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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正文
第45节 四十五、结交良友
她轻声说了出来:“好美的月色!当我小的时候,我也会在这样的月色里和爸爸妈妈还有弟弟搬个小凳子坐在院中,大家边碾药边聊天,虽清贫却开开心心的,那多好啊!只有和家人在一起时我才不孤独,才有温暖,他们不嫌弃我丑。”这最后一句说得有些凄凉。
郝师傅羡慕地看着她:“说起来,你还是比我幸福,你至少有爱你的家人,而我,连父母都嫌弃我,我是被全世界遗弃的。”她垂下了头,用力地吸了吸鼻子。
姚孤萍伸手过去,紧紧地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那只手,眼睛真诚地望着她:“郝师傅,从此以后你就不要再说你孤独了,因为有我!我们两个孤独的人相互扶持,我会关爱你,我们做朋友好吗?”
淡淡的月光下,姚孤萍小眼睛里闪着星星亮光,温暖了郝师傅长久以来冷漠的心,她伸出另一只手搭在姚孤萍的手上,无比认真地点点头:“好!你这个朋友我交了!从此,我郝月也有朋友了!我也有朋友了!”她显然又激动又兴奋,她的眼睛也闪闪发光,双手与姚孤萍的手紧握着。
两颗心暖洋洋的,姚孤萍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家人以外的人的温暖,第一次品尝到了友谊的滋味,这一夜,仿佛有一些坚冰慢慢融化了,迎来的春暖花开。
她们两不约而同地抽回了手,仰望浩渺星空,看向无垠的宇宙深处,仿佛看向自己的命运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郝师傅怕扰乱了什么似的轻轻地说:“我叫郝月,我们既然是朋友了,可以告诉我你的事吗?你是怎么到飞凤堡来的?又是为什么躲着堡主?”她话是对姚孤萍说的,但头依然仰望着星空。
姚孤萍被她这一袭话拉回了现实,她回头看着郝月,心里在犹豫着要不要把一切都告诉她。
想起自己的使命,姚孤萍认为这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所以有些事她还是选择隐瞒了。她两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两个大拇指无意识地互搓着,幽幽开口了:“你知道,我是一个丑女,幸运的是,我有爱我的家人,他们对我很好。可是,有一天,我连仅有的这些也失去了。”
朦胧的月色下,姚孤萍看到郝月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等她的下文,她接着说:“原来我是瑞国的人,池国是我们的邻国,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就已经开始攻打我国,我是学医的人,原本对这些没兴趣,只是战争开始后,就没人能够能够置身事外了。渐渐的,我们瑞国越来越失利,死伤的人越来越多,我和我的家人也越来越忙,总要救治很多病人,有些是生病,更多的是受伤的人。直到有一天,我采草药回来,一场激烈的战斗已经结束,我失去了我的国家我的村里人我的至亲家人!我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真正正的孤独了,他们全死在战场上,战场就死在家里!我好恨!我好想让凶手能品尝到十倍于我的痛苦!他们是多么善良的人啊,就在家里被人杀死了!”她的小眼睛里泪光闪烁,伴随着仇恨的光芒。
姚孤萍趴在了桌子上,把头埋在臂弯里,发出了压抑的哭泣声。
郝月默不作声,只让她哭,等到姚孤萍哭得好些了,郝月再不动声色地问:“然后呢?”
“然后?”姚孤萍停止了哭泣,这后面的事就是不能跟人说起的部分了,只是她要怎样告诉郝月自己是怎么到了这里来的呢?
她用手抹了抹脸上纵横的泪,语气平淡下来:“然后我就四处漂泊,成了一个最孤独的人。我会医术,靠为人治病谋生。后来我来到了飞凤堡一带,听说这里的堡主对人很好,我就想来这里谋个饭碗。不过因为我太丑了,在堡里,很多人对我态度不好,我一生气就骂了她们,也当面骂了堡主,后来我又怕了,怕她们惩罚我,我就想藏起来,等没人注意的时候好逃出去。”她说完,心虚地瞟了一眼郝月。
“就是这样吗?”郝月问,显然不相信的样子。
“就是这样。”姚孤萍点点头,双手用力地互扭着。郝月看了一眼她的手,站了起来,在天井里踱着步,面无表情地说:“也许你说的是真的,可是我的感觉你身上带着强烈的仇恨,如果是对堡主的恨,按你的故事来说,堡主应该没做那么让你痛恨的事。如果是对这场战争的痛恨,那战争已经结束了,你的仇恨对象又是谁呢?不管怎么说,我觉得你还没能完全信任我,我不怪你,我也不逼问你,我的直觉认为你不是一个坏人,我等着你完全信任我的那一天。只要你不做出对堡主不利的事来,我一辈子当你是朋友。”她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姚孤萍,姚孤萍见她月光下的眸子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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