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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林马场是襄阳西侧的偏僻寨子,是旧朝练兵养马之地,到了明正德时,荒废有年,几经易主后,主子如今是谁,大抵是不得而知了。/Www。QВ5。c0М
可是,就在这经年颓废的荒凉之地,却被团团火焰包围着,马场中央站立着三人,还有无声的七具界从刀手的尸体。
六謦披散着长发,眼中深刻的仇恨恰似那燃烧的火焰,仿佛要将对面的女子吞噬掉。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逢绝,但如果分辨清楚,她却早已甩过长鞭,冷漠地望着六謦肋下的伤处。
“原来你就是劝秋…”六謦似乎被嘲弄了,她虽然留意,但还是没想到这个逢绝其实就是她要找的劝秋。
劝秋轻描淡写地收回长鞭,冷冷道:“你知道么…你的自负让你得到这个下场,做为一个真正的杀手,显然你过分高估自己了。”劝秋说完轻踮着脚尖,旋身掠过六謦左侧,低声道:“人们总是这样,以为表现的越精彩,越会使自己自信,其实那只是自我的安慰,你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哼呵…那你呢!”六謦辛苦地捂着伤处,狠狠道:“你觉得自己现在做的很精彩?那你也不过是高估自己的蠢女人。”
劝秋指了指自己的小鼻子,忽地仰天大笑!
“如果我犯了与你一样的错误,那么你一直在错下去,知道你犯的第二个错误吗?”劝秋倏地抖出长鞭!灵蛇般戳向六謦的伤处,似乎这条鞭子真的像一条恶毒的蛇,在钻向本有的伤口,那致命的弱点它是不会放过的。
六謦哪受过如此侮辱,尖叫一声鬼魅般躲闪开去,同时间右手一扬!八枚孔雀羽翎罩身飚去!劝秋身在半空,却旋过美妙的弧型,左手抓住飞去的鞭子猛地拉回竖在身前!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八声闷刺,鞭子上已标入孔雀羽翎!劝秋在鞭子后独露出一只深黑的眸子,嘿然道:“你不是说过要用这鸡毛翎子扎死我么,怎吗?是不是肋骨用不上劲了?”
六謦呸了一声!随后舞动袖袍!接着在眼花缭乱下化做一道星火冲向劝秋!
劝秋蓦地一愣!她哪敢让六謦将势子蓄满!手腕一抖!八枚孔雀羽翎倒飚而去!六謦尖啸着御气磕飞孔雀羽翎,在电光火石下飘至劝秋身侧,两袖抖起漫天香气,在一刹那间罩向劝秋!劝秋哪知她袖里有何乾坤!手中长鞭绕身飞快地御去!只听二人中间的空域爆响连连!
就在二人近身激战的当口,场中另一侧的季胤双睛凸出!曼曼血丝盈向眼仁,接着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在季胤的胸口“噗”地爆出一团血深的火球,在他狰狞的面庞下,周身本就破烂不堪的衣服化做灰烬丝丝荡去!
与此同时!只听劝秋闷哼一声!一个翻飞退出六謦的气场!她秀眉紧皱!待六謦娇喝而来时,竟口吐浓血,欲跌在地!六謦披散的长发在火色中蔓延飘舞!在她无血色的面孔下,那欲杀后快的狞笑早已让她得意忘形!她一抖长袖!竟在长袖中抖出两把一尺短剑,这见血封喉的利器正是杀手的体现!
在这危急关头!劝秋猛咬舌尖!强烈的气场再度飚出!手腕一扬化做漫天鞭影!六謦大惊下举剑隔挡!只是周身衣裙不免被割之险,伴着哧哧的鞭抽声,衣裙豁开数十道口子!股股鲜血荡际开去!
六謦暗惊劝秋武技如此强硬!后悔当初在汉阳城就该狠下杀手,她左肋的伤影响了她的速度,尤其气门和腹海的真气均运行缓慢,如果继续缠斗只会便宜了劝秋!想罢收回短剑倏地腾上三丈高空!劝秋一怔!望着六謦腾飞而去正不解时!只听季胤大喝道:“天碑剑赎!劝秋快跑!”
劝秋心中巨震!
这招“天碑剑赎”普天之下只有杨绝的“地网朝阙”能打个平手!虽然天下久未见到六謦的绝招,却早已在杀手群中竖于不朽传奇!
就在这时!六謦已跃至五丈高空!只见她双袖抖出!在残月下周身精芒爆闪!季胤大叫不好!身子猛地一弹!钢链铁锁竟化为火水!他猛地扑向劝秋!却见头上爆起如阳之光!不消说他睁不开眼睛!就连整个襄阳城亦如同白昼!
在这一刻,劝秋之觉自己朝望天人,在六謦双手合什下,猛的向地面的翠林马场刺去!一条方圆百里都能睹见的光柱连接了天与地!在光闪后,大地隆隆的闷响在地心展开!接着整个翠林马场覆在火焰之中…
霜冷骇然地勒住马头,和羽唐亭及几十名游骑兵呆呆地望着远处的冲天火光,喃喃问道:“翠林马场是不是武备库啊…”
羽唐亭尴尴摇头,道:“那里没有可以爆炸的东西…”
霜冷苦笑道:“我想你们最好不要过去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好些。”
羽唐亭呼了口气,道:“我明白了…如果我是大土或飙子他们,一定会舍身随你而去。”他回头看看那些游骑兵,续道:“可令人难过是,他们在那些中原顶级的人物面前跟本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霜冷笑道:“我知道的,你不用自责,如果我还活着,定回来与你喝酒,到时你想决斗也好,怎样都可以。”
羽唐亭笑着摇摇头,大手拍过霜冷的肩头,眼中的真挚闪着知心人间的光烁。
霜冷一勒马头,重拍马股向翠林马场奔去,不一会工夫已消失在官道中。
这时一个属下上前问道:“大督尉,我们怎么不走?”
羽唐亭望着霜冷绝蹄的尘埃,喃喃道:“由于你们还要好好活着啊…”
劝秋拖着股股溅血的右臂,“噗嗵”一声瘫跪在烧焦的场地上,她堪堪地用左手握紧半截的蛇鞭,冷目射着缓缓飘来的六謦。
六謦苍白的脸显得颇为辛苦,想必天碑剑赎费用了她不少元气,可此时的她却狡诈的笑着,笑的很得意,六謦舞着残破的衣裙,右手抖出短剑轻轻搭在劝秋的天灵盖,幽幽道:“杨绝,在哪里?”
劝秋冷哼一声,道:“愚蠢的女人…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六謦眼中闪过肃杀之色,仿是硬压下怒气,狠狠道:“贱人!杨绝抛弃了我追你而去,可如今他连你的生死都顾不上,为这种男人值得吗!”
劝秋怪笑一声,终瘫坐在地上,喘着气道:“值不值得是我的事,杀不杀是你的事,废话很多的你似乎很让杨绝生气呢,怪不得他会抛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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