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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大娘,不是我哥哥不同意,只是我哥哥木工活手艺一般,怕是见不得台面,反倒耽搁了各位家中的儿郎。”
李婉走到廖氏的身旁,看了众人一眼,笑着继续道:“而且这是我哥哥的事,能不能教授还得我哥哥定夺才行。”
听到这声音,廖氏瞬间理智回笼。
对哦,刚才是她想差了,被人一奉承,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李家小子答不答应教授还是个未知数呢,毕竟教人手艺可是要担责任的。
教得好也就罢了,人家家里也不见得有多感激,反倒觉得这是老林家做的顺水人情,反正是老林家亲戚顺手的事情,也不费什么事儿。
如若教的不好,人家家里肯定会怨怪李家小子误人子弟,手艺一般却放任流言传得神乎其神,确实不是踏实本分的人家。
往后要与这样的人家保持距离,可不能被这些人给带偏了。
老嫂子们顺便将老林家也怨怪上,说老林家哗众取宠,没有那个金刚钻还要去揽这个瓷器活。
到时候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老林家还要不要在林家村待的?
另外,说不得李家兄妹会怨怪老林家未经他们同意,越俎代庖替他们做决定,觉得老林家擅作主张。
兄妹俩回头可能合计着回老家后要与周氏知会往后可不能再与老林家来往了。
廖氏想到这里,已经是心里一颤。
这种事是万万做不得的。
最后很可能让老林家陷入两面不是人的境地。
还不如像李婉这样直接拒绝,话还说得敞亮。
再者,廖氏也确实很喜欢老李家的家风,孩子都被教养得懂事大方,进退有度,让人相处起来很舒服。
廖氏一想到自己刚才犯蠢了,就在心里把自己狠狠唾弃了一遍。
其实李婉一点也没有怨怪廖氏,她知道廖氏的性子软和,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她担心廖氏应付不来,在灶房将粥煮好后就一直在灶房与堂屋之间的后墙处听着堂屋里头的动静。
这几位老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带着自家儿子一大清早来老林家明面上说是闹闹磕,真正的目的不能太明显了好吗?
她听了一会儿,心里估摸着众人应该是冲着她来的。
昨天众人表现得太直接,被她打太极给推了回去,没想到这些人竟还不死心,这么急吼吼地一大早就赶来了,这老林家都还没吃早餐呢?也忒不为主家考虑了。
老婶子们,你们要来,欢迎,但能不能选个合适的时间,也好让主人家先将肚子给填饱。
这也正好从侧面折射出这些老婶子并不好相与,不会换位思考。
想来这些个老婶子平日里在家霸道惯了。
这么看来还是与她们不能深入接触为妙。
唉!只能说老婶子们的关心她李婉是无福消受的了。
眼瞅着廖氏要答应众婶子让李树生教授那些后生木工活,这可得了!
且不说老婶子们会不会感激她哥哥的辛苦付出,就说一旦同意了,老林家院子整天就是不同的男子来找她哥学手艺。
这手艺是那么好学的么?
人家都说学手艺是需要交学费的,尤其是主动巴巴地求着人教的,学费交得更不能手软。
这些老婶子只字未提,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她哥免费教。
脸怎么都那么大呢?
当然她也并不是揪着学费不放,国人相处讲究的是你情我愿、礼尚往来,这样一毛不拔还尽想占便宜的人,她是没办法与这些人交心的。
她哥都是从小就开始学的,没个三五年是出不了师的。
如果应承下教木工这个事,那她和她哥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去呢?
一旦遇到愚笨的后生怎么都学不会,那这后生家的老娘还不得指着她哥的鼻孔骂说误人子弟。
而且天天都有那么多年轻后生在身边打转,李婉总感觉做什么都不方便。
说不得一来二去的接触多了还得把她自己个儿给搭进去。
她可从来都没想过嫁来这里,下半辈子在这里生活,不然的话那她得有多想不开啊。
她还要回去美丽的大西南陪着老母亲过活,承欢膝下。
跟在老母亲身边怎么样都开心。
人生短暂,生而为人本就不易,为何不让自己活得轻松点呢。
这些个老婶子想软磨豆腐。
呵呵……
没有付出真心却想换别人真心以待,这怎么可能呢?
老婶子们,你们的算盘算计的有些过分了。
如果没有遇到一个合心意的男子,李婉估计自己是不会嫁人的。
如果所托非人,俩人性格和行事作风南辕北辙,人生观和价值观不一致,长此以往必互生怨怼。
自己还要为这个被她怨怼的人生儿育女、孝敬公婆、操持家计,那她的下半辈子完全就奉献给这个人了,为这个人当牛做马了。
而且是暗无天日,看不到明天的希望。
那活着的意义在哪里呢?
如果是她自己心甘情愿,那这些她认了,但如果是自己不甘不愿呢?
呵呵,那还是不要开始这个悲惨故事的开端了。
她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李婉已经心思百转。
此时的她似乎是经历了万千沧桑的老者,将人生翻来覆去地看了个遍,明明才二十二岁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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