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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若离浅笑,玉手递了过去。
接了苏景年手上的那只玉蝶。
似雪花瓣,萼心樱草。
宛然低眸,美人轻嗅芳香。
莫若离的美,让人不忍心去做任何打扰。
苏景年默默地看着。
心如潮水,翻涌不止。
佳人如斯,我却重病在身。
难道一切,真的都只是浮梦一场,
转身便咫尺天涯了么。
“少年不识愁滋味,
爱上层楼。
爱上层楼。
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
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
却道天凉好个秋。”
(出自辛弃疾——《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
苏景年不知不觉,将心中所想沉声颂出。
言语中愁肠百结,忧思满腹。
任谁听了,都要动容。
莫若离只听得心如刀绞,意似油煎。
抬眼问说:“阿难,可是有心事?”
苏景年笑了起来,回说:“不急,若离听听我下面这句。”
皱眉沉吟,她略作思量。
念道:
“人言千愁一醉解,
提樽飘游。
提樽飘游。
欲忘旧事饮忘忧。
我言万难一笑过。
识君往后。
识君往后。
但愿佳人眉无皱。”
逆着烛光,玉蝶遮掩。
苏景年看不清,莫若离此时是何种的表情。
“好听么?我是照葫芦画瓢,借花献佛呢。”
苏景年笑着问道:“若离是否还觉得,我有心事?”
“阿难。。。”
莫若离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当真,心中无话要说与我么。”
极度的失望与悲伤涌上她的心头。
明明同是女儿之身,却扬言娶我。
明明是身中难以医治之剧毒,却从未对我说起过。
种种种种,为什么你都全然隐瞒,不与我说?
又想起了苏景年此刻被剧毒和身上的伤势折磨,莫若离只觉得痛彻心扉。
君不愿我眉心皱,我不愿君夙夜愁。
君不知我欲何求,只愿终老伴君右。
傻人,为什么不与我说呢。
苏景年哑然失笑。
穿越而来,一个女子成了王爷。荒唐至极。
为寻真爱,敌人趁机暗下奇毒。自作自受。
生死莫测,三年大限转眼将至。天意难违。
心中千般苦,万种愁。
欲语还休,
欲语还休。
梦已阑珊,
夜长凄迷人空瘦。
奈之若何,
奈之若何。
水往东流,
长河冰封雪如歌。
你要我,如何对你说。
怎敢对你说?
说了,又如何?
言语可表之苦楚,怎可称之为苦楚。
难言之苦,
难言之苦,
方是最苦。
“有。”苏景年重拾笑容。
回说:“我想对若离说。我苏景年并非是一个完人,甚至称不上是一个好人。从前我愿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至多是顺势而为,受命于北域王的身份与责任,更受制于一副不愿服输的脾气。可现如今,我的心中有了你。就不再囊括得天下,不再去在乎输与赢、成与败。我只是想好好的陪着你,不愿让你再受任何委屈。如此不讲道理的把你锁在我身边,这并非是我的本意。可只要我还在这世上活着,哪怕一日,我就绝对不会允许你违逆真心嫁给别人。”
“你进屋来。。。”
莫若离的声音愈发的冰冷、低沉。
苏景年晓得,美人是要发脾气了。
虽然是搞不懂,为什么莫若离听了自己的话后,反而更加的不高兴了。
但是为了避免继续刺激美人,苏景年还是选择乖乖的听话。
“哦。”
她应了声。
望了望一人多高的窗台,咬咬牙奋力上跳。
试了几次,才扒住了窗沿。
足底发力,猛蹬向上爬去。
背部刚刚止了血、包扎好的鞭笞伤口,又裂了开。
疼得苏景年呲牙裂嘴。
为了止住药石无医。她被封了穴道,基本相当于被废了武功。
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苏景年才爬进了自己的寝殿。
远远处的墙角,一黑影将头缩了回去。
本来是给王爷送上侧王妃亲手做的桂花糕,可却目睹了绝不该目睹的事情。
倩儿此刻的心情,乱七八糟。
刚刚的那一身绿衣服,必是王爷无疑。
可她为何要从窗户爬进自己的寝殿呢???
那窗台前站立的白衣女子,又是谁呢???
带着一脑袋疑问,倩儿又把桂花糕提了回去。
苏景年爬进寝殿,气喘吁吁。
故作轻松,她笑说:“我进来。。。”
不等苏景年把话说完。
扔掉手中的玉蝶,莫若离扑进了苏景年的怀里。
过于突然,将苏景年扑了一个大趔趄。
二人失去平衡,就要往后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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