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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样,柳芸浅还是留我混吃混喝了三日,但寄人篱下的日子总是不好过,况且还是监管式。我觉得我从一个山寨到了另一个山寨,一不能出门,二还要时刻担心自己的安危,深怕那老鸨说反悔就反悔夜里把我迷晕了当花姑娘喂狼,导致我三天以来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险些神经衰弱。
白天清闲的时候,借了裙子在后院与那群姑娘闲坐着,也不顾别的,喝茶吃瓜子聊八卦。夜里清闲的时候,披上男装在前厅与那群嫖客闲坐着,照样不顾别的,喝酒摸女人聊八卦。我想我在这儿的三天也不是白过,好歹这次下山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听不实的谣言,乐呵乐呵。
他们说,刘家二小姐被扣白水寨,遭尽毒打受尽折磨,最终迫于失贞之事实,被逼无奈嫁予那匪常问夏,成了白水寨压寨夫人,却日日食不下咽寝不安眠,上吊三四回,跳井七八次,活得是生不如死死又死不成,可惜。
他们说。匪常问夏是有三头六臂能上天入地,曾在东山寺庙巧遇烧香拜佛的刘卿颜,一时之间惊为天人,于是特地在她成亲之日下山抢劫,用妖法夺人夺财,还不顾伦常地以女子之身毁刘二小姐清白,现已是人财两得春风得意,可妒。
他们说,王家三公子形状憔悴面容枯槁,散尽千金四处找能人闯寨未果,思念未婚妻子却而不得,一月之间白了半头青丝,月前那意气风的少年郎君早已不在,取而代之是胡须拉碴一苍凉大叔,可悲。
他们说,刘家大夫人心忧成疾,唯一的亲女生死未卜好坏不知,被抢三天就染了风寒迟迟不见好转,现今卧病在床饭食难进,怕是撑不得多久就要魂归西天驾鹤西去了,可怜。
他们说,刘家大老爷惜女心切却敌不过二夫人的冷硬心肠,本想疏通县太爷派兵上山捉拿匪贼,却被二夫人一口拒绝,道是犯不着为了区区小事动用人情劳烦人家,将来儿子考举人才是要紧,可恶。
他们说,王家大老爷似是想放弃这段姻亲,毕竟未有拜堂未有成亲,如今刘卿颜已是他□还娶来作甚,不如另寻一位门当户对的姑娘结为亲家也好帮助生意往来,女人罢了,再喜欢迟早也会忘记,再不喜欢久了也会生情,有些时候就该薄情寡义,可耻。
他们说,咦?被抢上山的还有个丫鬟?那我可就不知道了。丫鬟罢了无需理会,要么死了要么残了,毕竟只是个丫鬟而已……*的!!!
听了头一个和最后一个,便能知道这谣言到底有多假,什么已白头的三公子快归西的大夫人,我才不会信。只不过,的确很有趣,当然,最后那条除外。
就这样听着八卦消耗了难熬又尴尬的三天,而三天以后,望夫石一般在店门处伫立的我,就更是焦躁不安了。
“靠!怎么还不来!!!这个没义气的混蛋石头!!!”
“呵呵,我瞧你是当真被卖了,楚姑娘,今儿起你就在楼里做工吧。”老鸨柳芸浅轻移莲步不知什么时候已到了我身旁,跟我一起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面色平和地说出让我绝望的话。
“我怎么可能被卖呢,见鬼!”我转向她,开始神神秘秘:“妈妈,你猜我是打哪儿来的?”
她露出一脸‘你这无聊的*’的表情,翻个*的白眼,对我道:“有屁快放,还叫本妈妈猜,本妈妈可没这闲情。”
我扯扯喉咙咳嗽一声,指指上头:“我是从白水寨下来的,常寨主是不会让我在这儿做工的,她还要留我做活儿。不如你派人随我上山去取钱,当家她总会给的。”应该吧……
“呵呵,白水寨?”她笑笑,饱含深意的样子:“你说我就信?你当本妈妈还会怕她?别听了人家的谣言就随便拿来唬人。”
“嗯?”我当她所指的谣言是关于常问夏的心狠手辣法力无边,后来才知道她是另有所指,可惜当时不知道。
“我有证据呀,妈妈要不要看。”
“证据?”她挑高了用黛石细细描过的柳眉,意思是叫我能拿出来再说。
我将手伸进衣裳的夹层里摸啊摸,好不容易才将那块令牌掏了出来。只要是个识字儿的都能看出来,这是白水寨里专用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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