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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吾焉李彦翥二人游性被扫,打道回李府。
次日破晓,昨日狂风暴雨已停歇。
钟吾焉拖一身素宽袍,听窗外平静,轻推朱窗。窗外新绿芭蕉经洗刷后干净清亮,破残老叶萎靡垂下,奄奄贴着树皮。甬路两侧金色棣棠新花绽放,败瓣被打在地面,散作一片。墙角木香花雨后新白,细风擦过,裹携一鼻清香。
钟吾焉伸手接檐底滑下的黄豆大余水,那水滴竟未染上屋顶尘埃,晶莹透亮。
“钟姐姐!”门外响来棣棠清亮的喊声。
棣棠是钟吾焉贴身丫鬟的名字,她一年前进府之时正值春季,窗外一灌一灌棣棠开得灼华,香气盎然,钟吾焉听她称自己为“丫儿”,便想着给她取个名字,这“棣棠”也便成了她的新名字。
棣棠这丫头,长得水灵聪慧,看似柔婉似水,实则顽灵俏皮。
她推开门,抱一身男装,“我给你准备好了!”
钟吾焉转脸笑着走去,“没让我义父知道吧!”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棣棠俏皮笑着,“你怎么突然要一身男装!”
“穿呗!”钟吾焉抱过衣服,“我今日要同翥哥哥去拜访于伯伯,他日夜操劳,今日总算是闲下来了。”
“这和你穿男装有什么干系!”
“翥哥哥总说男女有别,这样,他就不用担心他的清誉了。况且,男装出行方便。你可不知,昨日惹上锦衣卫,手中无剑,险些吃亏。男装出行,随意配剑,谁要跟我叫嚣,我削他!”
“行!你总有理!又拿翥公子当挡箭牌!”
“不说了!你出去吧,我自己来!”钟吾焉笑着把她推出。
棣棠挤着眼噘嘴道:“依你依你!”
……
钟吾焉一袭男装出现在李彦翥门外,李彦翥推门出时见她这副样子,倒也觉得新奇。她戴一顶浅黑纱罗四平方定巾,青布直身长衣,外披一身白色长袍,腰间竟还佩她那把芍定剑。
他嗔目走出,绕着她上下打量,又到她面前点头笑道:“你这一身看起来还有一点文弱书生的味道!”
“走吧!”
可谁知钟吾焉这才一转身就撞上李贤。
“你穿成这样是想做什么?”李贤皱眉道。
她心虚向李彦翥挤眉,李彦翥却摇着扇抬头看天。
“义父,我和翥哥哥要……”
李彦翥却突然“嗬嗬”一声,认真看着李贤道:“爹,我同焉儿将去拜访近日来京城的剑士祁槿,她这番装束方便行事。”
“罢了罢了!当初既然同意你学剑术,现在就由你了。”李贤面色由严肃转为慈祥。
“义父,您找翥哥哥?”
“翥儿,襄宪王托人送信,容世子只身来京城,你这段时间打听打听他的落脚处。”
“昨日确实见了他一面。不过,打听他的下落是为何?”
“你寻他便是。”
“是的,爹。”李彦翥和钟吾焉向李贤作揖后便出门。
……
(于府)
这是一座陈旧的古宅,面积不大,却显得温馨而庄重。
“于伯伯!我们来看您了!”钟吾焉笑逐颜开跑进门来。
只见于谦盘腿坐于茶席间,慈笑看着他们,道:“我当是谁家公子!没想到是焉儿!”
“于先生!”李彦翥说罢便同钟吾焉坐到对面。
“于伯伯,你今日点的可是东坡闻思香!”钟吾焉细嗅这屋子里弥漫的香味。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开始对香料有些研究了!”于谦握起一杯茶。
“而且啊,您点的这东坡闻思香,是湘羽姐姐按东坡先生的配方,再添上她制的一些香炼制而成。”
于谦放下茶杯,笑道:“奥!那这位湘羽姑娘可不一般!不过啊,这香倒不是你口中那位湘羽姑娘给我送来的。”
“那给您送这香的人真是好品味!我认为湘羽姐姐的香京城无人能及!虽然知晓她的人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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