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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鹓的话令胤禛意外,继而是一阵的沉默。若鹓也不急着他回复,只静静等他。可左等右等,直到若鹓打了个呵欠,胤禛还是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若鹓瞥了他一眼,心知这事不可能一次就达成,索性不急,便摇了摇胤禛的手臂,道:“你先慢慢想着,我有些困乏了,便先安置了,你也早些睡。”而后唤了疏影来,嘱咐她准备洗漱,却被一直沉默的胤禛拦了下来,挥退了下去。
“若鹓,你想着出宫,可是因着这次的事情?”见屋里头就剩下自己与若鹓两人,胤禛开口问道。
若鹓点点头,并不否认。
“你是觉着是妃嫔之中的某个人做的?”对于若鹓的坦率,胤禛有些意外,却也冒出一丝丝的甜蜜,她肯如此直言不讳,必定是因着对他全然的信任。
这次若鹓倒没有立刻回应,想了想,才道:“我是觉得后妃的可能性比较大,但也不十分肯定。”
胤禛点点头:“你昏迷期间,我令人将凤音阁里里外外彻查了一遍,虽有后妃的手笔,但你此次出事,她们那些动作并不是直接原因。”
若鹓没有想到胤禛会同她详细剖析事情的原委经过,毕竟这事也过去了数月,他先前不曾同自己解释过,自然她也没有去问过他。此刻他既然与她摊开来说,她也来了兴致,在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而后道:“那是谁直接导致的我差点失了孩子?”
胤禛有些犹豫:“人我已惩治了,你倒也不须知晓,往后那人自然伤不到你。”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哪里不对劲?胤禛不肯说名字,要么是这人伤她是为了对付胤禛,涉及政治且盘根错节,太过复杂无须同她细说,要么这人就是她的熟人,胤禛不愿透露以免惹她伤心或是动怒,总之必定不会是她知晓却无足轻重的路人甲,若鹓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而且胤禛说那人日后伤不到自己,那么此人想来没死,谋害皇子是大罪,便是牵连家族也无不可,胤禛却连那人的性命都还留着,进一步印证了若鹓的猜想。
那么是谁呢?是谁对她下得手?是谁会那么憎恨她,竟将心思动到了尚未出世的孩子身上?除却胤禛的后宫,她想不到这样的一个人,是她不经意间得罪了谁?若鹓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一个她得罪过的,却让胤禛不得不放过一马的人,到底会是谁呢?
“你既然说那人不会再伤到我,我便也不想多问了,只是毕竟此次也查出有后妃存加害之意,我若还待在宫里,难免仍有人蠢蠢欲动。以防万一,我还是觉得住在宫外更稳妥些,毕竟后宫的手再长,也不至于伸到宫外来,即便可以,总不若在宫中便宜,一个不留意便会留下痕迹,也更易追查。”
胤禛不得不承认,若鹓的话很有说服力。
诚然,若鹓在宫中时,他可以加派人手以策万全,但即便是他,也不敢做万全的担保。这宫里头的都是人精,他除了提防后宫,还要留意前朝,此刻宫中并不算太平,尚有他未铲除干净的势力残余,若前朝后宫勾结着,这样的事便还有可能发生。
可若同意若鹓搬到宫外住,他也不是不担心的,他不能时时守在她身边,出了他的保护圈,他能够施展的空间便有限得多,若有人在宫外对若鹓不利,他无法同这次一般迅速反应,这样一耽搁,便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他,不敢担这个万一。
胤禛没有给若鹓即刻的答复,只是增派了凤音阁的暗卫。其实他们都明白,若真还要下手,那么不久后她的生产,便是最好的动手时机,最坏的结果,便是一尸两命。
大约是越想越怕,即便是增派了凤音阁的暗卫,胤禛没过两日,还是将若鹓接到了养心殿,同吃同住,他才能安心几分。
若鹓这次搬去养心殿闹得动静极大,胤禛恨不得将整个凤音阁都给她搬过去,连皇后同年贵妃都赶来问候,其他人见这架势,自然也不敢落下,只是养心殿也不是谁人都敢去能去的,是而大多后宫中人多也只是礼到人未到。
若鹓先前她虽深入简出,好歹还在宫中走动,自上次出事已很有些日子没在众人面前现身了,这次倒是见了许多人。宫中上至妃嫔,下至宫人内侍,本就闲来少事,这次若鹓移宫,倒也津津乐道了好几日。
“格格,奴婢切了盘苹果,格格尝尝。”月琴端着个盘子进来,见若鹓在床榻上躺不叫躺,坐不叫坐的没个形象,不由摇头。
若鹓这会正无聊,见月琴进来,坐直身子,道:“你来得正好,怡亲王昨儿个送来了本《精怪轶志》,我才翻了十几页,眼睛就开始酸得很,你念给我听吧。”
月琴闻言叹了口气,将那盘苹果放在床边的矮几上,道:“格格,您说您在养心殿待得好好儿的,怎么就想着出来了呢?如今皇上又不得空,不能****出来陪着您,万一再有个什么人做些个糊涂事可怎么好?奴婢这心里头整日提心吊胆的。”
若鹓口中啃着一块苹果,果子酸甜可口,若鹓吃个不停,一面含糊着安慰月琴:“这府上里里外外都是人,又有齐叔坐镇,哪里就那么容易被人动手脚?怕是连只小鸟都飞不进来,你就跟着我踏踏实实住着就是了。”
这次出宫,若鹓身边带了花舒、月琴、香今,平日她对外的事情疏影和良辰出面打点得多,是而留了她们两个在宫内打掩护。若鹓此番出宫是悄悄的,先前那一番大动作也不过是瞒天过海的伎俩,让旁人以为她还住在宫中,若真的还有人不死心,那目标也是对准的养心殿,而不会想到她人已在宫外。
好在孩子已快足月,她“卸货”的日子不远了,露馅的机会应该不大。只是胤禛有些太小题大做了,还有近一个月呢,也不知他怎么那么担心,竟一早将接生嬷嬷、助产嬷嬷派了过来,产房也已布置妥。陆太医目标太过明显,他白日里依旧待在宫中,并例行去养心殿请平安脉,实则每日出宫后,悄悄到她府上为她安胎。
若鹓的预产期已过了两日,她自个倒是不大担心,产期难免早些晚些的,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是而并未因此慌张,照旧每次扶着花舒在府里散步以助顺产。可她即便不去关注,也感受到了周遭人的急切,她起先以为是因她过了预产期,周围人替她着急,可慢慢地她感觉似乎不是这个原因,那不单纯是期盼孩子出生的急切,更多的是忧心忡忡,仿佛她过了预产期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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