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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所处的这截甬道只能算是防空洞的入口,它高不过两米,只能允许两人并排行走,顶部成拱形,道内坡度并不是很陡。
两边和头顶是长满苔藓的青灰色大块石砖。
这种石砖和外面盖房用的颇为不同,都是圆角,每两块中间缝隙很大,但被黄泥糊得严严实实。
随着我们不断地向前向下,洞内的空气也越发湿重,那种发霉的气味不断地刺激着我的鼻粘膜。
走了不到二百米,张山停了下来,回身在我背着的包里摸索了半天,拿出了一个火柴盒大小的盒子,推开,里面是一种白乎乎的膏体。
张山直接抠出来一些抹在了我的鼻孔边,又给他自己抹了一些。
几秒钟后我觉得头脑清醒了好多,那种被霉味刺激的痛苦感觉也逐渐消失。但我敢肯定这不是清凉油,因为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丝毫薄荷的清凉感。
甬道很长,我们的影子被灯光斜斜的投射到身后墙壁上,随着步行的幅度,仿佛在跳着一种神秘的舞蹈。
四周静得出奇,只能听到我俩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大约走了有三分钟,脚下的斜坡陡然而止,我们终于来到了防空洞的地下一层。
朝四周看去,灯光所到之处,远远的都是青灰色石砖,有些墙面上,还能勉强看出曾经粉刷过的标语。
但由于岁月的流逝,这些曾经振奋人心的口号,也都随着时间一同剥落了。这是一个可以容纳至少两千人的长方形大厅。
大厅四周零零散散的摆着一些长椅,应该是留作防空洞启用时给一些需要特殊照顾的人用来休息的。
我数了数,大厅顶部总共装有八盏电灯,但我们却找不到开关在哪里,想必这些灯应该都是统一开启的。
在这个大厅里,第一个岔路口出现了。
我们所进来的甬道口,开在大厅的中部,而大厅的两端,分别有一个洞口,通往相反的两个方向。洞口的门框都刷着白色的漆,在矿灯的照射下,格外好认。
“怎么办?往哪边走?”张山没了主意,转身问我道。
我却在仔细回想老爸当年告诉我关于防空洞的那些事情:“一般的城市,防空洞只有一层,挖的比较浅。但郑州不同,因为郑州地处铁路交通大动脉,战略意义非常重大,所以郑州的防空洞一般分为两层,上面的一层在地下二十到三十米处,主要作用是疏导和分流,以及临时安置。真正安全可靠并能够进行战略物资和人员储备的是地下二层,在地下六十到八米处,而且一层和二层中间有多道防护措施,能有效地防止生化武器、化学武器的渗入。即使是核武器在头顶上爆炸,也绝对波及不到在地下二层的人员……”
“先探一探再说吧。”我倒觉得扶尸咒如果要躲,一定也会躲在防空洞的较深处,好慢慢恢复。
只要我们找到了通往地下二层的通道,离找到那家伙也就不远了。
我示意张山往一进大厅左手边的那个洞口走去。
张山在前探路,我则时刻注意身后。
虽说扶尸咒很有可能不会躲在门口附近,但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必须要时刻注意。很可能它就在你放松警惕的那一刻,发动致命的攻击。
进了这个洞口,我们的速度明显放缓,这条甬道比通往入口的那条要小得多,宽度只能容两个人侧身勉强挤过,高度也只比张山略高。
而且张山人高马大,把前面的路堵了个严严实实,我连条缝都看不到。
我甚至怀疑如果出现情况,他是否能转得过身来。
这条路似乎没有尽头,既没有上下坡,也没有转弯,就这么笔直地在地下延伸着。
我的手机昨天在河里泡坏了,无法开机,张山也没戴手表,不知道走了多久,可能只过了五分钟,也可能已经走了半个小时。
总之在这个漆黑且极为安静的环境中,你的时间观念完全丧失掉了。
张山突然停住了,我由于时刻在关注后面的情况,一下就撞在了他身上。
张山艰难的把脖子扭过来,因为头顶装得有灯,他不能直视我,看着我后面长长的甬道说:“这是条死路。”
“不可能!”我马上就意识到,防空洞怎么会有死路?
就算前方没有出口,至少也应该有一片较大的区域,用于安置人员或储备物资。
如此长的一条甬道,走着走着就没了,这是绝对不合常理的,除非当时挖到这里放弃了。
张山见我不信,侧过了身,努力把后背贴在甬道的一面墙上,留出了一尺宽的缝隙让我自己去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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