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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丹青说着,在凉亭中坐下,他靠着八角凉亭的柱子,仰头看着夜色中繁星点点。
江皖南走到凉亭边。缓缓坐下,问道:“丹青,你怎么还没走?”
韩丹青迅速的别过头来,紧盯着江皖南狐疑的问道:“你家太大了,别院大同小异,长得都一样,我出不去。对了。你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难道你今年也会选秀入宫?或者是我父王让你嫁给我?”
江皖南摇了摇头,有些怅然的说:“纵然是我会选秀入宫,亦是无缘与你。”
韩丹青一愣,挑眉问道:“为什么?不是我韩丹青自以为是。深宫内院中,还找得出那个皇子有我这般仙风道骨,潇洒英俊?”
江皖南心中愁肠百结,自然说不出话来,是啊,天下公子偏偏,无人能于青王媲美,可是任由这天下公子偏偏,她江皖南却独为韩止戈瞎了眼。见江皖南不说话,韩丹青蹙了蹙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江皖南,白完皖,南方以南的南。”江皖南低声回答道。
“皖南?真不像是个淑女该有的名字,难得你父亲是振国将军,战功累累,你以他征战的属地为名也说的过去,只怕是你父亲不会舍得你进宫吧。”
“何出此言?”江皖南蹙眉问道。
韩丹青一笑,把着酒坛,喝了一口酒,问道:“你可否有兄长姊妹?”
江皖南回答道:“有一个姐姐。”
“叫什么名字?”韩丹青继续问道。
“江慕珊,羡慕的慕,珊瑚的珊。”江皖南满不在乎的回答。
“这就是了,你姐姐出生在你之前,但是你父亲给她取得名字叫慕珊,让人羡慕的生活,像是珊瑚般珍贵,自然是个闺秀该有的名字。而你那,却是一块地,是江仓将军征战沙场多年来的战利品,是他军功显赫的证据,是他一生的骄傲,由此可见,江仓将军对你的疼爱远胜于你的姐姐,更何况,江家在我朝的地位,何须用得着政治联姻来稳定地位,但凡不是妄图父凭女贵,谁有舍得让自己的女儿去深宫后墙中受苦那?”
江皖南黯然神伤,若是前世,若是她为保障韩止戈的帝位,执意让江仓赶出京城之前,有人告诉她,她江皖南是江仓老将军一生的骄傲,她是否还会如此毅然决然。
“把酒给我。”江皖南蹙眉道。
“不行,这是我的。”韩丹青警觉的把酒坛护在胸前,像是歹人要夺取他的性命一般。
江皖南冷声道:“小气,小气。”
“这是桃花酿啊,世间难求。你一个女孩子家,深更半夜跟男人喝酒, 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如若不是亲口听到江仓老将军承认,我还真的以为你是骗子,现在将门之女都能出现在烟花青楼了吗?”韩丹青摇头感叹到。
“那你那?堂堂王爷,你不是也是出现在青楼了吗?不然怎么会遇上我?”江皖南不耐烦的说。
“我去青楼是找乐子,正常的很,你本该待嫁闺中,怎么能轻易抛头露面。天底下那个男人敢要你?”韩丹青不屑的说。
江皖南站起来的,渡着步子走到韩丹青身边,趁其不备,一把抢过酒坛。韩丹青也是身手敏捷在江皖南抽走酒坛的一瞬间起身抓住,江皖南眉心一蹙,脚下一绊,韩丹青眼疾手快的躲过脚下的绊子,把酒坛用力一推,接着外力,江皖南一转身,稳稳的拉住酒坛。一来一去,两个人就伴着朦胧的月色比划起拳脚来,针尖麦芒,各不相让。
“你会武功啊。虎门无犬女,身手不错啊,在青楼,你是故意勾引我搭救你。看不出来,心机还挺深?”韩丹青嘴角噙笑,连着酒坛讲江皖南拦在怀中。他的声音温柔问感性,带着让人颤栗的磁性,在江皖南的耳边响起。
江皖南一蹙眉,她已然回忆不起来,那天晚上究竟 发生了什么,像是前世今生的对接,总是有一段年华的空白,而他们的相遇就是在那段空白中。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江皖南抬脚后踢,韩丹青一推,江皖南转了个圈,两个人一人拉住酒坛的一端,可怜的酒坛成了两人撕扯的工具。
夜风习习,吹落桃花无数,粉红色的花瓣在空中飘舞,旋转,降落,落在江皖南的发丝上,衣襟上,脸颊上。落在韩丹青的衣服上,胳膊上,靴子上,也落在两人之间的那坛子桃花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