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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无悔
小饭店旧址。“东升饭店”的匾额已经换成了“双全运输”的字样。原本木制的大门也已经焕然一新,被改装成了合金材质,宽大明亮。大门外石阶由上到下铺着红毯,扬溢着一团喜庆。门两侧分别停着那辆嘎斯51和一辆新的解放牌汽车。两辆车上都有人挑着鞭炮,只等吉时一到就开始燃放。凌文斌西装革履地站在门口招呼着来宾。街道主任一脸喜色陪着崔洋缓步走来。
崔洋的手上提着贺礼。到贺的宾客络绎不绝。凌文斌挥手示意,刹时鞭炮齐鸣。四周围的看客都情不自禁地鼓掌。刘越和两名银行员工走上了红毯。凌文斌迎了下来。街道主任主动拉住凌文斌的手,一路说着:“还是你行凌文斌,公司才一开张就有这规模,这以后还了得?恭喜恭喜……”凌文斌难掩喜色地说:“我是咱街道的帮扶对象,家底你主任大人最清楚,就别挖苦我了!这以后还得您多照应才是。”说完丢下钱主任和刘越握手。
凌文斌说:“嫂子你真给面子!你能来我这庆典就算整成一半了!一会儿你得多喝两杯,我这次从深圳回来给小超带了点小玩意,本想送过去,怕影响不好,你回去时千万别忘了捎上。”刘越说:“怎么又让你破费?前后院住着,你总这样我们怪不好意思的。”凌文斌笑呵呵地说:“那还不是应该的?我从小就没怕过人,但你家二光从当兵回来就没给过我一天好脸,还好赵叔赵婶……现在又有了你这个嫂子,却从没有嫌弃过我什么,我这心里当你是亲嫂子还亲!你们赵家也是我在咱这片最敬重的,小超还小,我也没给他花过啥,就是一点小玩意。”刘越给他说得也觉盛情难却了,行了行了,我一定拿回去。你今天忙,就别招呼我了!凌文斌说:“再忙也得有个轻重缓急,你是我亲嫂子,一会在宴宾楼有个小聚会,都是知近的朋友,嫂子你一定得过去,帮我撑撑场子,多喝两杯。”刘越说:“好,我一定去。”刘越说完,走了进去。崔洋走过来,拉着凌文斌的手说:“凌……对了,今天得改口叫你凌经理了!”说着把手上的礼盒捧起来,说:“一艘小船,祝贵公司开张大吉,一帆风顺!凌文斌接过去,说:”谢谢!谢谢……“崔洋讨好地凑近凌文斌,悄声问着,方局长来没?凌文斌也悄声说:“一会宴宾楼202包房,五点,别忘了。”崔洋兴奋得连连拱手抱拳,凌经理够意思!凌文斌说:“咱们是哥们儿!”走在近处的钱主任伸长了耳朵想听两人说什么,却始终听不真亮,只急得一头冷汗。
几年后的一天傍晚,董强把桑塔纳开到儒成叔家门前停下。凌文斌先行下车,然后回身为刘越打开了车门。刘越从车上下来,看着凌文斌。凌文斌走到近前,悄声说:“只要能给我贷五十万,我可以出百分之三十的回扣。姐……”刘越再次拒绝他说:“钱是好东西,但是我们都不可以胡来。”刘越说完见赵光走进了大院,慌忙为凌文斌打开车门,劝他走。刘越说:“你先走吧!你的事再找找其他的门路,我们行真的很困难!如果你能找到担保,事情就简单了!有事我们明天再说。”凌文斌急切地说:“姐,我有个朋友办了所学校,用学校担保行吗?不够我这还有车、有房……”刘越说:“你把手续都准备齐,明天拿给我看看。”凌文斌还想说什么,赵光走了过来。凌文斌扭脸友好地问道:“好点没有二哥?”赵光冷淡地看着他,说:“好多了,谢谢你的关心!我住院期间让你破费了很多,那些钱哪天我一定还你,你最好也拢个账,这样大家一清二楚。”凌文斌不自然地说:“看二哥说的还拢什么账?就几个小钱,你是当警察负的伤,我那也就是市民为感谢人民警察的一点心意,不用还。我还有事,先走了。”凌文斌说完钻进车去。桑塔纳逃一般地开走了。
凌文斌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跟赵光两口子寒暄、大套关系的当儿,刀疤正躲在胡同口的一堆杂物后死盯盯地看着凌他们文斌交谈。凌文斌的桑塔纳从刀疤的近前驶了过去。刀疤愤恨地看着车上的凌文斌,压低了声音骂着:“王八蛋!”
赵光看着凌文斌的车远去,目光冷峻地看着妻子问:“你们是咋遇上的?”刘越说:“他来行里跑贷款,我下班他顺路,我就坐他的车回来了。”赵光警惕地又问:“他要贷多少?”从不过问刘越工作的赵光今天是怎么了?刘越迟疑了一下,还是老实告诉他:“50万。”赵光说:别说50万,五块也不许借给他。”赵越愕然地看着丈夫,我就是干这个工作的,只要他合法、手续完备,我就得贷啊。赵光却说:“他合法也不许给他贷。”刘越不高兴了,“不可理喻。”
街道上熙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王三臂弯里挂着刚买的新书包拉着儿子小童从商厦出来。忽然看着人群一个熟悉的身影愣住了。刀疤穿着黑色高领外套从人群中走过。王三揉了下眼睛,急忙拉着小童过去。刀疤并没有发觉有人注意;习惯地拉拉衣领快步走向车站。王三看着刀疤的背影,不禁有些胆寒。
入夜,母亲家的外边响起急促地敲门声。母亲从里面打开门,却见王三拉着小童站在门外。母亲愕然地看着他们问:“你是……”王三来不及解释,焦急地说:“我是王三啊,上次来家里找过二姐,她在吗?”母亲记起来了,说:“对,我见过你,你就是那个王三。二丫头不在,她住她妹妹那边呢,你有啥事?”王三急得跺脚,“我看见刀疤了,刀疤回来了!二姐不在,这可怎么好?如果我去报警,警察一定不会相信我。我以前有个兄弟跟过刀疤,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他现在在车站那一带,还不知道又要出什么事,二姐又不在……”母亲提醒说:“看把你急的,你如果有要紧的事,可以给二丫头打电话。”王三猛的一拍脑袋,对呀,家里有电话吗?母亲说:“有,有啊,就在里屋。”王三跟母亲进屋。
凌文斌开的那家“双全运输公司”的落地钟的钟摆不紧不慢地摆动着;钟声滴答。会客室里,刀疤用刀逼住凌文斌。凌文斌半躺在沙发上,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一切。更夫满身血污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刀疤的手下胖子手持铁管站在门边。刀疤把刀抵在凌文斌的脸上,说:“行啊大凌子,现在不仅当老板了,生意还越干越大,现在连公司和车也有了。你把我们弟兄全都忘了吧?我的兄弟铁彪可还时刻在下面惦记着你呢。他死不瞑目啊!就为那个小商店的店主被铁彪打傻了指认不了你,现场又全是我跟铁彪的指纹,警方认准了是我们一伙涉案,四处通缉我们;铁彪熬不住想回来,却在外省因拒捕被当场击毙。这样一来,你居然成了没事的人,你的命真好啊,可你别忘了还有我!你觉得你现在可以把自己洗干净做有钱人了,可我忘不了你当年是和我一起抢的那家店,就算有一天我也死了,也一定要拉你陪葬!只有这样我才对得起我那死去的铁彪兄弟……”凌文斌已非往日的凌文斌。他轻蔑地翻了一眼刀疤,问他:“你到底想怎么样?”刀疤说:“我要是被抓你一样也得完蛋,所以现在可供你选择的并不多。我还不想死,但也不想看着你活得这么潇洒,你给我五十万,我今晚就放你一码。我有了这些钱还可以再到外面跑几年,如果你命真的好,就保佑我一辈子别被抓到,那样你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做一辈子有钱人了,谁也不会知道你是个抢劫杀人犯!”凌文斌当然会算这笔账。他深知刀疤的为人,当下看了眼门边的落地钟说:“50万,我哪有那么多?”刀疤说:“没有你就只好认命了!我也不在乎在逃亡的路上再多你这一条人命。你下去给我铁彪兄弟陪罪吧!是他不肯放过你……”说完就要行凶杀人。谁知就在这时,门铃乍响。刀疤冲同伙胖子丢了个眼色。胖子把铁管一横躲身门后。刀疤拧身坐到凌文斌身边,用匕首仍抵在凌文斌的脖子上。说问问是谁?不想死就小心说话。凌文斌就扬声问道:“谁啊?”外面传来联防队员的声音说:“街道联防,是凌经理吗?请你打开门,有人要见你。”刀疤把刀用力压向凌文斌。凌文斌只好说:“我已经睡了,有事明天再说吧!”好像就这样可以敷衍过去了,不料外面又响起了二妮的声音。她说:“斌子,你让我们进去。白天有人在街上看到刀疤了,他有没有来找你?”凌文斌看了眼刀疤,刀疤的脸色有点紧张了。凌文斌故作镇定地说:“他来找我干啥?我和他又不熟,也没啥仇……”但二妮还是固执地不肯走,她说:“当年你和他有过来往,当年红旗街小商店的案子公安局不是也找你调查过刀疤吗?我担心他回来会对你不利。正说着,赵光也来了。他说:“凌文斌,刀疤潜逃期间接连犯案,他是一个穷凶极恶又手段极其残忍的杀人犯,以他的性格他回到河阳是一定会找曾经对他不利的人清算的,你现在走的路和他完全不同,我们有责任保护你的人身安全。”凌文斌倒在沙发上看着刀疤,仍旧大声搪塞着外边的人说:“谢谢你们!那都是老早年的事了,我又不是他们一伙的,公安局调查也是例行公事,我说的也只是自己知道的,又没冤枉他,他凭啥来和我清算啊!清算什么?他没来,我这都睡了。”凌文斌就是不开门,这反常的反应顿时引起起了二妮等人的注意。二妮说:“不对,你说话的声音咋这么怪啊?你让我们进去,刀疤是被通缉的杀人犯,街道也非常重视,已经上报派出所了!二光就在这……”凌文斌这时趁刀疤不注意悄悄把沙发上的靠垫抓在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