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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鬼?
这怎么可能。
百里直觉是她睡糊涂了。
“你见着鬼了?”
七夏先是摇摇头,然后又猛点头。
他不耐道:“倒是见着了还是没见着?”
“我、我看到他的影子了……”说完自己都觉得是在打自己耳巴子。
百里哭笑不得:“是鬼还能有影子?”
“可是他真的很像鬼啊!”七夏明显被吓得不轻,仍旧在坚持,“前一瞬还看到站在外头,一眨眼就没了,这……这不是鬼还会是什么?哪儿有人这么快的!”
她这话说完,百里的神色却微微一变,若有所思地颦起眉。
“你说他在你屋内?”
“……现在好像不在了。”
他走出门,淡然道:“那就去瞧瞧。”
“诶诶——”七夏一把拽住他衣袖不放,“我不去,我不去,打死也不去。”
“也行。”百里轻轻将她手拿开,“你就在这等着,我自己去。”
“啊?”
七夏立在原地,垂头盯着楼下黑漆漆的大厅,阴风阵阵,暗火摆动,一时头皮发麻,忙追上前。
“别啊,你等等我!”
尽管跟随他往回走,七夏依然不敢进屋,紧紧抓着门,只探了头来望着他。
房中没有点灯,视线很不清晰,床上依稀见得她掀开一半的被衾。百里四下转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到一旁开着的牖户上,窗子大开着,随风咿咿呀呀地摇曳。
他心中一动,回头去问七夏:“你走之前开窗了么?”
后者莫名地摇头:“没有啊……难道是风吹开的?”
正怀疑之际,窗外树梢忽听得极轻的几声动响,百里神情骤然犀利,当即喝道:“站那儿别动,不要过来!”
话音刚落,三个黑影鱼贯而入,一道白光闪过,长剑早已出鞘。百里不及多想,自腰间抽出短刀抵挡接下这一剑。
蓦地,刀剑相碰,寒光乍起。
不过短短片刻,四人已拆数招。百里并没料到这群人竟会突然攻来,惯用的佩剑未曾带在身上,加之室内空间狭小,一时施展不开。
这边打斗激烈,七夏躲在门后,思索着此时该如何是好,要出去叫人?可看对方来势汹汹,武功高强,似乎叫谁来用处都不大。说不准还会白白搭上一条人命。
可眼睁睁瞧着百里一个人一敌二,她又担心不已。
想不到那个姓万的这么快就醒过来了,这几人定是他找来灭口的。都怪自己药放得太少了,早知如此,就该把一整包倒下去的。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百里一刀破了一名黑衣人的咽喉,自他手上夺下剑来,却抽身朝她吼道:
“快去城郊!”
七夏怔了一会儿才悟过来。
他是在说周子尧。
想明白后,又有些酸涩。心道:都这时候了,他也只是想着别人。
“你还愣着做什么!”
“哦、哦。”七夏稀里糊涂地点头,急忙转身往外走。偏偏这时候,前边不远一间客房内有人似听到声响推门出来。
“什么这么吵……怎么回事啊?”
她一抬头,正见季子禾仅着深衣站在门外,睡意朦胧,一脸疑惑,显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怎料突然之间,一把钢刀斜插入他耳旁木墙上,哐当一声巨响,这会儿可算是清醒了。
“哇——”
季子禾惊在当场,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七夏一把拽住,撒足往外跑。
其中一个黑衣人看得分明,刚要上前跟着,百里眼疾手快,一脚将屋内长桌凌空飞踢过去,挡住去路。
那人长剑一挥,啪的一下把木桌劈作两半。
……
“诶、诶……庄姑娘……庄姑娘……”
大半夜的,更深露珠,这么一路狂奔,季子禾险些没背过气儿,饶的是七夏体力太好,脚下不停,扯着他跑出城门。
“你慢点……”
“我们得先去找那个姓周的。”七夏倒也不忘跟他解释,“姓万的追来了,姓梅的还没回来,姓周的如果死了,百里大哥肯定会怪我的!所以……所以姓季的你跑快一点!”
季子禾被她这席话搅头晕脑胀,思索半天也没想到自己为什么非得跟着她跑不可。
“这……这和在下没关系吧?”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眼见已到郊外,身后追兵并未赶来,七夏这才驻足喘气,“咱们如今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们身份一旦暴露,你也脱不了干系,我是好心才带着你一块儿出来的。”
“是吗……”他将信将疑,低头瞧着自己这身行头,简直是欲哭无泪。都怪他没事找事,要是刚刚装作没听见,眼下还在床上好好儿的睡着。
“别磨蹭,先去找那个姓周的。”七夏拿帕子抹汗,侧身也好心的给他额头上擦了擦,“就怕姓万的人比我们到得早,那便糟糕了。”
“我想应该不会。”季子禾忽然拉住她,“万知县之所以找到客栈,估计以为东西是你偷的。他若是知道周公子藏在何处,一早就下手了,如何会等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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