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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一点点清除了贝壳外边的寄生贝类和海蕨,将小六在海底热衷把玩的花型海葵,围着贝壳虚虚地种了一圈,然后,对着空荡荡的贝壳内部犯了难,本想按照自己的审美去布置,一应素白简约,又担心将来万一自己的“室友”喜欢乱七八糟五颜六色的东西呢?还要拆掉重来?索性就只是打磨了一方长榻,相柳是用手工一点点地磨,那长榻于是分外细腻,每一处边角都圆润缓和。
相柳一个人躺了上去,试试体感,又往边上挪了挪,给自己身边空出一人的位置,刚刚好,床榻不追求太宽,是仿照自己第一次与小六同榻时,回春堂里那张床榻的宽窄,相柳想起她画了自己满脸涂鸦,贴着自己在榻上面对面地窝着,觉得这个贴靠在一起的距离很好。
在不同的地方,相柳觉得自己常常在过着不同的人生,神农军营里,自己是运筹帷幄的军师,防风氏族中,相柳是个不受重视的浪荡子,他们各自拥有不同的体验,但底色又都是相柳。
而相柳觉得,在这贝壳做的“家”中时,自己最是自己。
此刻躺在榻上,相柳可以尽情去谋划一些只与快乐有关的未来,那个规划里,有玟小六。一些曾经的计划,可能需要有所调整,但是没关系,相柳觉得那些改动也都在掌控之中,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反正玟小六是生命漫长的神族,自己与她,还有大把时间。
有些改动还需要一些外力的人际支持,相柳没有朋友,但相柳小号——防风邶,却很有一些可怕的人脉。
防风邶更像是一个脱下了战士盔甲的相柳,不必再把数万神农将士的性命担在肩上,脱下解锁,防风邶只要做自己就好,但他做得可能有些太好了,那份至情至性的恣意潇洒,来自于万年大妖的本性,却在神族里极为罕见,放浪形骸得不遮不掩,身份微末亦不卑不亢,于是不分男女的,人们都开始被邶的性情吸引,曾经那个不讨人喜欢的防风邶永远留在了北方极境,相柳只是用了数十年,就凭借绝佳的交际手腕,让防风氏偶尔也开始注意这个小透明邶,与五王七王密谋之事,也会带上他,甚至防风族长采纳了防风邶的建议,搭上神农义军这条线,暗地里将涂山氏粮草供给神农义军,未来的战斗怎样打,似乎防风氏都不会满盘皆输,相柳也算对亡去的防风邶母亲有了交代。
更何况,相柳还有一个小号,可驱策鬼方族众,于是相柳想起了鬼方族的那个朋友。
如果说其他几大氏族,掌握着大荒的白天,那么鬼方族,则是大荒夜晚的神。鬼方族人居无定所,以天地为栖居,擅长方术占卜,极会掩藏踪迹与暗杀行刺,也是因为这样特殊的生存模式,鬼方族掌握了许多其他氏族秘不可宣的秘密,每每为他族所忌惮。
想要在黑暗里一家独大,就要更强!鬼方新任族长继任后,立刻接揽了几大氏族最为棘手的暗杀业务,一方面彰显实力,一方面也为服众。那时,相柳刚离开北境,在中原崭露头角,还未完全向义父靠拢,偶尔也会随心而动,很做了几件劫富济贫、震慑权贵的大事。
一个暗夜,相柳循着白天听来的线索,潜入一所宗氏大宅,据说那个表面谦和有礼的宗主,私下却以秘术从年轻人族身上吸取寿数炼制丹药,人族的事儿,就算神族偶尔知道了,也大抵不会伸出援手,别人不管的,相柳偏要管,同样都是生命,相柳觉得人也好妖也好神也好,讲究个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你若犯我我就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