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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看张飞端着碗进来,出声道:“三弟,怎么能随便在别人家走动,未免也太过失礼了。”
张飞摸着头,闷闷道:“我是怕大哥饿了,闻着后院有人做饭,这并不是才…..”
司马徽此时没看张飞,却是看向张飞身后的年轻人,笑道:“劳烦凤雏亲自下厨,真是过意不去啊。”
此话一出,刘备这才注意张飞身那后一脸灰尘,不修边幅的年轻人,惊讶道:“先生便是凤雏?”
那年轻人一脸木讷,回道:“不敢妄称,草民庞士元。”说完他把碗往司马徽桌上一放,径直转身往灶房便去。
刘备见对方极为冷淡,便是一呆,随即悄声对张飞道:“三弟,你冒犯对方了?”
张飞一脸呆滞,他怎么知道这人竟是凤雏,只怕刚才自己口口声声称其仆童,惹得对方不高兴了?
刘备见庞统要走,心中一急,却是几步上前来拦住,对庞统拜道:“久闻先生大名,今备特意前来请教,未知先生可否指点一二?”
庞统仍旧是脸色木讷,回礼道:“小子才疏学浅,远不如水镜先生,山野妄言,就不污玄德公清听了。”说完出门回后院去了。
徐庶见了,示意刘备稍安,直接是赶紧追了出去,结果庞统走的极快,徐庶一直追到灶房,喘着粗气道:“士元,我这专程来访你,怎么也不理我呢?”
庞统冷笑道:“少来!”
“我知道元直是来做什么的,我是不会跟你去的。”
徐庶叹息道:“士元啊,不是我说你,你这脾气该改改了。”
“我们是隐士,虽然名为隐退,但胸中皆是怀有报国平天下之志,我知你也是一腔热血,哪里是清净之人?”
“隐士不是高士,骗骗别人就行了,但机会到来之时,就不要端着架子了,你还如此年轻,就没想着建功立业?”
庞统拿着棍子去捅灶台里面的柴火,闷闷道:“你都搞不定的事情,我有什么办法?”
“伱别以为我在山中不知情势,眼下曹操迟早要拿下荆州,如今荆州士族四分五裂,刘景升根本无法压制,单凭刘豫州如何挡得住?”
徐庶叹道:“士元啊,真是因为如此,才需要力挽狂澜的人啊。”
“襄阳马上就要受到曹军和江东的威胁,若此城一丢,荆州再无险可守,到时候鹿门山离襄阳这么近,你还能躲到哪里去?”
他见庞统还是不说话,试探道:“士元欲投靠曹操否?”
庞统摇头道:“曹操名为大度,实则猜忌异常,不能容人,我是不会投靠他的。”
徐庶又道:“士元欲投江东否?”
庞统还是摇头,“江东鼠目寸光,背信弃义,统耻与其为伍。”
徐庶这才松了一口气,“如今天下所剩势力已经不多,士元不投曹操江东,先前也拒了刘景升,如今无异于玄德公的话,那就只有北地袁显弈了?”
庞统叹了口气,“听闻孔明和其一见如故,颇受重用,已经是军师要职,既有孔明,又何须我庞士元?”
徐庶等的就是这句话,劝道:“士元啊,在我看来,你和孔明天赋才学并无高下之分,如今孔明走在前面,只是其机遇合适,遇到了能慧眼识人的主公而已。”
“如今天下争霸之势,隐隐形成了曹操和袁使君对抗,江东旁观的局面。”
“玄德公必然是帮助袁使君对抗曹操的,而江东因为利害关系,迟早会和袁使君及玄德公翻脸。”
“因此之后必然是分为两个阵营对抗,你若是错过这个大好机会,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庞统听了,叹了口气,出声道:“太难了。”
“在我看来,玄德公此时是个死局,如果现在不趁机走的话,只怕想走时都走不了了。”
“南阳到了如今这种糜烂局面,荆州本地士族已经丧失了抵抗之意,我听说蒯家蔡家已经在劝说刘景升向曹操低头了。”
“元直以为,现下固守襄阳,坐等曹军江东两面包夹,还有破局的希望吗?”
徐庶默然,他明白人力有时而穷,自己解决不了这个困境,便寄希望于庞统,但如今看来,庞统似乎也是没有办法。
他涩声道:“难道真的没有出路了?”
庞统默默捅着灶膛里面的柴火,出声道:“即使有,也已经晚了。”
“若是一年前,若我为谋士,当会劝玄德公放弃南阳,西进益州,谋夺西川。”
徐庶一惊,“夺取西川?”
“这不是要和刘璋翻脸?”
庞统出声道:“除此之外,哪里还有第二条路,天下还有玄德公的落脚之地吗?”
“就是给他荆州,荆州士族势力这么大,他压·得住吗?”
“不过如今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曹操已经夺取汉中,此时即使西进,曹操可随时从汉中发兵攻伐益州,拦在西进路线上,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
庞统正低头自顾自说话,却听徐庶起身道:“主公?”
庞统抬头一看,却见刘备站在外面,见被庞统察觉,连忙上前拜倒在地,出声道:“方才先生的话,备早已经全部在门外听到,恨不能早和先生相遇,令备椎心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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