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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苏云希根据这番话,倒是能判断出来一点点有用的信息。据李八娘讲,那个贵人年纪不大,不会比她大几岁,但是却格外贵气。知府老爷等闲都见不到那位贵人。再有就是,听着口音,贵人是从京城来的,还有就是贵人身边伺候的人,个个都不简单,瞧着倒是比一般人家的少爷姑娘还尊贵。根据这些,加上穆先生参合在里面,苏云希判断李八娘口中的贵人应该是天潢贵胄,很可能是位皇子。
瞧着穆先生那避嫌的样子,莫非这女人是三皇子的人?小壮也是三皇子的儿子?苏云希很是怀疑这一点。
苏云希又问起李八娘的孩子问题,又问她怎么会来到京城。
据李八娘说,那位贵人并没有停留多久就走了。后来知府老爷就将她养在别院,有丫头婆子伺候。只是两三个月后,她被人确认怀了身孕,算时间也知道是那位贵人的孩子。知府老爷答应了她,说是一定会将她送到贵人身边去,毕竟怀了身孕,就不同于以往。
可是等李八娘生下孩子,知府老爷也没能将她送出去。等到孩子快两岁的时候,知府老爷要回京述职,就干脆将她也带上。到了京城,本是住在城里的,知府老爷将她安顿好了后,就去办事。只是从那以后,她再也没见过知府老爷。
再后来,有人找到她,先是给她换了个院子,后来又将她送出京城,最后就连同孩子被安置在了这个有些偏僻的小山村里。每个月都会有人准时送来银钱米粮。只是送的不多,银钱也少,加上李八娘不会操持生活,故此母子二人的生活过的紧巴巴的。至于这附近的村民,似乎早就被打了招呼,除了一些小年轻会时不时来她的门口转悠外,别的人都是主动避开她。加上有里长关照,生活虽然清苦,可是还算过得下去。就是孩子受罪。
苏云希听完了李八娘的诉说,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这还真是个狗血到头的故事。毋庸置疑,李八娘长得极好,她那种美,是柔和的,温暖的,让人怜惜的,不带任何侵略性的美。但是李八娘这人真不聪明。这么多年来,她竟然对自身的处境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对孩子的重要性也完全没有概念。要知道若非有孩子旁身,就李八娘这样的早就被人给处理掉了。瞧瞧她自己,将自己打扮的干干净净的,可是孩子小壮却还穿着数天前的衣服,衣袖领口脏得都不能见人。
苏云希只能说这个女人很蠢,蠢到苏云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看着院子里窝在彩霞怀里的小男孩,这个男孩遇到这么一个娘,还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苏云希的态度很亲近,让李八娘放下了戒心,慢慢的将过去那些从不曾对人说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苏云希握住她的手,李八娘的手已经变得有些粗糙,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美貌。“这些年来你们受苦了,我这就接你们离开这里。”
李八娘心头很忐忑,每一次换到一个新的地方,她都要重新适应,那种惶恐不安的感觉一直追着她不放。“苏姑娘,我想问问是谁让你来接我的。”
苏云希犹豫着说道:“具体是谁,再没得到允许的情况下,我不会告诉你。不过我可以保证,我没有恶意。若是那些人真对你有恶意,就不会让我一个小姑娘来,你说对吗?”
李八娘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多谢你苏姑娘。没想到我的事情还要麻烦你。”
“李嫂嫂不用同我客气,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苏云希牵着李八娘的手出门。李八娘突然站住,“苏姑娘,我还没有收拾行礼。”
苏云希笑笑,“不用收拾,我都已经帮你们置办了新的。这里的全都用不上。”
李八娘眼中闪过一丝欢喜,又有一丝担心。苏云希不再给她犹豫不决的机会,拉着她又让彩霞带着小壮直接出了门上了马车。
苏云希一行人离开没多久,穆先生就出现在这地界上,手一挥,几个精干的汉子进去搜罗了一番,没发现留下有价值的东西。然后干脆利落的放火烧房子。这房子本在村子边缘,等到村民发觉起火的时候,火势已经不可控制。不过村民们还是很努力的救火,火被扑灭,整个房子也变成了灰烬。废墟中找寻了一番,没找到李八娘母子二人的尸体,里长哎呦一声,这可怎么同人交代啊。如今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真是要命啊。
穆先生在确认房子会被烧毁,什么东西都不会留下后,就已经启程离开。
苏云希带着人回到庄子上,将李八娘母子安顿下来后,苏云希让人在一旁伺候着,同时也是为了看着李八娘,免得她闹出什么事情来。
苏云宛听到动静,模模糊糊的,也不确定具体是什么事情。有心想问,不过却没胆子问出来。
苏云希也不理会她,对苏木源说道:“源哥儿,一会村子那边会来人,你同我一起过去见见那些人。”
苏木源很干脆的答应下来,苏云宛有心想跟着去,苏云希则笑道:“那些人都是粗人,再说我是问一些庄子上的情况,五妹妹跟着去就没必要。”
苏云宛只好留在屋里。
苏云希的确是去做正事。庄子上的账目很简单,加上丫头们已经汇总,苏云希心里头也就有数。庄子上,真正算是苏家奴仆的,也就是庄头同庄头娘子外加两个使唤的。其余的都是庄子雇佣的长工,农忙的时候会在村子里雇佣一些短工。因为这庄子出产一般,田地也不多,要做的事情自然也就不多。但是村子里还是有不少人指望着庄子给的那点银钱过活。
同几个长工见了面,了解了一番,总体来说,庄子上的情况并不好。上等良田只有两顷,就这两顷田,每年都要因为灌溉的问题同上游还有下游的村子发生矛盾,持械斗殴也是有的。另外还有五顷中等并下等田,这些田的灌溉也是老大难问题。再有山上有十顷山坡地,无论种什么东西出产都低。总之林林总总的问题加起来,这个庄子一年的出息也不过才一千多两,这还是年景好的时候的收入。比起魏氏在江南地界置办的庄子真是差远了。同样的面积,一年的出产是这里的三四倍,甚至是五六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