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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多了个奶娃儿,这事人尽皆知,冷老爷异常疼爱这个刚进师门的最小弟子,这事也人尽皆知,冷家大小姐对此非常吃醋,这事,呃,似乎也人尽皆知。
“屁!一岁个奶娃娃,我跟他吃个什么捞子醋!”冷嫦曦半趟在赵瑗屋中专门为她长期准备的小软塌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拿着一本小画书津津有味地看着,在听闻赵瑗戏谑地向她传递最新的消息后,她非常不屑一顾的冷哼。
“你就是个奶娃娃,还好意思说别人是个奶娃娃?”赵瑗满眼的宠溺,手不轻不重地在她小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道:“一个女孩子,说话文明些,真不知道你是打哪学得这些。”
“我这叫做无师自通!”冷嫦曦小鼻子一皱,轻声哼了一下。
闻言,赵瑗淡淡地瞥了一眼她手中的小画书,风轻云淡道:“你的无师自通要是哪天能通到正道上,怕冷叔也就欣慰了。”
“呵,那看来老爹这辈子是难以欣慰了。所以他就只能抱着灵风那个奶娃娃聊以自 慰,偶尔当当我的替身。”
灵风便是那日被冷嫦曦带回府中的小女孩的弟弟。原本这两小孩,一个叫红娃,一个叫狗蛋,在刚听闻他俩的娘吴妈自报家门后,冷嫦曦差点一口水给呛死。虽然俗话说得好,贱名好养命,但也不至于贱成这般不是,难以想象自己以后威风凛凛的站在一帮土匪面前,大呼一声:“红妹护驾,狗蛋给我上!”的情景,也忒掉价了不是。当即,二话不说,给两人改了名,红娃改成了灵善,狗蛋改成了灵风。
冷嫦曦径自说得欢蹦,得意的神情眉飞色舞,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自家小相公一脸诡异的笑容,更加没有注意到,站在身边的灵善不断递给她的眼神,直到一声冷哼传来:“哼!难以欣慰啊!”
她这才如晴天霹雳般幡然醒悟,立马一改往常高姿态,急忙狗腿地从软榻上翻身爬下来,一个激动抱住了来人的大腿,高声呼喊:“爹,爹,小宝儿好想你呢!什么时候来的呀?”
人要懂得顺应形势,虽然自个儿老是招惹爹爹,但那也是要有点分寸的,一旦踏破了穷苦大众的底线,那反抗起来也是惊天动地的。毕竟这个家还是爹爹做主,所以能悠着点就悠着点的好。迅速分析好形势之后,冷嫦曦更加卖力地讨好着冷老爷。
“从你无师自通的时候。”冷老爷冷哼一声,动作小心地拖着那条还抱着某个女土匪的腿往屋中缓缓挪动,接着坐在花厅的茶桌旁,自行倒了一杯茶,徐徐入口。
闻言,冷嫦曦眼角抽了抽,哀怨地剜了自家小相公一眼,只见那小相公眼观鼻子,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霎时,冷嫦曦便明白了,自己是被自己人给陷害了!
当即发了誓言,小人报仇,十年不晚!只是这是,她根本就从未预料到十年后他们会是如何的光景。
“爹爹,小宝儿这不是嫉妒么,你这么疼灵风,都不疼我!人家还当灵风才是你儿子呢!”冷嫦曦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是简直令人发指,那冷老爷闻言,嘴角抽动着,半响说不出话来,只是怒瞪着自家这个女土匪一脸纯真的模样。最后,还是灵善善解人意地解了围:“小姐,这话可不能瞎说呢,谁说老爷不疼你了,老爷可是最为小姐着想,最疼小姐的人呢。老爷之所以亲自教授灵风,也是因为以后灵风是要做小姐护卫的人,这护卫可不能马虎,担当着小姐的安全呢!老爷不放心别人做,当然是亲力亲为,自己教导啦!”
这道理,冷嫦曦自然知道,哪里还用着小妮子给自己说教,于是在大伙都瞧不见地地方摆出了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却不想抬头正撞入了小相公那似笑非笑的眼眸中,当即,她恶狠狠地朝着他吐了吐舌头。
灵善这话说得冷老爷的形象一下高了不少,心底舒畅,直夸她懂事。
抱在冷老爷腿上一动不动的冷嫦曦此刻被灵善轻轻拉起,抬头便望见灵善眼中那股子准备循循善诱的正气,浑身一个激灵。
果不其然,灵善倒了一杯茶,放在冷嫦曦手中,用软小却温柔慎重的口气道:“古人常言,百事孝为先,不可与长辈争吵,小姐做错了事,就要认错,所以小姐赶紧给老爷认错。”
霎时,冷嫦曦的眼角抽了抽,那被茶水端也不是,不端也不是。
“小姐!”灵善的口气中有这一抹不容拒绝,也带着一丝恳切,看着她那弱弱小小的身子,冷嫦曦一个不忍心,便接了过来,罢了罢了,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当即,把茶水送到冷老爷面前。
瞧着自家女土匪那吃瘪的模样,让冷老爷看得心花怒放,整一个爽字了得,当即对灵善另眼相看,心中放着礼花高呼:一山还有一山高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