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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幽暗的天牢中。
慕容策缓缓走过狭长晦暗的过道,停在了最里面的那间牢房外面。
天牢幽冷黑暗,只有斑驳的石墙上一盏烛台燃着微弱的光,不时响起的声声惨叫让人毛骨悚然。
牢房里,左奉贤颓然瘫坐在地上。昔日征战沙场的男人,如今养尊处优惯了,进牢房半日不到的光景,便弄得蓬头垢面,面容憔悴。
听见脚步声停住,他慢慢抬起头来。
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站在牢房外面的男人,左奉贤浑浊无神的眼中一下子迸发出精光。
他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扑过去,抓着斑驳的铁栅栏,神情激动地喊:“皇上!老臣冤枉啊!老臣从未私刻军印,并无谋逆之心,一定是有小人陷害老臣,还望皇上明察啊!”
慕容策身着玄色衣袍静静地站在那里,面容冷峻,黑眸中毫无温度,冷冷地看着面前神色癫狂的男人。
“呵,冤枉?”
他缓缓勾起唇角,划出一个冷漠嘲讽的弧度。
看见他的神情,左奉贤一怔,心头渐渐涌起一阵寒意。
慕容策道:“朕自然知道你是冤枉的。”
左奉贤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他正想说皇上英明,可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慕容策用毫无温度的声音说道,“因为那枚印章是朕让人刻的。”
左奉贤眼中初现的惊喜瞬间被巨大的惊骇所替代,他往后退了一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皇、皇上……您说什么……”
“朕说,那枚军印是朕让人刻的,可是冤枉?左奉贤,你做的那些事,够朕将你活剐了,你还敢喊冤?”
左奉贤抖着声音道:“皇上……臣、臣不明白您的意思……”
慕容策冷冷一笑,墙上微弱的烛光闪烁摇摆,他隐在光影中的面容俊美如同鬼魅。
“把人带进来。”
很快就有禁军架着一个男人过来,那人如同烂泥一般,身上破碎的黑色衣衫混杂着干涸的血迹,两截手臂软绵绵地随着身体荡来荡去,已是废了。
那人垂着头,不知道是昏了还是死了。
禁军掐着他的脖子将他的头抬了起来,左奉贤看清那人的脸,眼中掠过惊恐的神色。
他强自镇定地道:“皇上……这、这是何人……老臣不、不认识……”
“很好。”慕容策极冷的笑了笑,“那这位你总该认识吧?”
慕容策话音刚落,又有一个人被架了进来。
细看之下,正是昨日古玩店内的胖掌柜!
他不知道受了什么刑罚,已经快要没了人样,他的身形本就胖硕,此时奄奄一息地只知道喘气了。
胖掌柜被扔到地上,他抬头看见牢房里的左奉贤,绿豆似的眼睛猛地睁大,匍匐着带血的身子过去:“大人,救我……”
慕容策冷漠的看着左奉贤,“你这软骨头的奴才还不如柔柔弱弱的小宫女,一顿板子下去就什么都招了。”
左奉贤顿时面无血色,颓然跌坐在地。
完了,一切都完了。
“左奉贤,朕倒是小瞧你了。你老老实实做你的兵部侍郎还不知足,你还想要做什么?”
左奉贤像是突然惊醒一样,匍匐着爬到慕容策的脚边,从栅栏缝隙中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想要抓住最后一丝求生的希望。
他眼中的神色几近癫狂,“皇、皇上!老臣对您一片忠心啊!是、是那如妃!那如妃乃是妖妃啊,皇上!她、她狐媚惑主!扰乱朝纲!老臣是为了大齐的江山着想,才会出此下策啊皇上!”
闻言,慕容策脸上露出暴戾之色,“你死到临头还敢狡辩!”
他狠狠勒住左奉贤的衣领,语气阴冷:“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以为你除掉如妃,你的女儿就能够顺理成章地当上皇后了么?”
“左奉贤,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如妃要是失节,必定失宠。再将这笔帐栽赃到燕国人的头上,两国要是一旦开战,左家作为将门世家,必然受到倚重。到时候,一旦潇妃封后,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丈了……朕说得对吧?左、大、人!”
左奉贤本来被勒得脸红脖子粗,可是随着慕容策的话,他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流失,等到慕容策狠狠松开他的时候,他脸上已经半点血色都没有了,眼中满是绝望之色。
慕容策嫌恶地掏出丝绢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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