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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光的大手顿了顿,无力的放下来,“大哥的仇家多得数不清,你这样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外面,他们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很可能用你来要挟我,你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陆瑶不停地摇头,十分霸气地说:“我不要安全的活着,我宁愿危险的活一回,像你一样在刀口上舔血也行,只要能做我喜欢做的事,我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
妹妹这番豪言壮语,使陆少光受到一些震撼。“瑶瑶,你已经成年了,做事要考虑后果。社会很复杂,你太小,又这么天真,应付不来,大哥不想看你受伤害。”陆少光爱怜的抚摸着妹妹的头发。
“大哥,如果有坏人为了得到你的钱绑架我,你会用钱赎我吗?”陆瑶仰着娇俏的脸问道。
陆少光坚定地说:“那当然,你是我最疼的妹妹,钱怎么比得上你的命呢?”他迟疑了一下又问:“你说的是最简单的情况,可现实往往很复杂。”
陆瑶毫不在意地说:“管它多复杂,多棘手,最大不过头点地,你怕什么?”
陆少光不接她的话,“瑶瑶,你好好读书,等年龄到了,大哥给你找个好男人,让你过着平安无虞的生活不好吗?”
“不好,我宁愿跟着大哥,宁愿轰轰烈烈地死,也不要畏首畏尾地活。”陆瑶的腮帮子鼓鼓的。
“让大哥好好想想。”陆少光起身走到窗前,叹了口气望着花园,烦闷之际又点起一支烟。
陆少光细细思量,她要是出了意外,他这个做大哥的怎么对得起父亲的嘱托?一想到陆媛是如何惨死的,他就浑身止不住的哆嗦,太可怕了!他不允许出现任何的意外,他该怎么劝瑶瑶放弃这个想法呢?
陆瑶以为有戏,心里跳跃不已。
陆少光正烦闷着,电视里传来欢快流畅的纯音乐声,听得出来是中国古典乐器演奏的。一向对中国民乐不怎么感兴趣的陆少光,出奇的静下心里认真聆听,连日来心里积攒的不快都一扫而光。
仿佛听到琵琶声,陆少光望着窗外的眼睛更加幽深,奇异的光芒一闪而过。
沈玉婉,他想起了那个女人,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她弹琵琶的时候。这样一想,陆少光才惊觉,沈玉婉的一切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低咒一声,该死的!为什么他就是不能把她从脑子里挖掉!
她清高自爱,而他的世界污浊不堪,双手也沾满鲜血,这样极端的两拨人不会有交集,怪不着她始终不愿跟他,陆少光如是想着。
他转过身去,看着液晶电视里播放的音乐节目。
陆瑶以为大哥也很感兴趣,饶有兴致指着乐团对陆少光说:“天音音乐团在梵克大剧院的演出,还是现场直播呢,怎么样,很好听吧?”
陆少光嗯了一声,淡淡的点头,熄掉烟,重新坐回陆瑶身边。说不清楚是什么吸引了他,他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表演。
七十个乐手一律着碧绿色的旗袍,个个是娇俏的美人,弹起古典乐器风韵十足。
镜头聚焦到沈玉婉身上,她还是那副娴静温柔的模样,微垂着头拨弄怀中的琵琶,恰似一朵不胜凉风娇羞的水莲花,吹弹可破的莹莹肌肤清晰可见,还有那白皙如玉的优美脖颈裸露在旗袍外面。
陆少光呼吸一滞,眼神陡然一眯,不可置信的看着电视上展尽风流的女人。沈玉婉?当真是她?这些日子以来,他刻意不去打探她的消息,没想到她进了民乐团,做回了本行。略微思量,这倒是件好事。
陆少光几乎可以听见,在他的身体里,连日来没有生机的血液,突然快速流动起来,那音乐声让他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冲动。
他充满渴求的眼神贪婪地巡过沈玉婉的的身影,她那么美,那么青春靓丽,那么楚楚动人,怪不着会给她一个近距离的特写,想必哪个摄像师都不会让他的镜头,错过这样一个古典雅致的乐手。
不经意间看见她脖子上佩戴的翡翠项链,陆少光的手指紧了紧。摄影师足足给了她六秒钟的镜头特写,陆少光最初创业的时候就涉及珠宝行业,所以他本人也是鉴别珠宝的好手,当即判断那项链上的翡翠是真的。
是赞助商借给她戴的吗?
他微垂着头,想着刚刚沈玉婉脖子上的项链,好像很熟悉,不久前在哪里见过。
他想起几个星期前,杜易修在他的办公室里翻看时尚杂志,瞄中了一款即将在巴黎古董双年展上展出的翡翠项链,当时就决定坐飞机前往巴黎参加竞拍。他当时还奇怪,是什么样的美人,值得这个花花公子如此大费周折去搏其一笑。
现在想想觉得,杜易修不愧是从女人堆里打滚出来的,他选的礼物当真是极符合沈玉婉的气质。她都离开陆氏了,杜易修还追得这么紧,她当真是特殊的!
陆少光眼里一片冰寒,沈玉婉,收了一个男人价值九千多万的礼物,那你岂不是会被他抬上床?
陆瑶看到沈玉婉的特写以后,也是大吃一惊。前段日子,沈玉婉收到警告,终于离开她大哥,为此,她特别开心,特意请几个姐妹大肆庆祝了一番。
没想到她过得风生水起,居然在电视上大出风头,夺人眼球,真是太让热意外了!
陆瑶扑闪着大眼睛,看着陆少光变幻莫测的脸,看着看着就觉得心凉了,怎么这么像为情所困的样子呢?
他们都分开很长时间了,难道还有斩不断的情丝?
“下去吃饭!再这样别别扭扭的,我饶不了你!”陆少光回过神来,他恶声恶气地警告,转身走出房间往楼下走。
在梵克音乐厅的演出圆满落幕后,天音民乐团的实力再一次得到见证,因此,演出的机会和出国交流的机会也增加不少。
业精于勤荒于嬉,林晋作为整个团队的负责人,他深谙这个道理。于是,新老乐手训练和演出任务比起以往,只增不减。沈玉婉作为新人,加上她自己很有上进心的因素,每天的训练十分认真刻苦,休闲时间很少。
知道沈玉婉很忙,杜易修依然每隔两三天就来报道,总是接送她出去吃饭,或者送她各种小礼物,有浪漫的,有实用的。
沈玉婉曾经委婉地表示,自己现在只想认认真真工作,挣钱,不想谈恋爱,也不会成为他的女朋友,可他还是不放弃,并且相信自己的真心一定会打动她。
沈玉婉十分无奈,只能任由他去,不然能怎样,和他摊牌,闹翻,然后连朋友都做不成?她不愿意这样,能交到杜易修这么热心大度的朋友,是她的福气,她该珍惜!
这天几个朋友来邀请杜易修去aradise玩,每个人都带着女伴。杜易修邀请沈玉婉跟他一起去。
在地下停车场,两人坐在车里。“我有几个朋友在aradise订了包间,喊我过去玩,你跟我去好不好,我那几个朋友都很友善,你会玩儿得开心的。”
“这样啊,可是我不太喜欢酒吧的气氛。”沈玉婉婉言推辞。
“这个不用担心,i包房不会很闹,而且他们带的都是自己的女伴,不会让陪酒女过来。”杜易修尽量消除掉她的不自在。
“我、我能不能不去。”沈玉婉艰难地说,声音充满歉意。
“玉婉呐,人家都带了女朋友过去,我孤家寡人一个,去了不让他们笑话吗?我身边的女性朋友就只有你一个,您就赏个脸吧!”杜易修可怜兮兮地说。
那句“我身边的女性朋友就只有你一个”,让任何女人听了,都忍不住爱心泛滥,外加一种被珍惜,被重视的感觉很受用,沈玉婉这种不太会拒绝的,就更抵挡不住了。
进了aradise酒吧,嘈杂的蹦迪声让沈玉婉直皱眉,每天弹奏优雅的曲调,猛地接触这些东西,脑袋都要炸了,也不知道于菲天天是怎么过来的。
杜易修看着她打结的眉头,体贴的挨着她的肩膀,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捂住她的耳朵。他突然有些后悔,她明明就是一朵不受世俗污染的莲花,为什么非要强迫她来这个乌烟瘴气的场合呢?
aradise名气太大,生意太好,来来往往,进进出出有许多人,往预订的包厢走的时候,沈玉婉小小的身形快被挤没了,杜易修的手让她免吃不少苦头,于是,她也就没好意思拒绝他的胳膊。
刚刚唱完一场的于菲走下台来,想去弄杯鸡尾酒喝喝,不经意看见酷似沈玉婉的身影,她跟上去仔细从后面瞅。
呀!还真是玉婉,平常怎么拽她,她都不愿意来玩,一个是不喜欢这种嘈杂的氛围,另一个是对上次被拳击运动员施加暴力留下了阴影。这次倒好,自己来了,身旁揽着她的男人是新交的男朋友?
嗯,从背影来看,不错,关键是知道心疼玉婉。
于菲狡黠一笑,丫的还是闺蜜呢,交了男朋友还跟她保密,看她一会儿不打个电话骚扰骚扰她。正想着歪主意要去搞破坏,旁边一个风风火火的女人急急跑过,不小心碰到了于菲,于菲重心不稳,天旋地转一般,好不容易才站稳。这场短暂的晕眩让于菲感觉胃不舒服,很想呕吐。
那女人也不道歉就跑了,照她平常的性子,一定揪住她好好教训,但这会儿实在不舒服极了,于菲捂住嘴巴,赶紧跑到洗手间去,对着水池吐了个昏天暗地。
吐完以后,身体就像刚刚跑了一场马拉松一样,全部力气都被抽干,虚弱极了。她随意用袖子擦擦嘴角的水渍,心下纳闷:怎么会这样,最近总是恶心呕吐,也没有乱吃什么呀!
突然想到什么,于菲双手撑在冰冷的水池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越发圆润的脸和腰身。
不会是中招了吧?她悲哀的想着。由于一直沉浸在回忆里,于菲现在才听见身后的格子间里传来的异常声音,女人暧昧的喘息声和男人压抑的低吼声,深深刺激着她变得脆弱和敏感的神经。
在aradise这个金钱与肉体频繁交易的人间天堂,这声音,这情景,实在是太熟悉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以往她很淡定,斜睨一眼就走开了,心里什么想法也不会有,可今天她真的觉得好恶心,恶心极了。
于菲转过身,麻木地望着格子间底部的缝隙,那里露出了油光锃亮的男士皮鞋,看来猴急的男男女女,永远都不在少数,盯了半晌,她吃吃地笑了,眼里一片空洞。
从洗手间出来,于菲跟经理请了假,经理不答应。
于菲在aradise颇受欢迎,在酒吧这个行业里也小有名气,她的歌迷不少,今天晚上她唱完了一场,还有人在台下叫着她的名字,不停地拍手要听她唱歌。在这种情况下,经理当然不会放人。
于菲心情不好,也懒得跟他说好话,直接拎着包就走了,还冷冷地甩下一句话:“激情难耐的人这么多,不如在洗手间也放上.”
莫名其妙!经理在后面气得直瞪眼,“今天是不是撞了邪!”
于菲出了酒吧,就往最近的一家药店跑去。
杜易修揽着沈玉婉的肩膀进了包厢,里面的人都已经坐好,看得出来就等他们俩了。
沈玉婉的打扮相当随意,长发束成马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校大学生。穿着白体恤儿和牛仔裤,脚上的帆布鞋甚至有些变形了,不过没人看得出来。
那几个穿着休闲服的年轻男人,见到沈玉婉就觉得眼前一亮,互相递了一个眼色,意思就是:这妞真嫩!
这帮哥们是什么人,杜易修很清楚,他们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警告性的瞪了几人一眼,意思就是:她不一样,别打她的注意!
几个男人暧昧的笑了,有一个故意冲沈玉婉痞痞地吹口哨,沈玉婉尴尬地低下头。杜易修习以为常,拍拍她的肩膀,然后跟他们介绍说:“这是我的朋友,沈玉婉,学民族乐器的,天音民乐团的乐手。”
大家饶有兴致地看她,沈玉婉微微有些窘迫,忽然觉得和杜易修做纯粹的朋友有些滑稽,不伦不类的,也不可信。
那些个大爷、公子哥、富二代的,抱在怀里蹂躏的,都是他们的女人,杜易修正正经经地介绍她是他的朋友,他们怎么可能相信?不仅不可信,还拓展了想象空间,更让人玩味。
天音传媒的小开名叫刘硕,二十四五的样子,他听到介绍,眉梢挑了挑,“哟,易修跟我打招呼提到的那个就是你吧,是民乐团那拨的?既然跟我哥们是好朋友,那我以后就得多多照顾你,在团里给你弄个显眼的位置。”
这位天音传媒未来的继承人,沈玉婉有一次远远地见过,今天也能认出来,她赶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现在适应得挺好的,不需要做什么调换,多谢您的好意!”
另一人打趣:“这么清纯的小妹妹,可别被你照顾到床上去了,易修跟你拼命。”
刘硕揽了揽怀里如花似玉的美人,笑骂道:“去你的,当心易修跟你急!”他又拧了拧美女的脸蛋,陶醉地说:“我有茵茵就够了。”
那美女风情无限,主动黏上去,娇滴滴的说:“一定要疼我。”
哎,这帮哥们就是这样,酒肉朋友聚在一起,可不就是扯淡!杜易修懒得计较,体贴的对沈玉婉说:“别介意,他们就爱开玩笑,没别的意思。”
沈玉婉略显局促的笑笑,表示自己不介意。低头的一瞬间,她忽然想到自己在网上看过的一则恋爱经,如果一个男人急切地想把你介绍到他的朋友圈子里,那他就爱你至深,从心底里确定你为他的终生伴侣。
易修,你也是这样想的吗?只怕我会辜负你啊!
这时已经有人开始唱歌了,杜易修跟朋友聊天,也不忘关心沈玉婉,还亲自把几种酒配在一起给她喝,免得喝醉了。
这种待遇只有沈玉婉有,那几个男人,都是怀中的女人伺候他们,一时间,几个美艳的女人都嫉妒的望着沈玉婉,羡慕她有这种好福气。
杜少帅气又多金,对女人体贴又温柔,哪个女人不喜欢,可偏偏沈玉婉的态度和行为都止步于朋友的界限,她们自然就气不过。
在场的男人见情场浪子杜易修如此殷勤,纷纷揣测起来。其中一个哥们端着酒坐过来,拍拍杜易修的肩膀,笑着问:“这次来真的?”
杜易修不可置否的笑笑,那哥们瞬间就懂了,什么也不说,只朝他竖了竖大拇指。
沈玉婉傻傻地坐在旁边,看不出名堂,所以觉得他们奇怪又诡异。
一个女的唱完了歌,诺大的包厢里有一会儿非常安静,只听见一个穿西装的帅气男士给他的女伴讲荤段子:“唐僧西行遇一女妖,观其乳丰臀肥,故欲行房事,女妖见状惊呼:长老!小女月经在身恐有行房不便!唐僧听罢双手合一道:阿弥陀佛,贫僧正为取经而来!”
那个男人文言字句说得不错,声音还不小,沈玉婉听得清清楚楚,她笑点一向低,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然后看大家都望着她,她吓得赶紧捂住嘴,因为没笑彻底,所以还想笑,以至于把脸憋得通红。
在座的各位都是在各种场合打滚过来的,免疫力强,这种笑话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可想而知,只有沈玉婉一人笑得花枝乱颤,那情景诡异无比,尴尬非常。
杜易修觉得这小丫头更好笑,看她快要忍出内伤,他拍拍她的头,“想笑就笑出来,没事的。”
反正已经丢人了,再丢一点也不怕,沈玉婉当真不客气,低头掩着嘴巴咯咯地笑个不停。
杜易修无奈地冲几个哥们耸耸肩,脸上却是甜蜜的颜色。他就喜欢她这种小可爱,不做作,不矫情,又有些后知后觉的傻样。
沈玉婉笑过后,清了清嗓子,低着头坐在那里不吭声了。
这傻女孩儿!闹过笑话后就装死?几个男人又交换了眼神,意思就是:这妞是朵奇葩!
唱歌唱烦了,有人提议玩蜜蜂口令游戏,每对男女分为一组一起玩。
游戏规则是这样的,口令:两只小蜜蜂呀,飞到花丛中呀,嘿!石头,剪刀、布,然后猜赢的一方就做打人耳光状,左一下,右一下,同时口中发出”啪、啪”两声,输方则要顺手势摇头,作被打状,口喊”啊、啊”;如果猜和了,就要做出亲嘴状还要发出两声配音。动作及声音出错则饮!
这种游戏适合两个人玩,有点打情骂俏的味道,玩起来特别逗!只有沈玉婉皱了皱眉,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出那些动作,发出那些声音,她真怕她会放不开啊!她怎么好跟杜易修打情骂俏呢?
第一组已经开始玩了,还玩得不亦乐乎,逗倒一大片人。沈玉婉不禁感慨,看起来都是精英靓女,成熟人士,玩起这种小孩儿游戏竟然丝毫不扭捏,都这么放得开。
轮到杜易修和沈玉婉了,大家都在看着,与其说看着,不如说很期待知道两人的进展,因为真心相爱的两人,往往会有心灵上的默契。
沈玉婉有些紧张,实在不好意思喊口令,杜易修很体贴的一个人喊,虽然有些尴尬,但考虑到她就是这种性子,也就没什么了。
喜欢她,主要喜欢的就是她的性格,不是吗?
除了有些怪异,俩人配合的还算好,杜易修猜赢了,做出打沈玉婉耳光的模样,沈玉婉顺手势摇头,作被打妆,也许是很不熟练,她忘了口喊“啊、啊”,那些人立刻起哄要求沈玉婉罚酒。
杜易修递给沈玉婉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拿起酒瓶就开始给她配酒,大伙都拦住了他,“哎哎,怎么回事啊!不带这样玩的,敷衍了事不行的,要喝“真酒”!”
杜易修瞪了他们几个一眼,悻悻然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黑色酒瓶,上面写着“randy”(白兰地)。他悠哉悠哉地往酒杯里倒了一杯酒,嘴里还说:“喏,白兰地,够烈吧!”
他把酒杯递给沈玉婉,一副你好自为之,相公救不了你的苦逼表情,然而嘴角忍不住露出狡黠的笑,瑕不掩瑜,总体上来说,演得是极好的。
单纯如沈玉婉当然被骗过了,以为自己真的不得不喝酒,白兰地的威力她听说过,酒量几乎为零的她今天岂不是要醉倒在这里?哎,不然能怎么办,不喝就会让易修下不来台,还是喝吧,醉了还有他呢!
沈玉婉纤细的素手接过酒杯,视死如归一般喝了一大口,由于那味道跟她想象的烈酒太不一样,她一时愣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十分扭曲,大家就更觉得奇怪了,不太沾酒的女孩儿喝完烈酒以后应该喊辣啊,然后就不停地抽气,她可真是特殊。
刘硕精明的眼睛斜睨着沈玉婉的脸,很快发现猫腻,他奸诈一笑,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杜易修拿出来的酒,慢慢的摇晃着杯中的液体,轻笑着看着杜易修。
杜易修懒得理他,撇撇嘴靠在沙发上,一副“随你便”的样子。
刘硕挑挑眉梢,尝了一口杯中的“酒”,喉咙咕咚一声,他砸吧砸吧嘴,十分嫌弃的晃晃杯中的不明液体,对杜易修讽刺道:“哥们,这又酸又甜的是什么东东?”
哗一声,在场的所有人都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那几个男人更是牟足了劲调侃杜易修。
“哟,费这心思!提前让服务员准备好了吧?”
“对你的女性朋友这么关心啊,你小子什么时候单纯过,说吧,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发言者戏谑般的强调“女性朋友”四字。
沈玉婉忐忑不安,虽然知道这没什么,她还是尴尬地低着头,小手不停地绞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杜易修对她的好,她无所适从。
杜易修微微有些脸红,这样的事他还是第一次干呢,他笑着骂了回去,也把几个哥们的“光荣事迹”拿出来调侃一番,大家又笑成一团。
最后在大家的严密监督下,沈玉婉还是逃避不了要喝纯正的酒。刘硕倒了一杯伏特加递给沈玉婉,“喏,烈酒配贞女,快喝吧!”
刘硕的一句话玩笑话却让沈玉婉浑身一震,贞女?如果她是贞女,她和陆少光的纠缠算怎么回事呢?
眼前似乎浮现陆少光英挺伟岸的身影,沈玉婉心里很纠结,矛盾,过往的记忆像放开闸门的水库,一股脑倾泻出来,让她糊涂极了,烦恼极了。
甩甩头不再多想,她大大方方地接过杯子,一杯酒灌下去,她喉咙管都烧得火辣辣地难受,半天缓不过来劲。杜易修很心疼,忙给她弄点小点心吃。
游戏又开始了,再次轮到沈玉婉和杜易修的时候,也许是在强烈的伏特加的酒精作用下,沈玉婉渐渐能放开了,她有些兴奋地和杜易修一起喊口令:“两只小蜜蜂呀,飞到花丛中呀,嘿!石头,剪刀、布。”
她的投入和高亢让杜易修惊喜,这一局两人猜和了,理应做出亲嘴状还要发出两声配音。虽然不需要真亲,只需要对着杜易修撅一下嘴巴,然后发出“么”的声音就行,但脑子里还存有理智,沈玉婉仍旧做不出来。
杜易修倒是很喜欢这个动作,可以做他平时就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情,但沈玉婉扭扭捏捏半天做不好,大家都笑个不停,搞得她很不好意思,一张小脸红透了,就像刚煮熟的虾,还不停地咬着晶莹的下唇。
因为游戏需要,杜易修就这样坐在她对面,深邃如海的黑眸灼灼的盯着她娇俏的玉颊,这是他第一次可以这样光明正大,毫无顾忌的看她。
她粉嫩晶亮的唇瓣那么诱人,面对她,他理智了太久,今天理智终于告假,他一时动情,倾身向前亲吻了一下她的嘴唇,然后迅速离开观察她的反应,有些期待,又有些恍然。
在他的嘴巴覆上她的唇那一刻,沈玉婉的脑袋“轰”一声变成一片空白,不是做出亲嘴状吗?易修怎么弄成真的了?她羞得要死,赶紧用双手捂着脸,还愤愤的瞪了一眼罪魁祸首一眼,控诉味十足!
在场的所有人都乐了,看着俩人的搞笑囧样哈哈大笑,杜易修亲吻的时候这么小心翼翼,充满了不确定性,大家算是彻底看明白了,这厮在追求这傻姑娘呢,还追得挺艰辛!
这一局因为沈玉婉做不好动作,杜易修假戏真做犯了规,俩人都被罚了酒。
沈玉婉不知道,杜易修的这个出格的动作害惨了她,以至于她后来常常想,如果当时立刻给他一巴掌,是不是自己的人生就是另一番面貌。
到第三轮的时候,沈玉婉已经喝了两杯充满烈性的伏特加,情绪更加高亢,她觉得好久都没玩得这么开心,这么过瘾了,不用去烦恼生计问题,不用去想起陆少光那个让她欣喜又让她痛苦的男人,太快活了!
这一轮沈玉婉完全放得开了,既能喊口令,也能做出亲嘴状并且配音,一旁观看的众人都瞠目结舌,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因为他们亲眼目睹了伏特加把一个害羞的小姑娘变成了豪放的女人,伏特加够烈,这个奇葩女也够烈!
玩了七八轮下来,杜易修没喝多少酒,倒是沈玉婉晕晕乎乎地老是出错,被灌了不少酒,杜易修想拦着,他的哥们却阻止了他,还跟他使了眼色,那意思杜易修明白,就是:喝高了更好,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看你追得这么辛苦,帮你弄点肉吃。
杜易修不说话了,心里有一个大胆又邪恶的想法冒出来,照玉婉这么保守乖巧的性子,如果生米煮成熟饭,她会不会考虑他呢?
或者,她会恨他一辈子?
沈玉婉歪歪扭扭的醉倒在那里,刘硕走过来拍拍杜易修的肩膀,真心说道:“哥们,如果真认定她了,娶回家倒也不错,至少这女孩老老实实,性子单纯。风月女人就不行了,她们是用来睡的,不是用来当老婆的。嗯?”
这道理杜易修明白,他垂眸不语。
折腾到晚上十二点多,一行人才散伙,杜易修的那几个好哥们都搂着自己的女人离开了。沈玉婉醉得一塌糊涂,怕她着凉,杜易修脱下西装披在她的肩上,搂着她的腰坐回车里。
考虑到沈玉婉如果彻夜不归的话,她的父亲肯定会担心,杜易修挣扎了半天,还是决定把她送回家。哎,就做一回正人君子吧,一定比做小人舒坦。
七拐八拐的把车开到她家所在的机械厂小区楼下,杜易修突然反应过来,他还不知道她家住在几栋几楼,更别提住在哪个屋了,因为他曾经接送过她,却没进过她家。
找到了一个允许犯罪的完美借口,杜易修不再多想,果断地打转方向盘,车子离开破旧的小区,驶往高档公寓楼。
其实并不确定自己会对她做什么,但他还是忍不住兴奋,忐忑,期待。
扶着沈玉婉进入他住的公寓,杜易修小心翼翼的把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先脱掉她的帆布鞋和身下压着的西装外套。顿了顿,他从柜子里取出一件崭新的男士睡袍,坐在床沿想要解开她的牛仔裤,可手却有些僵硬。
杜易修苦笑,你不是最擅长给女人脱衣服吗,怎么这会儿迟钝起来了?他抬头看着沈玉婉娇憨的睡颜,心下一动,坐近一点俯身吻住她的小嘴。
这是他真心爱着的女人啊,杜易修在她的红唇上留恋不舍,沈玉婉的呼吸被堵住,半睡半醒间,以为那个男人又来做霸道的事,她紧闭着眼睛低低呓语:“唔,陆少光!”
杜易修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沈玉婉。
半晌,他起身翻开她的皮包,一款早就过时的诺基亚静静地躺在那里,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拿起她的手机,认真的翻看了近几个星期的通话记录和短信。
她的人际关系非常简单,通话记录只显示了她家里的座机号码,弟弟沈小磊,那个叫于菲的好朋友,还有几个乐团的同事,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杜易修喃喃的念着这个字母。这个人,不是陆少光是谁?他查看了一下,近一个月以来,玉婉和没有任何的通话往来。
这对杜易修来说,是好事。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了,可为什么已经这样了,她在睡梦中,还是会念着他的名字?
真的像玉婉曾说过的:我对他,不是没有感觉的。
杜易修把她的手机放回原处,他坐在床边,伸出手抚摸她的头发,痴痴地看着她娇俏的脸颊。
杜易修没给沈玉婉换衣服,给她盖了一层空调被就出了客房……
第二天一早,宿醉的沈玉婉捂着头痛的脑袋坐起身子,望着陌生的家具和装饰有一瞬家的愕然,糟糕!醉酒的男女最容易上演狗血的剧情,沈玉婉赶紧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还好,除了鞋子不在脚上,其它的衣服都老老实实地呆在她身上,没出什么乱子。
杜易修已经做好了早餐,沈玉婉出来后他就递给她新毛巾、新牙刷之类的,然后招呼她过来吃早餐。
收拾好以后,杜易修带上沈玉婉出了门。
杜易修开着他的跑车问:“直接去你们乐团吗?”
“我还要回家拿演出服,你把我放在前面那个路口就行了,我自己坐公交,不耽误你上班。”沈玉婉指着前面对他说。
杜易修就像没听到一样,跑车一路开到沈玉婉家楼下。沈玉婉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平常处得开心,也都是靠杜易修爱说,爱讨她开心才带动起来的,可是今天气氛有些怪异,杜易修一路无言,不再是温润如玉的模样。
车已经停了,沈玉婉注意到杜易修把引擎也熄了。她有些忐忑的捏着胸前的安全带,试探着问:“易修,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让你不开心吗?”
杜易修烦躁地扯扯领带,又狠狠地捏了捏手中的方向盘,好像做了很大的心理斗争才转过头,他认真地看着沈玉婉问:“玉婉,你和陆少光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你爱上他了?”
沈玉婉乍一听到陆少光这个名字,就觉得心里砰砰直跳。那个人,让她纠结让她矛盾。
“他很有魅力,我也曾情不自禁被吸引,但我没有爱上他,我也爱不起。”沈玉婉淡淡的回答,然而却有一瞬间的慌张,极不易为人察觉。
“可你昨晚喊了他的名字!”杜易修紧紧盯着她的反应,有些咄咄逼人。
“哈?”沈玉婉大吃一惊,她慌忙道:“那是因为我有心理阴影,他强迫过我,你非要让我想起不愉快的事吗?”
杜易修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跟沈玉婉道歉:“对不起,玉婉,我是太在乎了,我没想伤害你,也希望你忘掉不愉快的事,快乐幸福的生活。”
沈玉婉愣了一下,有些心虚的点头。
杜易修很高兴的攫住沈玉婉的肩膀,“玉婉,你和陆少光没有关系了,你以后都不会再和他联系,对不对?”
沈玉婉有些歉疚,她轻轻挣开杜易修的束缚,“我没有骗你,我辞职后没有和他联系过。但是,我和你真的……”
猜到她要表达什么意思,杜易修连忙捂住她的嘴巴,毫不在意地说:“只要你现在没有男朋友,也没有爱的人,我就有还有机会。处于恋爱空白期的女人不期待爱情那是骗人的,我相信,我可以用真爱填满你的心,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不要拒绝。”
沈玉婉扭过头看着窗外,苦涩一笑。
这天下午,天音民乐团的所有成员就抵达距离市有两百多公里的市,晚上她们要参加一场盛大的演出。
夜幕降临,整个晚上沈玉婉的眼皮子就跳个不停,从来不曾这样过,她心里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八点多的时候,演出结束了,沈玉婉抱着琵琶回到后台,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有几十个未接电话,全部是沈小磊的,她突然就心慌了,没法淡定,眼皮子还在跳呢,那混小子可别出什么事。
还有一条短信的提醒,沈玉婉打开,瞬间觉得头皮发麻,嘴唇哆嗦着,脚底有一股凉气往上冒。
“玉婉,你怎么了?快换衣服收拾一下行李吧,九点半就要出发回市。哎,你手机掉了,喏,给你。”一个彩绣飘飘的女孩关心地看着沈玉婉,还把她掉在地上的手机捡起来。
沈玉婉呆呆的接过手机,半晌,疯狂地抓着同事的肩膀问:“林老师在哪?林老师在哪?”她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看起来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
同事被她突然发疯的行为吓着了,赶忙指着那边拥挤的人群说:“那边有几个记者在采访,围着的就是林老师。”
“搞什么呀,有那么夸张吗?捉贼吗?”女孩儿没好气的地拍拍衣服,不满地嘟囔着。
演出一结束,林晋就被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记者们追着问他各种问题。
“林先生,天音民乐团成立不到三年,就取得了巨大的成绩,您能谈谈您的带队经验吗?你是怎么管理的呢?”
“林先生,许多优秀的民乐团都只流行一时,很快就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请问您将怎么避免天音民乐团陷入这样的怪圈呢?”
“林先生,听说您和天音传媒的继承人很熟,他是不是正在和民乐团的雷沫小姐拍拖呢?您能透露一点吗?”
林晋被围在正中间,她根本就看不见他的人。想到弟弟可能正在受苦,甚至会有生命危险,沈玉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眼里含了一层泪雾,咬咬牙,她使尽全力挤进人群,记者的摄像机和话筒不小心撞到了她的脸,再疼她也没后退,硬生生的忍着了。
前面的一些问题林晋还能据实回答,后来记者们就开始问一些能够吸引公众眼球的八卦话题,林晋无奈了,每次演出结束接受采访的时候都会呈现这个规律。
正准备含糊过去的时候,他看见沈玉婉站在一个高大的摄影师后面,小小的脸庞时出时没,正踮着脚尖焦急的往他这边看过来。
沈玉婉这个女孩子他知道,性子淡薄,不爱凑热闹,那她就一定是有急事了。不敢耽误,林晋赶紧摆脱记者,拉着沈玉婉走到一个角落。
沈玉婉非常感激,知道林晋看出了她有急事找他。她也知道要镇定,可是眼泪还是哗哗的流个不停,哽咽着说:“林老师,您能帮我个忙吗?我、我家里出事了,我现在就要赶回市,我等不到九点半了,呜呜……”
本来林晋是没有这个义务的,但沈玉婉这个女孩他很欣赏,很有才华,而且不骄不躁,再加上天音的少东家刘硕今天早上跟他碰面的时候,还特意交代他要多多关照沈玉婉,于是他便没有理由拒绝她的请求。
“好了,我帮你就是,别再哭了,你还没换衣服,要是让记者拍到,还以为乐团内部闹矛盾了。”林晋没有一点不耐烦,柔声安慰她。
“嗯嗯。”一听到林老师要帮她,沈玉婉就像是找到了救星,连忙听他的话,尽力止住眼泪。
“遇事最怕慌张,你先平静平静,我尽快过去交代一下后续事宜,然后我开车送你回市。”林晋交代完就转身离开。
沈玉婉只是站在原地,焦急的跺着脚,希望他快点回来。林晋行动很利落,不到五分钟就返回了,他有些生气地看着沈玉婉的行头,“我以为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怎么充分利用时间。”
沈玉婉局促不安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演出服,委屈地嗫嚅着:“对不起,我这就去换。”
“回来。”林晋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冷静地说:“算了,这衣服光脱下来就要花不少时间,卸妆也费力,你不是很急吗?”
沈玉婉拼命地点头。两人不再耽误,赶紧坐上车。
林晋的奥迪6威力不小,很快车子就稳稳地驶上了高速公路。沈玉婉坐在副驾驶座上,左手不停地搓着右手,直到把手搓红她都不自知。
林晋不忍心,于是安慰她:“别太担心,不管家里出了什么事,你都要冷静,这样才能解决问题。”
沈玉婉只是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平地,好像听不到林晋的话。
林晋叹了口气,再次提高车速。“你还没告诉我,回到市我要往哪里开,医院吗?”
这次沈玉婉回过神来了,感觉晚上有些凉意,她无助的抱住自己,“不是医院,把我送到aradise酒吧好吗?谢谢您了。”
林晋的眉梢挑了挑,“出了什么事?方便告诉我吗?”
“谢谢您的关心,我可以解决的,就不麻烦您了。”
在aradise酒吧,陆少光神色淡漠的走在前面,一只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酒吧的张经理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汇报情况,再后面是几个戴着墨镜穿黑西装的高大男人。
陆总有一两个月没来aradise了,张经理把握好机会赶紧讨好他,还不停地说最近的营业额如何如何高涨。
该死的,华而不实!陆少光顿住脚步,回过头来看着他,冷冷地说:“张经理,牛皮都吹上天了!”
张经理心里一惊,尴尬地笑笑,冷汗更是冒个不停,他抬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陆总的脸色,见他不太高兴,也就噤声了。
陆少光想到前几天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新闻,说的是两个富二代在aradise酒吧为了一个舞小姐大动拳脚,后来事情闹大了,酒吧的名声也受到一定影响。他皱了皱眉,神色凌厉的看着张经理,“i包厢里是不是都装上了摄像头?”
“是是,都是按正规方法装上的,没有任何问题。”张经理忙不迭地保证。
“是吗?那带我过去看看。”陆少光淡淡吩咐道。
进入监控室,一眼就看见好几十个监控器,有各个过道走廊的,也有那几十个i包厢的。
里面只有两个年轻小伙子,其中一个呼呼大睡,另一个跟电话那头的女友正在你侬我侬的化不开,因为提前没有人通知,来人的动静又小,两个玩忽职守的人,对即将发生的变故丝毫未察。
陆少光双手插在裤兜里,往一间不大的监控室一站,显得气势凌人,霸气十足,让人不敢逼视。他并不吭声,用森冷的眼神看了一眼身后的石心。
石心会意,她的身手极为干脆凌厉,用穿着皮靴的脚狠狠地赏赐了两人,一人吃了一顿飞毛腿。
“啊……”两个人同时倒地,疼得捂着脑袋哇哇大叫。张经理看着两人的狼狈样,再看看陆总那副冰山脸,吓得脸色由猪肝色变成绛紫色,十分精彩。哎,不走运啊,把牛皮吹破了,然后又砸到自己了。
陆少光冷冷地瞥了张经理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你口口声声说没问题,可事实呢?怪不着包厢里打得热火朝天,你们都不知道,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张经理一听就慌了,赶忙和两个员工一起向陆少光求情。
陆少光没有马上作出决定,而是指着其中一个员工说:“你,随便调出一个包厢的录像带,我要看看监测记录怎么样,装摄像头不是用来装饰的。”
“是是。”被点到的人赶紧回到座位上操作起来,一会儿又战战兢兢地转过头问:“陆总,要不就看最近一个星期的吧?”
陆少光微微点头,那人赶紧照做,他随便调出十四号包厢最近一个星期的监测录像带,开始播放。
陆少光站近了一些,认真的观看起来。那人照例采用快进播放,画面效果不错,当他播放到昨天晚上的记录时,陆少光感觉好像看见了两个熟悉的人影,深沉的紫眸一眯。
是他们俩?怎么会?
“不用快进了,放慢动作,再把玩游戏的那一男一女的画面放大。”陆少光沉声命令。
他定定地看着玩游戏玩得很igh的沈玉婉和杜易修二人,他们果真一直在联系。上次看电视时,见到沈玉婉演出时脖子上戴着杜易修送她的项链,他就想到他们两人有暧昧关系,现在亲眼所见,怎能不确信?
陆少光薄唇紧抿,微微垂下眼睛,再次抬起头时,却见杜易修亲吻沈玉婉的唇,那么动情,那么虔诚,好像她是世界上最值得珍惜的,而沈玉婉好像也是一脸的红霞飞舞,羞怯地不能自已。
陆少光的拳头被捏得咯嘣响,腮帮子不自觉地鼓起,额头青筋暴跳,恶狠狠地瞪着屏幕上欢声作乐的沈玉婉,浑身散发着暴戾之气,十分可怖。
明明是夏日的晚上,监控室的温度却骤然降低,大家都小心翼翼的看着陆少光僵硬的背脊,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似千年寒冰,谁都不敢接近。
可恶的贱女人!他一点都没有冤枉她!亏他觉得上次对她用强的是冤枉了她,还心存愧疚,可转眼间,她就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情深意浓。
他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吗?她怎能随意接纳别的男人?他该死的被这个没心没肺,不知羞耻的女人耍得团团转!
沈玉婉匆匆跟林晋道了谢,还没来得及听他的交代,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去。
一进酒吧,在舞池里猎艳的男男女女就注意到了这个穿着怪异的女人,再看她着急的神色,都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是不是穿越真的可以发生?
沈玉婉进了一间包厢,她惶惶不安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个长相威严的中年男人坐在首位,一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样子,他下巴上满是青黑色的胡子,有些凶神恶煞。几个黑衣手下站在他身后,沈小磊和另外两个男孩子跪在他面前,头低低地埋在胸前,隐约可见肩膀起起伏伏。
沈小磊听见开门声,悄悄地扭头,一见姐姐来了,他撕心裂肺地冲沈玉婉大叫:“姐,怎么办?我错了,救救我啊,我再也不敢了!”
虽是男孩子,到底只有十九岁,从小顽劣不驯,未尝艰辛,一遇到事就慌张,下意识地向亲人求救。
沈玉婉担心地不行,几步跑过去蹲下身子,把弟弟的头抱在怀里,然后像是想起什么,赶紧拍拍这里,捏捏那里,着急地问:“你怎么样?伤得严重不严重,有没有什么伤口在流血?”
“姐,他们把我打了一顿,我这里疼,还有这里,我哪里都疼啊,怎么办?姐,我闯大祸了,他们不放过我啊!”沈小磊有些委屈地指着自己身上的淤青,本来刘胜没有下令收拾他,但驻扎在军火库的手下对他们恨得牙痒痒,忍不住就拳脚相加了。他们三个身上都挂了彩,十分狼狈。
知道弟弟受了苦,但当他要揭开衣服让她看得时候,沈玉婉制止了他的动作。她在心里感慨:哎!怎么还像个小孩子,弄这么委屈,好像在控诉别人不对,没有一点示软认错的态度,怎么求人家饶过你呢?
“你乖,姐姐不会让你有事的,姐姐会保护你。”弟弟难得有这么乖的时候,她该生气的,但是气不起来,沈玉婉心疼地抱着他,“只要我在这里,我就不会让你有事。”长姐如母,这个道理早在母亲离家的时候沈玉婉就懂了,该担的责任她不会逃避。
坐在首位的男人名叫刘胜,是黑星会举足轻重的人物,在道上也是威名赫赫,很早就跟着陆家老爷子出来闯荡了,现在是陆少光手下的得力干将,为人沉稳踏实,做事干净利落,陆少光十分信任他,但他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性子太粗暴,野蛮。
今天晚上他是来aradise放松的,正跟几个兄弟喝酒,接到手下的电话,说是黑星会在市郊区的一座十分隐蔽的军火库发生局部爆炸,损失算是比较大的了。
火势一直很迅猛,最后不得不请可以信赖的专家全力灭火,避免此次爆炸引发的大火威胁100公尺外的另一个储藏重型军火的军火库。现场附近的街道都被损坏殆尽,教堂和其他建筑都被摧毁,不管究竟是谁的责任,黑星会都必须尽快拿钱了事,否则不能息事宁人,闹大了会暴露军火库的位置,那才是后患无穷。
他当时就纳闷了,他才令人检查过的,那座军火库的防火措施算是做得最足的,人员配备也相当齐全,怎么就突然爆炸了。后来才知道,是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小毛孩儿误打误撞干得好事!他们无意中触碰到了只有在逼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开启的爆炸装置,以至于引发爆炸和熊熊大火。
他们知道自己酿成大祸,撒腿就跑,可是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最后三个人都被抓住,一个也没跑掉。刘胜听到消息的时候,手下已经把他们带了过来,于是就地审问。
现在沈玉婉可以确定,弟弟一定闯了大祸,不然这些个有钱有势的人没闲心跟他计较,还弄得这么严肃,更何况小磊本来就是个惹事的主,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成天搞破坏。但自己的弟弟自己疼,再闯祸她也不能不护着他,不管他。
沈玉婉扶着沈小磊的肩膀,鼓起勇气抬头直视刘胜,“这位先生,不知道我弟弟闯了什么祸,惹得您这样大动干戈,我带他向您道歉,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他吧,他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沈玉婉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稳,她明白,谈判就要有谈判该有的心理素质,否则就带不走小磊。
“道歉?道歉有个屁用!道歉能挽回我们黑星会的损失?”刘胜没好气地冲沈玉婉吼。
沈玉婉的肩膀剧烈抖动一下,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他。黑星会?陆少光带领的那个黑星会?
沈玉婉很挫败,为什么又跟那个人扯上关系了?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已注定?
打起精神交涉了几分钟,沈玉婉惊呆了,弟弟和他的伙伴居然动了偷军火的念头,打听到郊区有一座军火库,就冒险前去,谁知不小心碰到了爆炸装置,造成了黑星会十几亿的财产损失。
“这些钱还只是粗略估算,如果加上我们要赔偿给附近教堂、工厂的钱,你几辈子都挣不来。”刘胜粗声粗气的说,“他妈的狗崽子,害的老子没法跟首领交代。”他越想越窝火,忍不住一脚狠狠地踹在另一个男孩的身上。
听到惨痛的叫声,沈玉婉不敢看,连忙蹲下身抱住沈小磊的头。以前她就是这样护着弟弟的,一遇到什么不好的画面,就会条件反射性地抱住他的头,或者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接触那些残忍的东西,可他还是走上歧途。
刘胜旁边的几个手下见沈玉婉这么维护那个罪魁祸首,他们心里也憋着一股气。出了这么大的事,首领知道以后,一定会做出相应的惩罚和整顿,刘胜会倒霉,他们可能连碗饭都混不到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走上前眼看就要往沈小磊背上踢,沈玉婉大惊失色,没有任何犹豫地趴在弟弟的背上,生生替他忍受了皮肉之苦。
黑星会的人个个都是练武的好手,那一脚看的出来用了全力,再加上沈玉婉身体本就纤细娇弱,这一脚下去,她浑身的神经都被牵扯的疼,痛苦地倒在地上,整个脊背都在抽痛,差点没缓过劲来晕死过去。
“姐,姐,你怎么样啊,你不要吓我啊,我错了,我再也不闯祸了,呜呜……我好后悔!”沈小磊赶紧把姐姐扶起来,让虚弱无力的她靠在自己身上,又冲动地冲那人吼:“你他妈的打我姐姐做什么,我跟你拼了。”
那人气得又要打沈小磊,这时包厢的门被一脚踢开,陆少光如神祗般出现在门口,从外面投下一片暗影,高大又威武。
“首、首领!”刘胜惊得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跳起来,烟头直接扔在地上,神色慌张的望着陆少光。
陆少光优雅地踱着步子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手下。他望着伏在地上的女人,奇异的紫眸愈加深邃,谁都难以猜测他心中所想。
今晚的她真是美呢!应该是刚从演出现场赶过来吧,身上还穿着古时妇女所着的裙装,虽处于非正常姿势,却别有一番风韵,美若天仙,任谁都移不开眼。
淡蓝色的白纱衣穿在她身上,简单又不失大雅,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因演出需要而画着清淡的梅花妆,清丽的鹅蛋脸上显现出丝丝妩媚,对于男性来说,她不需要额外的动作,也能勾魂慑魄。
似嫡仙般风姿卓约的脸,如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最另人难忘的却是那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黑亮的明眸,浅浅一笑能吸引住千万人。身上总散发着清然自然的薄荷香,每次靠近她,陆少光都能闻到淡淡幽幽的味道。
沈玉婉渐渐恢复知觉,朦胧中感觉到有人进来了,而且好像有一股她曾经很熟悉的男性气息。她使尽全力直起身子,双手支撑在地上,眼眶里还有隐忍的泪花,她缓缓地抬起头朝来人看去,顿时浑身一震。
陆少光?他怎么会来,难道也是因为这件事?他会放过她和弟弟吗?
陆少光迈步经过沈玉婉,却不再看她,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刘胜赶紧给他倒酒,恭敬地递上去。“首领,您、您怎么来了?”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陆少光接过酒杯,轻轻捏在手里摇晃着,浅酌一口才慢悠悠的说:“你忘了你向我汇报的事情了?”
“没忘,属下记着呢,如果只是为这事的话,首领您不用亲自出马,属下会解决好的,您可以放心。”刘胜信誓旦旦的保证。
“怎么解决?”陆少光故意问。
“这几个兔崽子不知死活闯入军火库,且不说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光是摸清了军火库的位置,他们就不能活,全部该死!”刘胜阴狠地说。
陆少光轻笑起来,“刘胜,知道吗?我最欣赏你的狠毒和果决,只有具备了这样的脾性,才能在这条道上混得久一点!”
沈玉婉一听,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陆少光,他这样说,不就默认了要取她弟弟的性命吗?她含着眼泪,痛苦地垂下头,心想要怎么办,求他吗?
“谢首领夸奖。”
“损失了多少?”陆少光沉声问道,眼神划过沈玉婉,然后快速收回。
“大约、大约有个十三四亿的样子。”问起这个,刘胜有些心虚,眼睛不知道该往哪瞅。
“嗯?”陆少光凌厉的目光像一支箭直直射向他。
“属下说错了,加上对周边厂房建筑的后续赔偿,至少有、有二十亿。”刘胜弄得大汗淋漓,造成这么大的损失,他怕是难辞其咎了。
陆少光眼底一片薄凉,杯中艳红的酒就像活人的鲜血,“哦?二十亿?那可是笔不小的损失,你准备怎么填补?”
刘胜松了口气,只要不让他受罚或者离开就好。“属下以后一定誓死为黑星会效力,为首领效力,多谈几笔生意,以弥补我的过失。”他又转过头去瞪着沈玉婉,“至于这个女人,她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应该让她去夜总会做妓女,为黑星会赚钱,以弥补她弟弟犯下的错!”
做妓女?沈玉婉脸色煞白,长长的眼睫毛早已湿透。
陆少光成功地看到了她脸上惊慌的神色,满意的笑了,薄唇轻启,吐出残忍的字句,“嗯,她生的这么贱,做妓女一定会有很多客人。”
轰!那一瞬间,沈玉婉的脑袋变成一片空白,她的肩膀颤微微的,在目光触及陆少光冰冷神色的一瞬间,她只觉得她整个人从头发到脚趾都被冻僵了,冷得瑟瑟发抖。
沈玉婉在心里呐喊,他为什么要这么羞辱她?为什么?
半晌,她苦笑,看来她是习惯了他对她的关照,待他不留情面的时候,心理落差太大,所以就受不了。看来有时候,人还是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以免把自己摔伤。
沈小磊大骇,急得扑过来从背后抱住沈玉婉的腰,撕心裂肺的大哭,“姐,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想要这样的结果,我好后悔,我好后悔啊!”
臭小子还有脸哭,他可是被他害惨了,刘胜气得吹胡子瞪眼,抬起腿就准备踹沈小磊,沈玉婉瞪大了眼睛,张开双臂挡在弟弟前面,那一脚就狠狠地踹在了她的肩膀上,“啊……”沈玉婉痛苦地尖叫一声,捂着疼痛的肩膀倒在沈小磊的怀里。
一旁站着的石心他们,见沈玉婉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这样无私坚决的保护弟弟,都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陆少光眼睛危险地眯起,额角青筋暴跳,他放下酒杯,迅速掏出别在腰间的手枪,对准刘胜那只作恶的腿毫不犹豫地开了一枪。
“砰”一声,刘胜腿部晕出血花。
沈玉婉立马扭头,又习惯性地紧紧抱住沈小磊的头,怕他看见这些血腥。
刘胜闷哼一声,咬咬牙,赶紧跪在陆少光面前,有些不服气的说:“属下知错。”
哼!他的女人除了他谁都不能欺负,敢伤她一根汗毛,没要他的命就是好的了。
陆少光勉强自己不去看沈玉婉孱弱的模样,他缓缓地把枪放在桌子上,那冰冷的声音让沈玉婉心里微微一颤。
他看着沈小磊,漫不经心地问道:“我还不知道,你们闯入军火库要做什么?”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皮质沙发,“你最好说实话,别跟我说你们去郊外捉迷藏,不小心闯进去的,不然会有最残忍的死法等着你们。”
沈小磊被陆少光刚刚开枪的样子吓坏了,哪还敢撒谎,“我们去、去偷枪。”他抬起头只看了陆少光一眼,又被威严的模样吓得缩回去。
沈玉婉一愣,微微推开他,认真地看着他问:“你说什么?你去偷枪,偷枪做什么?你要造反啊你?”说道最后已经是吼出来的。
陆少光轻笑出声,幽幽问道:“你们弄枪做什么?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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