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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文丽推开公寓房间的门,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如梦如幻地迈进屋内并随手锁死了门。这里与十几年前部队里的招待所没有很大的区别,但是比招待所方便多了---内设一套独立的卫生间。她关上这套卫生间,她的生活仿佛就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生活过的地方里去了,但是现在与以前终究是不同的,她要独立面对自己的未来人生---她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上来了,现在她完全可以像个胜利者对上天大声的呼喊:我离婚了!她甚至可以无惭无愧的告诉父母她的离婚,离婚与逃亲逃婚是不同的,她想,她现在的离婚对她父母来说是没有一点责任可担的,她对她父母也不会有任何的责任可负的,她的离婚不挂碍任何人的利益,而且她的离婚是整个环境的大势所趋,你现在不离婚有人会说你神经不大正常,你离婚才能跟得上形式才能跟得上社会的发张照片。总之,现在的离婚,这是一种时髦,冉文丽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也赶时髦似的离了婚,她想她的离婚父母也早就预料到的了,她记得在她与陈小鱼快要结婚的时候,她父亲对她说的话,他说,你以后后悔可不能埋怨大人了,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我们当大人的也不能太守旧不懂理,一切都随了你们,你以后就是要去讨饭要饭吃,有个人在你前面讨要给你吃,我们也就放心了。一想起这句话,她的眼泪就先跑出来了,她知道,最了解自己的还是自己的父母。父母早就知道她终有一天会后悔的,因为她的性格脾气就是这个样子的:做事常后悔。但是现在她可以郑重的告诉父母,说,她这一生最不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跟陈小鱼离了婚。但是她终于还是要面对现实:父母岁数大了,自己的离婚他们到底能承受多少?现在她自己要的苦果她要独自品尝,因此除了自己的好朋友胭脂扣,她谁也没告诉。她需要勇气来收获她这颗虚荣心攀援的婚姻所结出的苦涩果实,她需要勇气来品尝这颗果实。一想到这,她的心就会平衡了,心里也好受多了。
既安全又省钱的办法,只有租住这种小型公寓。平时节俭惯了的人,她所走的每一步都是焦头烂额的---这个小公寓并不好找,多亏了她那个叫“胭脂扣”的同事,其实她的大名叫“许莲”,为她找到的。住处内有自己的一套洗簌间,这是最令她满意的地方。但是做饭就不太方便了,她只好买来了电动锅自己熬个粥就可以了。她跑到小家具市场上买来了小饭桌、小书桌子、小沙发、小床儿、床单儿、小被子,洗漱用品..。在她这里最值钱的东西就是新买了一台电脑以及和电脑配套的电脑桌。让她倍感惊讶的是,在刚刚拿到钥匙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她看到了一尊白陶瓷制作的观世音菩萨圣像,这尊圣像被遗留在这房间一面墙壁下的空地上,她的心立刻就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或许她想起了十几年前那个梦中的老人所说与佛有缘的话,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一种呼应。看到这尊圣像,还使她不由得想起上中学的时候,一到星期礼拜就骑自行带着母亲到处看病的事。母亲生病大都是在村里的赤脚医生那里看,何况母亲这样,村里几乎所有的人生病都是在村里的赤脚医生那里看,不管看好看不好,吃点药再抗几天,稀里糊涂的就把病给挨过去了。这是小病,大病才去跑乡里的医院或县医院。而一般村人平时都不愿与乡里或县里的医院打交道,那要是让人看到了可不得了,即使没有长什么病,前来问的人也能把你给问病喽。何况那里面的医药费贵着呢!那时的母亲就是这种情况,即使天天不舒服,也不愿去乡里看,父亲说过很多次让要带她去看看,终于有一天他们去了,到了那里,做了各项检查确实也没有查出什么病来,回来后,她很埋怨父亲,说,白花了那么多钱做检查。不知什么时候母亲开始相信巫婆,她到处看香卜卦,请人抄经,请巫婆来上供、烧纸钱、锡箔等等,凡是民间信仰,只要管用她都招到家里来信,母亲给巫婆大把大把的钞票、买很多东西而不意惜心疼。
母亲后来又开始信耶稣基督,把她从小就信奉的泰山圣母像给烧毁了,但是这样做了以后病不但没有好起来,反而更严重了,就又让人重新塑画了一张泰山圣母像,供奉着。但是她每个星期天去仍去邻村基督徒家里去接听福音和唱诵《圣经》,冉文丽也感到很新鲜,就和母亲一块儿去,直到冉文丽下了学,母亲还继续跑去听福音,并且每天晚上还在自己家里念“阿门”,冉文丽也念了一些时日,但是结了婚她离开母亲就都忘记了-----她不仅忘记了上帝和《圣经》,连同泰山圣母一块都给忘记了,与其说是忘记,不如说就是故意忘记的,她一直认为这些都是迷信,为了母亲的病她不得不那样去做。现在她堕入了地狱般的生活之中,在这卑鄙的魔鬼世界里她觉得比地狱还可怕,但是她还是不愿意去碰触那些她认为迷信的事物。母亲已有好几年没有来了,但是现在她很渴望母亲能来,因为她现在面对着别人留下来的这尊观音菩萨圣象,正不知所措。她没有接触过佛教,她想她母亲现在肯定也早随着当地的生活环境已学佛了而应该知道如何处置。但是她现在离婚的状况又不允许她母亲来。她只好小心翼翼的问胭脂扣该怎么办?胭脂扣,说,不怎么办,圣像是先于你住在这里的,你来这里住,其实你是这尊圣像的客人,它是主人;它迎接你欢喜你,你就住下;它不迎接你,不欢喜你,离开的也将是你,而不是这尊圣像,懂吗?她被胭脂扣说得迷迷糊糊的,反正那意思就是你不能随便把这尊圣像拿走或扔掉!她有些胆怯的,说,我以前念过“阿门”诵过《圣经》,这不影响吧?胭脂扣告诉她,说,你要随缘吧!实在不行的话,你把这尊观世音菩萨圣像就看做是上帝,也是可以的,因为《观世音菩萨普门品》中就有这样的一段经文:无尽意菩萨白佛言:“世尊,观世音菩萨云何游此娑婆世界“云何而为众生说法?方便之力,其事云何?“佛告无尽意菩萨:“善男子,若有国土众生,应以佛身得度者,观世音菩萨即现佛身而为说法,应以辟支佛身得度者,即现辟支佛身而为说法;应以声闻身得度者,即现声闻身而为说法;应以梵王身得度者,即现梵王身而为说法;应以帝释身得度者,即现帝释身而为说法;应以自在天身得度者,即现自在天身而为说法;应以大自在天身得度者,即现大自在天身而为说法;应以天大将军身得度者,即现天大将军身而为说法;应以毗沙门身得度者,即现毗沙门身而为说法;应以小王身得度者,即现小王身而为说法;应以长者身得度者,即现长者身而为说法;应以居士身得度者,即现居士身而为说法;应以宰官身得度者,即现宰官身而为说法;应以婆罗门身得度者,即现婆罗门身而为说法;应以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身得度者,即现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身而为说法;应以长者居士、宰官、婆罗门妇女身得度者,即现妇女身而为说法;应以童男童女身得度者,即现童男童女身而为说法;应以天、龙、夜叉、乾闼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喉罗伽、人、非人等身得度者,即现之而为说法。应以执金刚神得度者,即现执金刚神而为说法;无尽意,是观世音菩萨成就如是功德,以种种形游诸国土,度脱众生,是故汝等应当一心供养观世音菩萨。是观世音菩萨摩诃萨,于怖畏急难之中,能施无畏,是故此娑婆世界,皆号之为施无畏者。“冉文丽就按照胭脂扣所说的,小心翼翼的把这尊菩萨圣像搬请到写字台上,放在电脑的一边,在以后孤长的岁月里,正是这尊观音菩萨圣像陪伴着她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