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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行李不知道被松鸣放哪儿了,我暂时也没有心思去管,因为自从我进入到火车厢里后好像我的脚还一直没有着过地,嘈杂声依旧在持续着,“真的好挤,”无论男女都是肢体挨着肢体,人与人之间根本没有一丝空隙,整个车厢的情景就像完全可以排进相框里的大合影。
大概过了五分钟的样子,我的脚也终于着地了,可能是人往各处分散了些,至少车厢里没有刚上来那么残忍的拥挤了,我也再五米开外的地方看到了松鸣,他示意我心安定一会,然后再过去找他,我给了他一个表示“可以”的眼神,然后才静下心来好好的观察这节车厢里的整个形势,我是站在过道里的,可是过道里已经人满为患,虽然不是刚上车那样的拥挤,但也同样没有半点空隙可寻,而且每个座位的靠背台上都是坐满了人的,坐在靠背台上的人的脚就这么弯曲的放在左右两排座位上坐着的人的两排脑袋之间,当然都是把鞋子脱掉了的,所以车厢里掺杂着各种各样的不明气味,也让车厢里的人保持在一个非常无奈又无力的地步,其实大家都想蹲下去坐在过道上,可奈何没有空间给人蹲下去呀,只能这样站着,就这么站着。
行李架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行李包,以彩色编织袋和牛仔袋居多,当然,我的也是一个彩色大号编织袋,偶尔也是能看见几个皮革式的行李箱的,同样没有一丝空隙。
我不断地凝视着车厢里的一切,转念儿进入了一种沉思的状态:“车厢里大多数都是农村人吧,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情怀和什么样的理由导致他们能够背井离乡,义无反顾,哪怕暂时的丢家弃子也要向着这个充满了不定性的远方奔赴而去?其实他们都知道,远方的生活同样不容易,甚至是一种艰难,但是不去远方更有一种无可奈何的心酸和对生活的无力感,因为家庭要生活,孩子要抚养,改革开放的春风同样兴起了农村人对生活质量和美好物质的追求,呆在家里是寻不到出路的,也是无法实现心中所想要的理想生活的,所以只有把希望寄托在远方,去寻找那条绚烂而美丽的出路,所以他们一个个挺直了的脊梁骨,前仆后继的往火车厢里钻,把梦想的起航寄托给了火车。”这一刻,农村人都有了自己所设定的梦想生活!
“哎……让一让,哎……让一让,啤酒,花生,矿泉水,水果,饮料,八宝粥,哎……前面那个谁……对对对,说的就是您,请把您那双穿喇叭裤的脚往里面收一收,其他的同志也帮帮忙啊,辛苦让一让……让一让……啤酒,花生,矿泉水,水果,饮料,八宝粥啊。”一声响亮的吆喝,把沉思中的我惊醒,只见一个身穿白衬衣,外穿一件西服背心的30多岁的男人推着一辆长方形的购物车,从连接车厢门口那边在拥挤的人群当中缓缓地挣扎着走来。推车里尽是给旅客行车准备的水果,饮料,干果等一些物品,我倒是想买,可也无法在这种情景下伸展开来食用啊,除了我自身占的位置外方圆全是肢体,所有的人就差没崩溃了又何来的心思吃东西,所以大家应该都是抱着同样一种心态在煎熬,在难受,哪怕饿了也先忍一忍吧。我不禁又开始在心里思考着,都是为了讨生活啊!这位推着车子在火车上卖生活品的服务员的目的就是把物品卖给旅客,这是他的工作,应该也是他的经济来源,无论车厢里面多么的拥挤,他也得为了生活而持续下去,推着车子去卖掉他的商品,而且他必须要丢弃拥挤所带给他的烦躁心态,他也必须要细致耐心地前行着,所以车厢里只有他的声音永远是洪亮的,充满希望的,无所畏惧的……
花了十多分钟的瞬移,我终于到了5m开外的松鸣身边,他从上了火车之后就一直站在那没动过,也就是我们上车的那个窗口,是两节火车厢相接的位置,也是火车的上客门,仔细一看,原来这个门的玻璃是坏的,完全没有玻璃,现在想一想,难怪刚才我们都从这个窗口钻进来,原来这里是没有玻璃的,我和他的行李就在他的脚后面,他挨着行李站着,但是不能往行李上坐,因为膝盖跟本无法弯下来,可想而知车厢里面到底有多少人了。
“下一站应该到湘潭了,好想抽烟了,这人山人海的连抽支烟都不方便,”松鸣看了看说。
“你以前坐火车去广东每次都这么挤的吗?”
“挤是挤,但没有这次这么挤过。”
我又接着说:“火才开两个来小时呢,还有十个小时的罪受。”
“那不一定哈,春运其间还有可能晚点,而我们坐的这趟车还是慢车,晚点的可能性很大。”
我和松鸣是用我们本地话在交流,不过这节车厢里在我们那站上来了很多人,所以大部分人是能听懂的。然后我们对面一个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的男生接话了:“这趟车是发往广东最慢的一趟,对向是辆火车就要先让行,这么个挤法估计还有得罪受,我也真他妈想抽烟了,可是手抬起来都费劲,就莫讲抽烟了,估计烟都挤扁或挤断了吧。”他说的也是我们那的方言,只是音调略有不同,我猜是我们隔壁县的。
松鸣接他话问:“你也广州下车?”
“不,我韶关下。”
“那你比我们舒服,到韶关离广州还只有一半的路程。”松鸣笑了笑说。
突然一阵扩音喇叭声,“湘潭啊湘潭站快到了,湘潭下车拿好行李准备下车。”
只见一个男性乘务员拿着一个扩音喇叭边喊边推推挤挤向我们这边走来,估计是准备到我们站的位置来开门的。
喊话声音是听了好几遍了,可是硬没发现有人动身,于是松鸣对我说:“哪有人下去,估计都是去广东的。”
我笑着接话:“去广东好啊,呆家里找女朋友都费劲,听说厂里好多女孩是不是这么回事。”
“确实好多,比如我们厂有八成是女的。”
“难怪你都能找到女朋友。”我半开玩笑的说。
我本还想调侃松鸣两句,突然火车猛烈地顿了一下,接着连续发出了“顶咚顶咚”的声音,车厢里的人剧烈的前后摇晃着,我似乎还听到了几声尖叫声,松鸣说这是火车刹车的惯性作用,不用紧张,因为火车要进站了。
湘潭站到了,我们车厢可能是实在太多人了,所以乘务员并没有打开门上人,但是门的玻璃是坏的呀,所以还是有人想要爬窗要上来,只是被我和松鸣用手给谢绝了,理由是:“我们无法往前一步移动。”可是还是上来了个女孩子,就一个人,行李也不多,硬是用快要哭了的声音恳求我们拉她上来,最后我的同情心泛滥了,帮她接了包还拉了她人上来,只是上来后感觉她眼睛都直了,看到车厢里排爆竹一样的人后说了一句:“今年怎么这么多人啊!”于似乎她就站在我身后无法动弹。
火车还没到株洲就晚点停车了,停在一个前后不着村的地方,车厢里的人除了发点牢骚骂几句娘以外,其他的就只剩下一颗等待的焦虑的心了。
从交谈中我知道了湘潭站拉上来的女孩是湖南宁乡人,离我们那也就七八十公里的样子,她是坐火车到广州然后回东莞厂里上班。宁乡那个地方我了解的不多,只知道那里盛产“宁乡猪”,还有就是村里平常唱花鼓戏的戏子大部分是宁乡请来的,所以我给宁乡的定位是“产猪崽和产戏子”。
火车又动了,天黑的时候才驶入株洲地段,之间李松月在车厢中部喊我和松鸣吃些东西不,说她行李包里带有水果和鸡蛋,其实我们是饿了的,苦于太挤不便于移动,我们都说暂时不饿。
没有窗玻璃的门吹进车厢的风很大,正月的湖南气温还是很底的,只是挤着也就不觉得冷了,火车依旧在行驶,铁路边的村庄也因天黑而亮起了灯,似乎是在等待着我的目测,视着车外,所有的光亮都在我眼前缓缓后退,路旁的指示标牌标杆因为离火车路太近在我的眼前急速后退,看花了我的眼睛也带偏了我的情绪,隐隐的思绪把我带回了家中,我仿佛看见老爸老妈在弱微的灯光下坐在炉火旁一边吃着晚饭一边讨论着我们到哪个站了,我也听到了村里花灯闹新年的锣鼓喧嚣,还有那绚丽烟花的喜气和爆竹声声的热闹氛围。是的,火车还在行驶,我,却“想家了”。
已至半夜,我也不知道火车行驶到哪了,只听松鸣讲过,过了郴州就算行驶了一半路程,前面我们冲过“千难万险”吃了些东西的,肚子也没那么饿了,只是此时特别的累,也好想睡觉,不知不觉我们已经站了十二个小时了,我是真的从来没有过一直站这么长时间的,所以是真累,说好的十二个小到广州也没有来,我想此刻哪怕身前是一块硬地板,“我也能够豪爽的昏睡个三天三夜”吧。
宁乡女孩的脸靠着我后背,似乎在眯眼,只是因为双手不知放哪好,估计一直在心里纠结着,我能感觉到她时儿把手放我背上时儿又向下垂着,总之放哪都不舒服,本来两个人就是站着的,人靠着人睡觉,还不能有亲密的身体接触,能舒服到哪儿去啊!我是第一次和女生有这么近的身体接触,所以我也没点破,身体也没有动,心里面是有那么点小窃喜滴,生怕我一动她就不把身体靠我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