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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荣到了的时候,印漓已经醒过来,正趴在床沿吐得面色惨白,额角还扎着针。
景荣那一瞬只觉得无法思考,他走过去,想要抱抱印漓,被安文轩制止了。
“他还扎着针,等下了针再去吧。而且人现在不算清醒。”
景荣闻言转过头来,双目赤红地看着安文轩:“谁干的?”
“我不认识,但后来打听了下,说是季家的孙子。”安文轩靠着门,声音很轻,生怕惊扰了王峰一样:“那是个年轻男人,比你年纪大些,二十七八的样子吧,长得还不错。”
“戚少峰。”景荣很快就有了答案。
一旁的钱勇听这名字耳熟,然后立刻积起来,景荣前段时间还问他要过资料,戚少峰是其中之一,而且他记得戚少峰的后台似乎跟市政还有关系。
“操!”钱勇怒了,低声骂道:“他给印漓下药想干嘛?这他妈是会上瘾的药!而且他根本没考虑到印漓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东西,居然还两种药混一起,他是想搞死印漓吗?我他妈非废了他不可!”
钱勇说着就往外走。
“钱勇。”景荣抓住了钱勇的手臂,声音森冷:“去烧点水,一会给印漓擦脸。”
“你就这么算了?”钱勇不敢置信地瞪着景荣。
景荣直起身,盯着钱勇的眼睛:“算了?呵,我要让他明白疼的滋味,不仅是身体上的痛苦,我还要他的事业滑落低谷,一年、五年、十年,我要姓戚的用一辈子去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
景荣的声音沉稳缓慢,一字一句地宣之于口,仿佛他说的不是计划,而是预言。
钱勇的怒火被浇灭了,同时从脚底升腾起了一股寒气。
景荣的表情重新归于平静,他轻声道:“但是现在,印漓的身体最重要。你去烧点水,厨房在进门右手边第一间房。”
“哦、好。”钱勇忙不迭地跑出去,火烧屁股似的。
一旁笑眯眯的安文轩收敛了笑容,用一种让人看不懂的眼神看着景荣。景荣偏头看着屋里,看着王峰为印漓扎针,看着印漓紧蹙着眉头,满脸痛苦。
景荣的手抱在胸前,紧紧抓着自己的胳膊,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
半小时后,王峰收针。
“之后会发烧,明天就好了,这段时间不能沾酒和辛辣。”王峰站起来,也有些疲惫。安文轩见状连忙迎上去,接过他手里的药箱,带着人回屋休息去了。
景荣手脚麻利地收拾了床前秽物,钱勇也端了盆热水进来。
印漓眉头紧蹙,眼珠在眼皮下不停转动,睫毛颤抖着,湿漉漉的,眼角都是红的。
钱勇拧干了毛巾递给景荣,偏头看了看印漓,语气哀戚:“可难受了吧……”
景荣的手一顿,心里的痛苦被人付诸于口,这种疼痛就翻滚起来压抑不住了。景荣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给印漓擦脸、漱口,做完了一切,才轻轻摸了摸印漓的脸。
印漓浑身一颤,眼睛艰难地睁开,用了十几秒才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唔……景荣……”印漓清醒了些,手颤抖着,搭上了景荣的手背,他想要抓紧,但是却根本使不上力气。
“我在呢,没事了,我在呢……”景荣抓紧印漓的手,低头一下下浅吻在印漓的额头,就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兽一般。
钱勇在一旁看着,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隐隐察觉到自己似乎勘破了一个秘-密。
印漓又难受又害怕,期间果然发烧了,这样一直折腾到了早上六点,印漓退烧后,终于安稳睡去。
景荣看着印漓安静的睡颜,眼中的狠戾和冷漠终于不加掩饰地狂涌而出。他摩挲着印漓的侧脸,然后突然低下头,这一次,他吻在了印漓的唇上。
我保证,那些伤害了你的,我要他们十倍奉还。
景荣为印漓盖好薄被,然后起身退出房间。在房门外,他看到了一脸被雷劈中般的钱勇。
景荣没理他,关上房门,坐在客厅的藤椅里,看了钱勇一眼,问道:“还有烟没?”
“有……”钱勇下意识回答,递给了景荣烟和打火机,然后嘀咕措辞了好一会,才结结巴巴道:“那个,你、你刚才……你刚才亲印漓了吧?”
“嗯。亲了。”景荣很坦然,就像钱勇在问他‘早上吃饭了吗’,‘嗯,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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