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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时候不声不响,走的时候悄无声息。
杨树仁、邱秉辉四人仅在上海过了一夜,连东南西北都没来得及分清,就带着陈公司前主事陈茗轩的骨灰和遗孀二太太,于第二天下午从十六铺码头登船返回南洋。
作为晚辈,陈大少爷理应送行。然而十六铺码头属法租界东区,是军统、中统乃至gcd地下组织活动频繁的区域。出于安全上的考虑,邱、谢、杨、林四人和二太太一致认为无需相送。
不知保密工作做得好,还是运气不错,一切顺利的出奇。
从陈管家把二太太由后门送到跑马厅,汇合后一行五人再在福禄寿喜财的护卫下分乘三辆汽车从跑马厅赶到十六铺码头,除二太太因临行前没见上女儿们一面而有些遗憾外,直到验票登船都没任何风吹草动。
撂下陈管家从码头打来报平安的电话,陈继祖突然冒出个奇怪的念头——自己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了!但这个念头很快一闪而过,因为对现在的他而言,已不再是能不能走得了的问题,而是往哪儿走?
原因很简单,大战将起,他虽无汉奸之实却有汉奸之名,这种情况下去美国、英国或澳大利亚等未来的盟国显然不是个什么好去处。去德、意、日等轴心国就更不用说了,明明知道前面是火坑,用不了几年都会被狂轰滥炸成一片废墟,只有傻子才会往里跳。
屈指可数的几个中立国倒不失为一个选择,可他随骨灰盒里的那位来上海时还小,长大后又从未回过南洋,所以直到现在连护照都没有。
对普通人而言,只要有钱,搞张护照并非难事。但他并不是什么普通人,要么冒着被暗杀的危险回槟榔屿领取英国殖民地海峡政府护照,要么远在重庆的国民政府交通部傻到愿意给他这个汉奸“便宜行事”。
更何况拿到护照才是第一步,能否如愿地获得签证,获得签证后能否买到船票,上船后是否安全……还是一系列未知数。
总之,天下之大,竟没他的容身之处。
思前想后,陈大少爷赫然发现只有置之于死地而后生,先与小鬼子和汪精卫虚与委蛇,并利用他们的信任壮大实力,再选择一个恰当的时机,干一件正确的事,用铁一般的事实来证明不是汉奸,才是他唯一的选择。
“阿彪……”
想到这里,陈继祖立马站起身来,朝书房外喊道:“给我备车,像良叔一样多叫几辆。”
“多叫几辆?”阿彪推开房门,探出大半个脑袋,一脸疑惑不解的表情。
陈继祖顺手摘下那套专用于出门的行头,一边麻利地往身上换,一边心不在焉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阿彪一愣,连忙解释道:“叫车还不是一通电话的事,当然没问题了,只是……只是……只是老夫子、钱先生和大管家都不在,咱们人手不够。”
没那么多人乔装打扮,自然用不着叫那么多辆车,陈大少爷这才反应过来,不得不打消了立即出门的念头,并自言自语地说:“人手的确不太够啊,算了,还是等良叔回来再说吧。”
“那车还叫不叫了?”阿彪傻乎乎地又问了一句。
“你都说人手不够,还叫什么叫?”
陈大少爷给了他个白眼,一边把那套阴丹士林长衫挂回衣架,一边说:“二太太说是出门散几天心,可我估摸着这一去起码十天半月,你去叫下阿珠和刘妈,让她们把房间收拾收拾,好腾出来招待客人。”
“那二太太回来住哪儿?”
五月红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连阿彪这个堂哥都不知道二姨太回了南洋,陈继祖暗赞了一个,若无其事地笑道:“少爷我自有分寸,这你就别管了。”
阿彪一头雾水,但大少爷的话又不能不传,于是顺手带上房门,还故意嘟囔着:“又不是没有客房,实在安排不下还可以去三楼,反正大小姐和二小姐又不回来住……”
在陈大少爷看来,阿彪这个杀猪卖肉的远房亲戚还是值得信任的。只是脑袋里缺根弦,凡事爱钻牛角尖儿。五月红说自己有危险,他就天天揣着那把杀猪刀守在门外,连睡觉时都不例外,后来换上枪了还一样,真怕他一不小心走火伤着自己。
四肢发达,大脑简单,想套他的话太容易不过,所以这样的人可用不可重用。相比之下,还是福禄寿喜财等“专业人士”要可靠得多。
晚饭时分,管家陈良终于回来了,随他进门的还有陈长福、陈长禄、陈长寿、陈长喜和陈长财五个“长”字辈的本家。
一个个人高马大,走起路来虎虎生威,被晒得黝黑的脸上、脖子上和手臂上,几乎都留有长短不一的伤痕,有刀伤、划伤、还有枪伤。他们少言寡语,从进门到落座居然连一句话都没说。尤其那一道道冷冰冰的眼神,像是能看透你的心,连杀猪无数,自认为天不怕地不怕的阿彪跟他们对视上,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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