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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扇面形运动,发力在前段,到左肩结束。”
下午,他拿着长棍给她分解动作示范,随后,让她一遍遍练习。
“动作一定要规范!”他很认真地在监督她。
第三天,重复。
就这样枯燥地循环往复了一个星期后,卡尔基提议他们可以再对战一场。
“师傅,承让了!”她还是如此充满活力,直接就抡棍而上。
突然,她觉得比第一次和他对打的时候,得心应手多了,她完全可以住防守卡尔基的进攻,不像开始那般束手无策。
他们来来回回互相攻击了好多次。
“很好!”他高声地鼓励她,然后迅速地侧身让过她的一击直棍,璇玑在练武上非常有天赋,动作洒脱而迅速,如同少年般迅猛。
“脚步。”卡尔基从下挥棍攻击她的侧身,璇玑立即立即跳步躲闪。
用手中的棍挡住后,她一转身用了一个剑术的动作反击卡尔基的往前的膝盖。
但他立即一闪,迅速移步,用棍子轻轻击到她一边的肩膀,这是她前倾攻击时露出的破绽。
这次他竟然没有对她下重手,这让她吃惊地看了一眼。
两个人互相致意,“承让了。”
“你原来下手也可以不那么重的啊!”她一边喘气,一边抱怨道。
“噢!挨打是武功绝学的开端,皮肉之痛会让你铭刻在心。”他竟然微笑了。
她朝他吐了吐舌头,表现出对他心机的不屑。
他从来不跟女生接触,跟那群严肃认真练习的年轻骑士完全不同,璇玑的可爱让他有点不好意思,微笑地低下头,不想看她。
运动后的她简直可以用明眸善睐来形容,她微喘着。而卡尔基气息平稳,抬头微笑了,带着一个师傅满意的神情。
“这是什么东西?”她问道。
“药膏。在我孩童时期,我的师傅还有我的同伴们经常给我涂抹。”
“什么?这样古老的东西,我基本不用了。我等会洗完澡,浴室有一个巨大的生物波治疗仪,洗完澡我躺进去5分钟后,全身细胞就活化更新,伤痛、淤青都没有了,一身轻松……”
“伸出手来。”他命令她。
“好吧……”她不情愿地伸出手,心想:这是浪费时间,再好的药膏都不如现代的治疗手段。
他用手沾了一点药膏给她伤痕累累的手上涂抹,她望着他低头认真的样子,突然生出了一丝感动。
“武士之间需要情感的交流,我们在战场上要彼此托付性命。”他用平静的口气对她说,“这是治疗机器没法给你的。”
他的手虽然筋骨强硬,但其实又很温暖柔软,这种细腻感甚至不像一个男人。
“我们有一天,也能彼此托付性命吗?”她有些天真地问道。
“你要勤加练习。”他认真地叮嘱他,“武艺不可一日不练,才会有进步。我在此不会很久。”
他回避了她的问题,答非所问。
她突然非常非常难过,她很想哭,可是不想在他面前哭,回家后,毛里斯少爷会安慰她的。
卡尔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有时候是个有情人,有时候却是一个无情人。这两种感觉总是交替出现。
由于心神不宁,璇玑在自己的睡床醒了过来,才凌晨三点多,窗外夜景正是光华灿烂,悬浮窗帘上透出一个人影……警觉的她赶紧起身查看,这个时间,只有一个人……
“卡尔基?”她披上厚衣服,走上阳台,盖亚星球上昼夜温差很大,夜晚非常寒冷。即使穿戴好,她还是感觉寒气逼人。
他只穿着单薄的衣服,一只手扶着阳台边缘,颀长身影显得飘然挺拔,芒星城简直灯火通明,不少飞行器还在空中穿梭,无数辆五彩缤纷的私家悬浮车在管道里极速地飞驰,如一道道油彩的线流。芒星城是一座不夜城,盖亚人过着丰富多彩的夜生活。
“这就是‘业’……”卡尔基喃喃自语,他终于亲眼目睹了盖亚人在宇宙到处挖矿的缘由了——为了无边无际的能源,以满足他们无边无际的欲望,不惜破坏宇宙能量和秩序的平衡。
“这就是人类的生活。”璇玑站在他的身边,一起眺望对她而言熟悉的风景,“我从小在芒星城长大,我所看到的夜景一直如此辉煌壮丽……这正是芒星城的活力所在,如果说这样的生活是一种‘业’,那请问,什么样的生活不是一种‘业’呢?”
卡尔基沉默了。这真是两个太不一样的世界,在柏拉图的他遵守农业社会简朴勤劳的美德,不到八点上床,六点准时起床训练。而芒星城的市民日夜颠倒地行乐和享受。
他远眺的样子非常严肃,甚至显得有些忧郁,他原本在担忧自己的未来,而现在所目睹的更让他忧心忡忡。
“卡尔基,有时候人类的不幸和痛苦,是一群人努力纠正另一群人的思想、生活方式造成的。”她想劝说他宽容芒星城的存在方式。“柏拉图人也需要消耗宇宙资源,不是吗?”
“柏拉图星球能完全做到生活能源的自给自足,但是我们没法裁撤庞大的军队,一旦我们首先放下刀剑,盖亚人就会把我们当作邪教徒消灭干净。那起初的8000万殉道者的故事你一定知道,是盖亚人率先攻击我们的祖先的。”卡尔基答道。
“我只是身为局外人的看法,也许我们彼此并不真正了解……请不要否认人类无私行为的源头……”
“原来你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她感叹道,“芒星城里没有理想主义者,一个也没有。如果一个人谈理想,谈主义,那么他一定在撒谎,他在谈生意……”
她想到自己也曾被人嘲笑过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她不忍再把这些讥讽倾倒给卡尔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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