
林黛玉几度痛哭险些晕倒,但是有倔强的很,万不可错过一点,坚持要给父亲守着。侍候的人只能多陪着以免伤心过度伤及身体。
江南官场都知道林海是个没子嗣承继香火的,这一家算是完了,那些个阿谀奉承的自然是没了踪影,但也有些交情好的,都来祭拜。更有那士林学子们,倒是多有上门。
徐澄本着众人一心,倒是不管是寒门学子还是达官贵人,凡是愿意来给老师上一炷香的,都是感谢非常。
就是林黛玉在内宅之中听了也传话出来,感谢这些人能记着自己父亲。
此话传出,有那本有心却不敢来的寒门子弟,都上门拜祭。藏书阁给他们的助益极大,有那才华不错的还特意送上了祭文,是否有借此扬名不说,终究是有心人多些。
一时之间倒是大半个江南的文坛名士或亲身前来或派子侄前来吊唁。
见此情状,徐澄不说,贾琏却是实实在在的庆幸了一回。要说之前林海故去,他没打林家主意那是假话。好在胡锦教导了他这些日子也算是了解他的性子,只放言“若是不想要将来的前程了只管去做”就不管他,果然贾琏被这么一吓却是犹豫了不敢有动作。
如今看看这拜祭的场面,他虽然不爱读书,但是这些日子江南的一些人物还是知道的,别看这都不是官场中人,但是那能量其实一般。
就现在还在后院坐着的程家夫人,天麓书院的院长,这位的叔父可是前太傅,他的兄长如今也是吏部尚书。
若是从前,只怕贾琏是没这个眼力界的,但是不得不说胡锦这些日子的教导还是有用的,虽然于读书上没天分,但是人情世故方面贾琏还是很会专研的。
因为林黛玉身子弱,守夜又是个劳心劳力事情,徐澄想着黛玉身子娇弱于是道:“师妹,今日夜里就我帮着守夜就是了,师妹身子弱,还是歇会吧!”
林黛玉自然不依,只道:“这是我能为父亲做得最后一件事,师兄你不要再说了。”
徐澄原也不过试试,见此也不能狠劝只道:“师妹,老师唯一的期望就是你好好的,若是知道你为着他病了,只怕不会高兴。你若是有不舒服之处一定要说,不要撑着好吗?”
林黛玉低着头应下了,她自然知道父亲的希望,不过若是为人子女连为父亲守灵都做不到,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前头一开始的冷寂,她岂能没有感触,若不是程叔叔来了,带动那些学子们前来拜祭,父亲的灵堂还不定多冷清。不过是看着父亲没有子嗣才这般轻看他们林家,连祭拜都不来。
林黛玉的小心思不提,论理姑苏离扬州不远,但是姑苏林家的人却直到第三日才上门,更是一来就和贾琏徐澄两个起了争执,传到后院林黛玉满脸不悦。
林家来得人不算多,不过是三人,为首那位却是上次来过的那个林汛。也不理会什么哀思难过的,上了一炷香后话里话外的就是林家的事怎么能叫外人管,没得是打着财产的主意。
贾琏登时就气得半死,他一贯的以国公府自居,旁人向来要给几分颜面,没成想今日被人这般下了脸面如何肯干休。
再加上这回是真的心中没鬼,当即就要叫人上衙门,把这些闹事的赶出去。
就在前头闹得不可开交,林汛大声道:“不要以为你们是国公府邸就可以仗势欺人,这是林家,一笔写不出个林字,这由不得你做主!”
“那依你说该是谁说了算?”一声冷硬的问话,帘子掀了起来,林黛玉扶着紫鹃的手走了出来。
一张小巧的脸上满是寒霜,先对着众人谢过道:“多谢诸位前来,因着林家的事情惊扰了诸位,失礼之处还请见谅。”落落大方的态度叫众人脸色好了些。
那林汛先是被吓着了,回神想着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因此又强硬道:“侄女儿这就是不对了,怎么说你也是姓林的,你父亲的事情也该是咱们来管,叫个外人来像什么话。”
林黛玉没见过这般不知廉耻的只冷言道:“虽说都姓林,但也不代表可以在父亲的灵堂前闹,我虽然没读过书,但也没听说过出了五服的宗亲可以管到别人家的事情,就不知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族里的意思,由着你们毁了家父的灵堂,若是这样,拼着命我也要上族里问问,这是哪来的道理,父亲的去的时候你们没来,这会儿却在灵堂前闹起来。”
一番话下来,堵的林汛几个哑口无言,就是那些其他人也暗赞林海有个好女儿,这林家人行事却是不对,哪怕有什么意见也不该在灵堂前闹起来。若是没个说法,这林家的名声估计就该毁了。
那林汛眼见事情脱轨忙道:“侄女儿,话不是这么说,叔叔们这不是担心你吗?谁知道这两人打着什么主意,不过是想着昧下林家的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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