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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姆?”
迪姆快步地走进病房,一双怒火的眼睛瞪着石雨嘉。www.Pinwenba.
“既然你已经做好死的准备,我成全你!”抓住她的手腕。
“迪姆,你要做什么!”段弘深正要抓住迪姆,却已经晚了,他早已经拽着自己的母亲冲出了病房。
段弘深扶着段益快速地追上,之间电梯门一关,银幕上的数字慢慢的上升,直到最高处,正要急冲冲的进入电梯之时,另一间电梯的门打开,阿昭推着梦瑶快步地走出电梯。
“梦瑶?”那抹日日夜夜牵挂的身影让他整个人忽然愣住,她何时回来的?
“迪姆呢?”梦瑶完全没有多余心思去想别的,“快告诉我!他是不是来过了!”
“他带着我的妻子去了楼顶。”段益虚弱的声音说道。
“嗙”的一声,门被推开,楼顶呼啸的风迎面吹来,迪姆怒气冲冲地拽着不吭一声的石雨嘉已经来到了顶楼,风一阵一阵的刮起,让人有一种心寒,但却不及迪姆此刻的脸色更寒。
迪姆还不客气地将她手一甩,石雨嘉跌坐在地上,抬头看着他那双湛蓝的眼眸,却并没有一丝的害怕,缓缓地站起身。
“我并不奢求你父母原谅我……”
“原谅你?”可能吗?迪姆带着讽刺的笑,脸上危险的气息继续升华,“你没有这个机会去他们的坟前请求原谅了!他们被炸的尸骨无存,连坟墓都没有,你要他们原谅,就自己下地狱去跪在他们面前请求吧!”狠狠地咬着牙,艰难地说出这番话。
是的,他的父母连一座坟都没有!
话落,石雨嘉不禁一震,眼眶中的泪水缓缓地滑下,再次在他面前跪下,“对不起,我会赎罪,你让我死我就死。”
“赎罪?我死去的父母能回来吗?我的人生会改变吗?”他不喜欢黑道,但是却因为没有了家,没有了父母,为了生存跟着外公回家,继承了黑帮,成为了沾满了血腥,人人畏惧的黑帮教父。
“你说用死来赎罪,那就我眼前死,从这里跳下去!”迪姆拉住她站了起来,朝着边缘走去,指着前方完全不带感情的说道。
几秒,见石雨嘉没有动静,迪姆冷冷的一笑,“怎么?真的怕死了吗?”
她不是怕!
她只是想把最后的话说完,“我知道你恨我,如果我的死可以赎罪,请你放过段氏,请你放过我的丈夫跟儿子。”自己犯下的错误就让自己承担,石雨嘉一双窘黑的眼睛露出最后一丝的请求,如果死能解决一切,她愿意这么做。
“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迪姆瞪着她,以最冷的口气拒绝她。
“好,我死!”石雨嘉无力地身子在风中摇曳,转身缓缓地走到边缘,看着眼前的居高临下的景色,她没有任何的畏惧,缓缓地说道:“这几十年的不安终于可以卸下了,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
话落,风拂过她的面,泪水随着风飘逝,缓缓地,不在犹豫,正要踏出一步。
“不要!”与门被推开的声音同时响起。
“不要!雨嘉!”严肃的表情早已经从段益的脸上消失,身为丈夫,为自己妻子的担忧,脸上只有担心的神色。
“不要!”段弘深也同时开口。
迪姆看着有些迟疑的石雨嘉,双手插入袋中,朝着楼下的车水马龙,一只脚在镂空的地方晃了晃,冷冷地哼道:“哼!怎么?怕了吗?”话落,抓住石雨嘉的手摆出一道欲推的举动。
一对蓝色的冰眸披上一层杀戮,这双手早已经是充满着血腥,并不在乎多她一个!
“不要……”一道清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梦瑶趁着大家都在紧张的时候,自己移动着轮椅来到了边缘,一双窘黑的眸子流露着一丝的伤痛,晶莹的泪水滑下了脸颊。
“梦瑶!”寻着声音,看到矗立的风中的梦瑶,段弘深整颗心提了起来,只要再轻微移动一点点……“你要做什么!你……”
“闭嘴!这是我跟迪姆的事!”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如果她不固执地要回来南岛,就不会有这么的事情。
梦瑶使出全身力气呵斥道,没有多理会段弘深,快速地扭转过头,不去看段弘深那张苍白的脸,这一刻开始,她已经做了决定。
大风吹着她瘦弱的身子,不禁让迪姆心头一紧,“雅丽,乖乖地后退。”
“迪姆,如果你非要她跳下去,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永远回不到小灿妈妈的位置。如果是这样,我会陪她一起。”梦瑶紧紧地拽着扶手,眼中闪烁着坚定,然后转动着轮椅,已经面对着镂空的方向。
她在赌这最后一局,这一次她将用自己下注。
这一步走出,让所有在场的人紧紧地倒吸一口气,惊慌又不解地看着她的举动,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明明可以不去理会这些事情……
“雅丽,为什么?”迪姆看着梦瑶的举动,立刻慌住,为什么?她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同时,她也问着自己,为什么?
“你最后还是为了他!”迪姆一双怒火的眼睛转向段弘深。
“不是的!”下一秒,梦瑶就激动地否定掉他的猜测,眼睛尽量避开段弘深投来的视线,开始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段夫人是小灿的奶奶,我只是不希望有一天,等小灿长大了,问我他奶奶怎么死的……难道你要我告诉他,是我的丈夫杀的?”
丈夫?
两个字同时让在场所有的人震撼,空气也瞬间凝结住,连风也不再呼啸,安静地一片死寂。
“梦瑶……”这一刻,段弘深整个心像是被掏空之后撕得粉碎,再看着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给自己一记眼神,他终于明白,他输了……
梦瑶屏住呼吸,其实她并没有任何的欺骗,从很早开始,他在自己的心里,早已经扮演着这个角色。
他宠爱着自己,放任自己,给自己一切想要的……如果她没有选择回南岛,如果没有某些事情,某些人……她或许早已经与他走进那座美丽的教堂,成为了夫妻。
所以,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不能让迪姆犯糊涂,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他健健康康的,可是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
“雅丽?”两个字,同样震撼着迪姆,隐隐作痛的脑子里开始渐渐地思考起来,紧紧抓住石雨嘉的手也在这一刻渐渐地松开,转身看着雅丽,“你刚刚说什么?”
“迪姆,我们一起回马大哈拉格吧,我这一辈子也许不能再站起来,而且……”她肚子里还有别人的孩子,她没有说,停顿了一下,“我愚蠢,我将是一个累赘,你……还会要我吗?”
泪水在夕阳的照射下,变得更加地晶莹剔透,一滴一滴地从脸颊滑下,掉落,“忘记那些痛苦,我们离开好吗?”
两人对望,似乎忘记了一切存在,他震撼……不知不觉地迈步朝着梦瑶而去。
一双颤抖的双手用力地撑着自己的身子,想试图站起来,却忽然……
手一滑,身子向着一边倒:“啊!”
“梦瑶!”“雅丽!”在场所有人的心猛地一揪紧。
哐啷,轮椅瞬间朝着楼下坠落而去,梦瑶跌落朝着一面倾倒,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两只有力的手臂将她抓住,段弘深和迪姆同时将她从最危险的边缘拉住。
紧张气氛瞬间松散开来。
梦瑶对着段弘深淡淡地一笑,所有的一切就在这个笑容下结束,跌坐在地上的梦瑶松开了段弘深的手,转身投进了迪姆的怀抱。
“雅丽……”
“我真是一个累赘。”也紧紧地抱住迪姆的腰际。
“不,你不是,雅丽,我答应你,我们回马大哈拉格。”就在刚刚那一刻,他明白,这一切他都可以放下。仇恨,他将会去学着遗忘。迪姆轻抚着她苍白的脸,有她在身边就已经够了。
而一直静静地站在一边的段弘深何尝也不是这种想法呢?
这一次,他没有了怒气,没有了妒嫉,如果这是梦瑶想要的,他会放手。
穿过宽阔的肩膀,段弘深的神情落入梦瑶的眼眸。
闪烁的目光中埋没了千言万语,他们之间就在这一刻宣告结束了吗?
天圣疗养院。
曹鹏运迈着蹒跚的步伐,定期的来这里看望自己的大女儿,吃力地推着曹梦洁穿过绿油油地草坪,缓缓地散步着。
“听医生说,你最近有些好转了?爹地不好,因为身体问题不能经常来看你,你应该在生气吧?”说着已经走到了一棵大树下,停住之后,曹鹏运绕过轮椅帮女儿盖好膝盖上的毛毯。
曹鹏运摸了摸自己女儿的额头,身为一位父亲,不管子女做过什么,都不会离弃。自从上次的事件后,梦洁精神崩溃,也因此免过了牢狱之灾。但是看着她现在的样子,曹鹏运心里的痛再一次升起……这一生,他不仅对不起两个女人,更加对不起两个女儿……
梦洁依旧呆滞地看着远方,空洞的眼神看不透她的心,但是她似乎能感觉到自己的爹地今天看起来不一样。
今天的他,年迈的脸上布满了笑容。
布满着皱纹的手轻轻地为梦洁拨开刘海,缓缓地说道:“有一个消息你听了也会很吃惊的,梦瑶明天就要结婚了。”其实他并不介意自己的女儿嫁给谁,只要她是真正的快乐,就安心了。
无意间,梦洁苍白的脸忽然间抽搐,下一秒立刻恢复淡漠呆滞的神情,没有说话,没有任何的举动,像是在隐藏着什么……
“梦瑶已经找到了幸福,现在爹地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好起来,健健康康地去寻找自己的幸福,这样爹地如果有天去了,也能有脸面去见你妈咪。”曹鹏运双手扶着梦洁对面的长椅,缓缓地坐下,眼睛却看到朝着这里走来的人,不禁露出了笑容,“天华来了。”
“曹伯父,您好。”周天华走来,礼貌地招呼,“博国来了一位治疗这方面权威的医生,我准备带梦洁去看看,已经跟这里的院长打过招呼。”
“天华,真得谢谢你。”这些日子,天华这孩子对梦洁的关心,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孩子,他很喜欢。要不是自己的女儿这样,他真会希望他们能在一起。
“我们都不希望梦洁能好起来吗?”眼睛笑了笑,温热的手掌抚摸了一下梦洁的头发,“我跟医生约的时间快到了,这样吧,伯父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那未来的女婿,派人送我来的。”想到这里曹鹏运心里开心地笑了笑,站起身,“真希望梦洁也能好起来,参加明天的婚礼。好了,我先回去,梦洁就麻烦你了。”曹鹏运本来就是一个行动不方便的人,他知道跟着他们俩去,一定会造成天华的麻烦,所以还是先行离开。
送走了曹鹏运后,天华带着梦洁出了疗养院,朝着医院而去。一路上,天华不停地跟她说着很多趣事,她却丝毫没有反应,但天华却没有灰心,继续绵绵不断地谈笑着。
直到医院,推着轮椅带着她进入医院,刚转入走廊,就被护士长叫住了。“周医生,你终于来了,院长正急着找你呢。”
“嗯,好!”天华礼貌地对护士长笑了笑,然后朝着电梯走去。
推着梦洁进入电梯,穿过走廊,来到院长室门口,蹲下,亲切地对她说道:“你等等我,我很快回来。”说着敲了敲办公室门,走了进去。
空洞的眼睛看着那熟悉的身影消失,才轻微地眨了眨眼睛,喃喃自语道:“对不起,天华,我这一辈子是不会认输的。”她不会让那些毁掉她人生的人好过,就算是自己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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