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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知道,正是因为古月真人的极力撮合,我姑婆才一心想把你订给晓白……”安王沉吟片刻说。
扈国公府和京西伯府私下在议亲,议的就是国公府的嫡孙薛晓白和古月真人唯一的俗家弟子甄七姑娘,这个事实甄宝人一直在刻意回避;安王忽然就点破这个尖锐的事实,她心里悚然一惊,不由自主地就想缩回手。
安王却紧紧地握住,不肯给她机会躲避,目光直视着她说:“宝儿,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之前我一直没说,不过是希望你能主动告诉我......”
昨夜,柴思铭如每一个陷入情网的男人一样,思而不得,久久难以入眠。他站在自己的摘月楼上,面对着天边的一弯明月,终于下定了决心,这一生,无论怎样艰难,他也要定了宝丫头。
有没有放弃的可能呢?因为太过艰难,来自于朝堂和亲人的阻力太大,柴思铭所处的地位,早就注定了他不可能与普通恋爱中的男子一样去思考,他必须要考虑到所有的可能性,甚至想到了不得不分开那个最坏的结果。
可是,他不过是在脑海中稍稍想象了一下,他立刻发现,不行!那个最坏的结果他无法承受。
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可能当做没发生;有些人碰见了,爱上了,也不可能当做没碰见;正如时光不可能再逆转,柴思铭也完全没办法接受任何一个其他的男人得到她,他的皇帝哥哥不行,晓白弟弟也不行。
只要一想到除了他之外的男人,亲手脱下她的衣衫,亲吻她的菱唇,甚至......他的心就扭成一团,痛得无法呼吸,这种感觉会将他逼疯。
也就在那一刻,他决定今日要彻底和甄宝人表白,或者说摊牌。
听出安王话语里的失落,甄宝人长如蝶翼的睫毛密密地垂下来,遮住了明媚的双眼,她嚅嗫了半天,低声说:“其实,那次在天清寺,刺杀行动失败时......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而且我觉得这种事根本不需要我说,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再说了,这种事是两个府邸的长辈们商议决定的,根本不可能先告诉我,万一议定的不是我呢?你让我怎么对你说?”
“是的,正如你所说,即使你不说,我也会知道。宝儿,你却不懂,我就是希望你来告诉我,哪怕只是你凭空猜测的,因为这其中的滋味不一样。”
这是一种无言的责备,甄宝人如何能不懂这其中的差别,心里也有点不太好受,于是低着头不说话。
安王右手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膛上,左手食指抬起她白玉般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顾虑,犹犹豫豫不敢往前走,但是从今日起,你必须全部放下。昨晚我因为思念你睡不着,想了差不多一整宿,什么都想的很明白,我的心再大,却只容得下一个你,除了你我再也不想要别人。所以,这一生你再不能是其他人的,你的名字前面冠的必定是我柴思铭的姓氏。”
听到这番表白,而且是从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口中讲出来,大概没有一个女子能不怦然心动。
甄宝人不过也是红尘俗世中的一人,自然也不例外,顿时心跳如舂,霞飞双侠,眼神儿明亮起来;然而心底依然不免有着一丝狼狈,一丝忌惮。
自己某些阴暗的心思,总是先被人家看得一清二楚,在他面前,就跟没穿衣服一样,这种感觉真的不太好。
安王本人的性格,真真是叫她又是喜欢又是忌惮。他行事大气磅薄却又心细如发,利害分明又能大而化之。
两人相处,但凡遇到不合他心意的事情,他总是会给你留着机会,看你的表现;但是你的所作所为,一旦触及他心里那道泾渭分明的底线,他就会变得极其强硬,譬如上一次,动刀子、下命令砸马车、断她的后路等等,没有什么他是干不出来的。
最最可怕的是,别人干这些阴险狡诈的事儿,譬如甄宝人自己也干,但至少心里还认为这是在干坏事,多少有点心虚,还得遮遮掩掩;可人家柴思铭不,手握着各种资源,什么样的事儿他都可以干,只要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偏偏他还干得光明正大,理智气壮,占尽形势,搞得别人灰头土脸。
唉,这人不愧是个兵法家,深谙“师出有名”,又懂得“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很明显,自己这回再次光荣地完败了,虽然这种失败并不讨厌——事实上她心里还觉得挺受用的,被这样一个男人这样地宠爱着,在意着,她心里不是不骄傲的;但又觉得这个男人太厉害了,自己一个小白领,以后漫漫人生,能不能搞得定呀?
安王看她眼神儿专注,偏偏不看自己,就知道她又在寻思什么主意了,心里顿时不高兴了。
自己苦心表白了一片深情,若是其他女人听到这番话,估计早就“嘤咛”一声,倒在他怀里,各种娇羞,春心荡漾。然而这一位呢——脸红是红了,却又发起呆来了。
这么一想,心里愈发不舒服了,抬着她下巴的手指便微微用了几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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