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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局的饭菜还算可口,六謦杀了手下后,此刻像从没发生这事一般,用纤纤细指捏着半边葱油饼,那一捏一送的的姿态,倒让霜冷足实领教了她的多变。//WwW、QΒ⑤.c0m\\他唯有简简单单地吃了几块上好的梨汁糖糕,随后起身欲向船尾走去。
“怎么?霜殿昨夜的温柔哪里去了?”六謦不无嘲弄地说道。
霜冷叹了口气,转身望向江面道:“我现在一点怪你的心思都没有,想来在这行摸爬滚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番处事手段,只是…”他回头深深看了看六謦续道:“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你做的一切都是孤独的。”说完就那么甩袍去了。
六謦呆望着手中的葱油饼,忽又浅浅一笑,喃喃自语道:“我…已经习惯孤独了…”
霜冷想快走几步,好在这船上仅有的空间内尽量抒开自己的心闷,可是吃了藥后,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根本没有一点力气,在六謦面前他强充着样子,这刻他感到脚步飘轻,就连霜啼刀都要拿不住了。
可是,一个从清晨就困扰他的迷团,却要他必须面对季胤。
他开始感觉到,这个名叫逢绝的女人与季胤的有脱不开的关系,究竟是什么关系,现在无从知晓,但要是到了襄阳府再知道,那他和六謦就犯了杀手最致命的错误。
当他来到船尾,正看到逢绝在季胤旁边起身离去,她抬头看了一眼霜冷,又低着头与他擦肩而过,而就在那一刹那间!霜冷感到一股阴柔的气劲探进他的体内!像对手般抚摸着他的五脏六腑!
霜冷圆睁着双目!此刻的他根本动都动不了!他立时感到自己吃藥的事在这女人面前已然暴露无遗!他痛苦地转过头,盯着逢绝冷傲的侧面,从牙缝挤出声音道:“你…”
逢绝舒了口气,气劲盈盈收回,再看霜冷像斗败的公鸡,喘着气摇摇晃晃地打了个趔趄。这时逢绝轻呵一声道:“你是怎么瞒过六謦的?竟然受了这么重的内伤,我看没有几个月你根本恢复不过来呢。”
霜冷一听,立时把悬着的心重新放回腔子里!真是天算不如人算!白陀给他的藥丸服下后,就会出现身受重伤或武功尽失的假象,谁能想到只要两天就能复员呢,他喘息道:“你该很失望吧,在下不能帮你杀劝秋和杨绝了。”
逢绝闭上双目,冷冷道:“若你这种废物都能杀杨绝,天下人岂不都是南瓜,别自视太高了。”说罢走了去。
霜冷心内一阵苦笑,尴尴的直起身,来到季胤身前,出乎他的意料,季胤的身体只一天的工夫,那曾经皮开肉绽的伤处已然结痂了!
季胤看也不看他,哼声道:“你来…干什么…”
霜冷再泛过苦笑,矮下身子坐在季胤身边,道:“六年了,虽然各站立场,可毕竟是缘分,咱俩今天就算谈个心吧。”
季胤闻言却无动于衷,只是盯着船甲板,这时几只江上的渔鹰啸着掠过,二人靠在船艉,随着江涛颠簸沉默在各自的心绪中…
“藏和…死了?”季胤突然问。
“为什么问起她?”霜冷侧过脸望去。
“咯…我只是问你…她死了?”季胤挣了挣身子,然后发觉钢锁还是那么坚硬,无奈地又躬下身去。霜冷心内暗叹,不论是怎样一个倔强的人,都有脆弱的一面,他想起六年前,季胤说的话,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在他心内,藏和并不是他的属下,至少不像六謦说杀就杀那般简单。
“呵…刀子嘴豆腐心。”霜冷哼道。
季胤闻听后第一次转过头,用他那独有的红色眼睛深深望着霜冷。
“别…这么说我…你根本无法想象…我们的经历…”
霜冷点点头,却又想到儿时与宝月、刻逅渡在一起的时光,或许只有那些,才是人心底最可贵的东西吧…
“火与地狱…那是人间的真实…霜冷,我想你该把所有幸福的妄想都抛弃掉…或者你不该强加在我身上…”季胤转回头,盯着脚上的锁链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值得考虑的幸福…”
“你说错了…季兄。”霜冷单臂捏着自己左侧的空臂管,微笑道:“我想,你此时此刻正在幸福着,只是你感觉不到。”
季胤蓦地一震!第二次回头讶然地望着霜冷,仿佛他没有个合理的解释,就算没有二丈火轮龙他也会咬死他的!
霜冷抬头回应着季胤,轻声道:“幸福不是实有的,你摸不着,看不到,可是…你在想着藏和的时候,在我的眼里,你是幸福的。”
季胤圆瞪着红色的眼睛,全身不自在地抽动着,接着仰起僵硬的脖子,抬头望向蔚蓝的天宇,那及力的伸望,仿佛要跃过重重苍穹,眺望另一个空间之中…
霜冷不知道他在眺望什么,可是他知道,至少那对季胤来说,是件好事。
但接下来就对他不利了,六謦竟然舍船上路,并在一个中途驻船的码头租用了十来匹快马,从上船的十四人到现在上马的十一人,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不一样的念头。当霜冷上了马,才发觉自己的体力和内劲连马都难以驾驭,这种打击着实让他头疼,他回头看了看夹在中间的季胤,这家伙还是仰望着天,不知道在船上的话是否让这疯子又打起了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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