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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的一声巨响,只见无数水花,裹挟着涛涛怒意,向岸上两人席卷而来。
太液池中的凝玉灵液蕴藏着无数年积攒下来的灵气,如今水凝成冰,仿佛带着锋锐之意!
燃灯古佛心中一惊,连忙运起如意洞天眼,便看见那太液池底,已然被一片冰凝雪花覆盖,森森严寒中,乃是那刍雪琉璃净瓶的残骸。
哈哈哈,果然一如他计划那般实行,想来现在这巫山神女的暴怒,也不过是最后的负隅顽抗,便让他来最后断绝这些痴缠在红尘中痴儿怨女,一丝最后的奢望吧!
只见他一甩法袖,源源法力孕成一张天罗地网,向那太液池收缩笼罩而来,口唱佛号:
“阿弥陀佛,痴儿痴儿,仙凡有别,何苦执着,汝为了这灵魄身陨道消,最终这凡人脆弱的灵魄,也还是轻易摧折,更是被你自己亲手打碎,时也,命也,唯有了却凡缘,种种烦恼孽根方能铲除。”
便在这天罗地网渐渐压迫向太液池、琉璃灯阵与头顶的佛珠渐渐逼近韩貅。
面对滔天铺地席卷而来的怔怔梵音高唱,韩貅只能勉力支撑,被动抵抗,却也已经是岌岌可危了!感受到那笼中小鸟濒临崩溃的不稳和最后“回光返照”般强烈的抗拒,燃灯的嘴角泛起一丝幽幽的笑意——
挣扎吧!抗拒吧!
无论你如何挣扎!如何抗拒!你的命运已经注定——注定要成为为我驱使的一匹座驾。
现在挣扎地越狠,想来被降伏后也就越发乖顺了。
哎,先天龙胎又如何,怪只怪你生得太晚,尚未长成,注定了要成为我明灯殿的护殿神兽,我燃灯佛祖的□□坐骑!
就在燃灯稳操胜券,畅想日后美好光景的时候,忽然,天外金光乍现。
一阵令人心悸的威压袭来,更带着令人骇然心惊的蓬勃怒意。
“秃驴尔敢!”
金色的龙尾闪烁着熠熠光芒,带着力压万钧之势向燃灯扫来。
“你!”
燃灯大惊失色!
还不待燃灯放话补救,敖吉毫不含糊的作风便逼得他不由全心运起功力抵挡。
不过十个回合,他便惊异于敖吉深藏不露的强悍修为,不得不被迫放松了对韩貅与瑶姬两人的禁制,取回了在韩貅头顶不断盘旋威胁的佛珠,运起法力全力对敌。
敖吉可不是尚未长成的韩貅,他决计不敢掉以轻心。
一边缠斗,一边更是心乱如麻,震动不已:
这怎么可能?
敖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分明是看着敖吉离开北海的!而东海法会现在也不曾有变故传来!难道是西海龙王那女人骗了自己?
不对,西海龙王尚且指望着自己为他三儿子谋划一个出头之机,万万不敢哄骗自己?到底怎么回事?
正在惊疑不定间,只见原本苦苦支撑的韩貅精神一震,座下生出一尊金光莲座,迅速胀大,须臾间便将没有燃灯本命仙器——琉璃灯供源的灯阵打散,脱身而出。
下一刻,他一掌击碎了太液池上的禁制,进入其中,没过多久便救出了在池底情绪不稳、眼看道基将损的瑶草。
韩貅将瑶姬安顿好,便见龙王敖吉含恨出手,声如雷霆,压得燃灯左支右绌,神色一冷,想也不想便依照曾经敖吉教过的那样,开启了雪净天的护山大阵。
一时间,只见空中片片雪花飞舞,轻柔的雪花,渐渐下得紧了,其中密密麻麻之势,竟让心生退意的燃灯发现自己已无退路。
不过一刻,更糟的情况发生:
这些落雪中不知有何法门,落在身上轻柔不显,仿佛与寻常雪花毫无分别,但却无法用功法化去,一片片落在自己身上,或者融化成水,或者继续堆积,不稍片刻,对峙中的一人一龙身上,便都仿佛是凝上了一层雪光。
此时,便是燃灯再如何迟钝也感受到了不对,这些雪花中竟然隐隐有吸走人功力的能力,他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流逝速度远比寻常迅速,脚步似乎也收到了雪花的阻碍,越发的迟滞沉重。而见与他对战的敖吉,分明是十分适应这主场的地形,翻腾间越发轻灵!
心念急转间,燃灯已然有了计较!
事不可为,但来日方长,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好不容易挺过了封神,如今终将要守得云开见月明,如何能命折于此?大丈夫,自然要能屈能伸!
只听他提了一口中气,高声道:
“不错、不错,龙王好威猛的阵势,我却是万万打不过。可惜,纵然姑射山人先天龙胎出身,前途无量,想来被你如此护着,此生也终究是金尊玉贵养出来的一朵小花,一生为人所护,难成大器。”
若是一般人,恐怕听到这句话,再怎么样也会动怒,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便会插手进来,让这口出狂言的秃驴知道“自己的厉害”。
然而韩貅闻言却只站在安全之地,取出折扇,慢慢悠悠道:
“尊者言笑了,所谓能者多劳,我对法术一道本就没有多大兴趣,自保足矣,论起教训人,自然还是小吉最为拿手,我相信小吉,一定能带着我那份,给你送上一份大礼。”
听这话里的意思,他却是丝毫不打算插手。
他当然不会插手!曾经就有不知道多少血淋淋的先例摆在面前,他现在不过准圣巅峰,而打架的这两个,都是圣人位上不知道过了多少年的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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