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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往往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吴亮抱着必死的绝心走进严鸿位于曼哈顿商业街的办公大楼之后,并没有立刻见到这位‘客户’,接待他的是另一个自称叫何非,是严鸿的秘书的东方男子,只是在那个男子的身上吴亮隐约能够感受到一种阴冷的气息,虽然这个男子看起来非常的英俊,但是那双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的却是一种冷漠的光泽,虽然他刻意让自己的嘴角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想借以缓和一下吴亮紧张的情绪,却不知道他的笑容在吴亮的眼里,立刻获得了狼外婆的称号,
“你好,我叫艾兰斯.乔.奥康纳……”吴亮礼貌的报出自己现在的名字,虽然他并不习惯这个拗口的名字。
“很高兴见到你……”何非借着礼貌性的握手,悄悄地打量了眼前这个漂亮的少年一番。的确,就如艾琳娜说的那样,这个少年简直就是最佳的人选,容貌、气质、形象、年龄……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完全符合严鸿的要求,他相信在他和严鸿制定的计划里,这个少年绝对可以成为一个最绝妙、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棋子,这也是他在严鸿那里看到这个少年的照片时,所感受到的。所以他和艾琳娜一样,不明白为什么严鸿会说这样一个最佳人选并不适合他们的计划,直到现在,他总算看出点端倪。
那双异色的眼睛实在太不协调了——那是一湾秋水,那是一泓深谷寒潭,沉寂而充满了神秘,冷淡而蕴含着勃勃生机,仿佛能够包容天地间的一切是是非非,那种眼神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身上,即使那些经历过无数生死关头的人,也无法拥有这种眼神,也许只有中国深山中那些追求天道的和尚老道们,才会有这种看破了红尘魔障的慧眼和宽容。
拥有这样一双眼睛,却有着这样一种眼神,的确让人头痛,这不,何非已经开始头痛了。他和严鸿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看出有着明显的中欧混血的十六岁少年,而且这个少年必需能够完全接受他们控制,因为这关系到曼哈顿即将到来的华人商埠的一轮争权夺利的巨型风暴,但是眼前这个最佳人选,却明显的告诉着何非,他一旦走进这个计划,绝对会给他们带去不必要的大麻烦。因为他不是可以操纵的娃娃,而是一个冷眼旁观的智者,这两者之间的距离,绝非用语言可以描述……总之,这个艾兰斯.乔.奥康纳绝对不是一个好人选,只是现在还来得及换人吗?
何非的犹豫没有持续很久,一通紧急电话在何非的办公室里响了起来,那是严鸿的来电。来电的内容很简单:无论如何,立刻把人带过来。短短的十一个字让何非明了到严鸿那里的趋势已经不可抗拒。也许艾琳娜可能找到第二个人选,但是华人商埠那里已经没有耐心继续去等待了。事实上今天一早严鸿被华人商埠委员会临时叫过去的时候,何非和严鸿就已经猜到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但是没想到事情发展的会这么快。如今他和严鸿都已经别无选择,除非他们愿意放弃华人商埠的全部利益。
“看来要为难你,本来想给你一点准备的时间……没想到……你还真是不走运。”何非摇了摇头,从衣架上拿起自己的大衣,在少年困惑的目光中苦笑着,“跟我走吧,路上我告诉你你该做些什么。”
不走运——多经典的形容词,如果小黑在场的话,一定会笑出声音来。
在前往华人商埠的路上,何非简单地交待了吴亮一点关于此行的目的以及严鸿找他的用意,在明白了前因后果之后,吴亮对于严鸿的恐惧总算是降低了一分。就和国内那些黄金八点档经常播出的电视剧一样,这完全是一场真实的发生在曼哈顿华人商埠的豪门恩怨。
曼哈顿的华人商埠最早建立于晚清时代,当时清朝政府**,国内时局动荡不堪,百姓生活极为贫苦,或是为了求得生存、或是被晚清政府迫害、或是为了行商,许多华人为了能够找到一处安身立命的地方,冒险搭上开往美国的远洋轮,逃到了这个远离故乡的大陆,在这里落地生根,身在异乡自然不比国内,为了更好的维护自己利益,来自同一个故土的人们自然的组成了一个简单的互助组织,这也就形成了最早的华人商埠。
经历了数百年的发展,今天的华人商埠在曼哈顿可以说隐隐有了占据半边天的趋势,任何要在华人区发展的商业公司、服务单位都必须得到华人商埠委员会的许可并向这个委员会缴纳一定的费用,当然这只是在暗中不成文的规定,如果有人刻意忽略的话,也没有人会去惩罚他们,只是这些公司会在华人区找不到任何客户、经常受到黑社会组织的光顾,直到关门大吉为止,要知道华人商埠委员会的权威甚至在美国嚣张的黑道世界也是被认可的。
这个华人商埠委员会的最高负责人——长老院——是由六个年过六旬的老者组成的,他们分别来自于华人社区最大的六个家族式企业,他们的企业在曼哈顿、在美国、甚至在全世界的商业领域里都占有不可动摇的位置,按照常规,只要他们六位健健康康的活着,这六位老者至少能够维持整个华人商埠平稳个十到二十年,但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却因为长老院中最具有权威性的长老突然遭遇车祸,生命垂危而猛然席卷了整个华人商埠。
遭遇车祸的长老是美国著名的华人公司‘西晋化工能源公司’的董事长葛林培,这位在商界呼风唤雨的老人在车祸中几乎被撞坏了全部的内脏,医院用了所有的手段,但是也只能勉强拖延老人的生命,要命的是,这个老者并没有亲人,在原本的计划下,老人死后,严鸿将成为老人的继承人。这原本应该是二十年后的事情,但是现在被无限度的提前了。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严鸿和葛林培虽然有私下的协商,但是有人刻意在暗中捣鬼,那些人在老人的日记里找道了一点蛛丝马迹,老人在欧洲曾经有过一个养女,这个养女虽然在十年前已经去世,但是这个养女却留下一个中欧混血的孩子。那些人如法炮制的找了一个少年,想乘着葛林培没有死之前,确定这个少年的继承人身份,那么严鸿自然会被踢出继承者的行列。
所以,严鸿才急着找到一个同样资格的少年,而且放出风声,说那个少年是严鸿真正的情人。
“只要你获得了葛林培的承认,那么你就拥有西晋公司的继承权,然后严鸿会合你到荷兰登记结婚,虽然美国不承认同性恋婚姻,但是我们的律师可以保证你获得的继承权完整的移交给严鸿。”何非这么说着,而吴亮自然心知肚明,自己获得继承权之后,很快就会死掉,那么就算没有律师,和自己这具身体唯一有关系的人,只剩下严鸿了,难怪艾琳娜调查自己这具身体的身份时,那么放心。
何非的车子此刻也转进了曼哈顿医院,吴亮透过车窗清晰的看见医院外的广场上挤满了蜂拥而来的记者,光看这个架势就可以知道那位葛林培老先生究竟有多大的影响力。
“我们已经安排好一切,你只要静静的看着就好。”何非在下车前忍不住再度嘱咐这个看上去有点紧张的少年。
“恩!”吴亮干紧点点头,顺便把口袋里的镇静药片往嘴里丢,现在可不是玩吐血的时候。
“那么跟我来吧,亲爱的乔。”何非笑了笑。
(2)
吴亮并不认为自己能够演好这场在何非眼中非常重要的角色,要知道说谎是他最不习惯的一种行为,但是何非的计划牵涉到自己的部分上几乎没有一样是真实的,即便是他目前使用的身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假的。不过就如同何非所说的那样,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能不发,他除了硬着头皮奉陪到底之外,别无选择。
跟着何非穿过围聚在特级看护区门前的重重人群,感受到那些陌生人陆续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里闪烁着各种不同含义的光泽,吴亮就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间加快了至少十倍。这还是何非有意无意的把吴亮的身体藏在自己的背后,否则的话,就算吴亮先前吃了多少镇静剂都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飞速高涨的恐惧情绪,早就‘呕血成升’了,毕竟吴亮从小到大如此被这么多人专注的注视还是第一次。
何非带着吴亮推门走进了特级看护区,不透明的磨砂玻璃门闭合的一瞬间,将那些诡异的目光完全拦截在了外面,不过门里面的情景并不比外面好多少,虽然穿戴着一色清黑色的正式服装的男男女女们正井然有序的站在看护病房外的走道四周,但偌大的走道里却满是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偶尔听见几个轻若得脚步声,这里的人们无心交谈些什么,只是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瞟着不远处看护病房的半启的门扉内,犹如等待着最后判决的死囚一般。
半掩的门扉内正传来神父的祈祷声,医生全无踪影,原本对满整个方面的挽救仪器此刻已经运走了大半,只剩下最基本的几样,床头的绿色的小屏幕里,一颗绿色的小点起起伏伏的不规则的缓慢的跳动着,显示着一条已经快要走到尽头生命的最后历程——看来葛林培真不行了。何非微微皱了皱眉,带着吴亮推门走了进去。
何非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躲在自己背后的少年拉了出来,往病床前轻轻推了一把。吴亮显然紧张的有些走神,何非突然的轻轻推搡让走神了的他差点没站稳,脚下一跄踉,直直往病床边滑过去,然后掉落在一个男人早就准备好的怀抱中。
“小心点,小不点……”一个低哑而性感的男中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一股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道的热风有意无意轻轻吹拂在吴亮的耳际,这种只会出现在情人间的亲昵举动让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仗势的吴亮瞬间涨红了脸庞,手忙脚乱的从对方的怀抱里挣扎出来,这最自然的反应,在乍看之下绝对会让人误会是少年羞涩的反应,但是如果现在扒掉这家伙的衣服,就能清晰地看到那一身集体起立的鸡皮疙瘩。
不过这完全出于不经意间的动作,却立刻为本来充满了哀伤的屋子里渲染上一点点尴尬的蔷薇色彩,也引来了房间里其他人的注意,连那位虔诚的正在为病床上的老人做最后祈祷的神父,都小心的撩起眼皮瞅了眼他们。
“去看看你爷爷吧……”男子牵起吴亮满是汗水的小手,将他静静的带到病床前,让他仔细看清楚床上那个已经处于弥留之际的老者,虽然吴亮很清楚这个老人就是何非口中那个葛林培,而自己此刻完全应该表示出哀痛欲绝的心情,但是……很可惜,吴亮实在无法挤出一点眼泪,甚至于哀伤的表情,此刻他的大脑似乎都很不负责任的忘记了。
吴亮这个不合适的沉默,让房间里的人几乎都微微皱起了眉头,特别是那些自从吴亮进门之后,就一直关注着他的五个老人们。虽然他们对于这个小鬼的身份和接下去严鸿要进行的计划心知肚明,但是很显然一向受他们重视的严鸿却在这么个关键的计划里,找来一个非常糟糕的棋子。就这差劲的表演,过会又怎么面对那些常年带着虚伪面具的戏子们的表演呢。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一阵骚动,看护病房的大门被猛然推开,一个黑发绿眼的少年连哭带叫得扑了进来,其后两个中年男子也走了进来。一时间原本安静的病房整个刺耳的喧闹起来,少年声嘶力竭的哭声让人听在耳中异常的刺耳但是也更让人觉得凄凉,比起刚才吴亮那冷漠的宛如旁观者的举动,这个孩子绝对更像是老人的亲人。
“葛先生,我们按照约定把您的孙子带来了,请你好好的看看吧。”有着一个巨大肚腩的中年低沉的说着,从进门开始,他就把所有的注意力投到了病床上的老者和那放声痛哭的少年的身上,对于站在一边的严鸿和吴亮连看都不看上一眼。而另一个中年男子似乎想照顾那个哭得死去活来的少年,走到少年的身边去小声劝慰,但是有意无意间将原本站在一旁发呆的吴亮给挤了出去。
“……”病床上的老人似乎也知道自己没有太多的时间,所以在几番微弱的挣扎之后,勉强的睁开了双眼,想完成这辈子最后一个决定,但是他朦胧的双眼里已经看不清身边人的模样,连那副挂在墙头的自己最喜欢的画,此刻也朦胧的只能看到画框。一种浓浓的悲伤猛然窜入老人几尽死寂的心房,他奋斗了一辈子,结果得到的又是什么呢?金钱、财富、名利他都拥有了,而年少时那段美丽而哀戚的爱情也让他经历了人生最美丽和最黑暗的时光,他应该已经没有遗憾了才对,只是此刻他却觉得内心空荡荡的,仿佛少了些什么。
此刻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垂死的葛林培的身上,因为按照原先的计划,葛林培应该会在最后一刻决定把严鸿带来的孩子收养为义子(孙子),并将全部财产交托给这个孩子,只是……此刻所有参与计划的人,都有了一种不确定的担心,这种担心来自于葛林培迟钝的反应,濒死的他还能够分辨出谁才是真正的人选吗?更重要的一点,这个被严鸿找来的孩子,是怎么表演的,居然连最起码的靠近病床,占据有利地形都做不到。一旁五个脸色有些难看的老人,互相望了一眼,这个时候唯一能够插手的,只有严鸿,不过看严鸿似乎也没有打算插手的样子,而是诡异的看着那个一直在发愣的少年。
吴亮并不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这种情形简直就是秃子头上的跳蚤——明摆着的事情,事实上他也很清楚自己此刻应该后来居上,表现一下自己的悲哀情绪,但是……很不幸,虽然吴亮的形象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但是他的实际年龄是一个二十四岁的大小伙子,‘好男儿流血不流泪’的传统教育下,除非是切身的难以忍受的痛苦可以让吴亮在某个角落里默默地哭泣,否则别说是眼泪了,就是眼红一下都很困难。所以吴亮此刻也很郁闷。他似乎已经看见严鸿计划泡汤的结局了。
(3)
就在这个时候,葛林培德眼睛缓缓地睁开了,周围一直在等待这一刻的人们都围拢了过去,将整个病床围了起来,吴亮只能透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悄悄地看了那个老人一眼。
“别在意周围,你这样就可以,不要太紧张了……”意外的,那个最该关心葛林培生死的严鸿非但没有挤入人群,倒是出乎意料的走到了吴亮的身后,低下头再一次用那让吴亮浑身发痒的声音低语,只是这次说话的内容,却没有带着任何做戏的味道,吴亮有些讶异的回头看着这个有点奇怪的男人,这也是吴亮第一次仔细看着这个自己名义上的情人,实际上的雇主。
虽然艾琳娜给他看过好几张严鸿出入酒会时的照片,但是在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这个被艾琳娜认为非常深沉的男人时,吴亮才发现这个男人拥有一种很强烈的上位者的气息,那是习惯了操纵金钱、权力甚至他人生命的主宰者所具备的强势气息。他的深沉,几乎完全来自于别人对他那四溢的强势气息的寒惧,吴亮自然不能幸免——至少他就不会像和小黑在一起那么放肆,要是这句话出自小黑的嘴巴,吴亮肯定用怀疑的眼光瞟过去,然后用很肯定地语气回答:你在嘲笑我吗?——而现在,吴亮选择沉默。虽然他无意搞砸严鸿的大戏,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真的太不适合这个把虚伪当作规则的房间。
不过严鸿的举动倒是让周围的人,甚至门外那些人感到万分的讶异。要知道,在这么个关键的时候,吴亮这颗棋子已经让他先机尽失,他应该更加努力以挽回颓势,但是这一退,无疑是在表示严鸿这个最大的竞争者已经打算退出,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很多人都开始怀疑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那个冷酷的严鸿吗?还是哪个笨蛋恶意代替的?——当然,惊讶归惊讶,没有人会傻乎乎的表达出来。
倒是一边哭嚎的少年在发现最大的敌人毫无表现之后,立刻加倍努力巩固自己刚刚建立起来的‘孝孙形象’,嚎啕的音律腾然上升了三个音阶,更在所有人吃惊的目光下,用一口明显蹩脚的利害的中国话大声地呼唤着:“爷爷……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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