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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与姐夫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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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氏公司从今年初到八月底,仅做了两笔不大不小生意。四月份倒卖完450吨建筑钢材,陈哥朋友又联系到两批黑白电视机,专门针对本省农村市场,先后发给陈哥两千台。这两单生意因费用增高很多,公司仅赚了不到五万。

后来一单是计划联合倒卖走私小汽车,戴志成知道后极力劝阻,这明显不合法的生意极易让公司和陈哥出现不测,最后导致前功尽弃。嫂子也是支持戴志成,不希望丈夫去冒这个风险,最终陈哥被说服放弃了。

森氏大酒店和服装城的生意是节节攀升,知名度也是越来越高。定在森氏大酒店办酒席或在森氏服装城买衣服,一时也成了广大市民的消费时尚和体面的事。嫂子和美华已挑选到合适人选做助理,开始注重大酒店和服装城的各项管理。目前,所有工作人员已经统一着装,这在当时丹洲市个体户或私营企业当中尚属首例。

只是服装城出了一点问题。两位业务员去广东进货,串通一气吃了回扣和差价,累计金额高达上万元。气愤的陈哥追回大半款项后,好说好散的辞退了他俩。现在,陈哥每次都要亲力亲为带上一人去广东进货,难免顾此失彼,更加期盼戴志成快点毕业帮他一把。

戴志成在服装城主走廊增设了几条鞋柜,这既丰富了服装城的商品,也为他开辟了一个新的销售通道。同样,在酒店陈列柜上,又增添几种高中档香烟销售,两地效果令他十分满意。虽然鞋子和香烟他只要40%利润,但每天平均下来又为摊子增加了至少50元收入,只是春梅每天要抽时间去收款和补充货源。

在弟弟那晚的开导下,深思熟虑后的戴志如充满信心果断与杜建国办理了结婚登记,全家人都为此祝福他俩。由于双方在单位上都被重视,两人的单位都分配了结婚住房。因为纺织机械厂很偏僻,戴志如觉得新房还是用她分配的房子。

牛奶和面包,既激励了许多人,同样也为难着许多人,更是破坏掉许多人的幸福,这就是现实生活的残酷无情。杜建国亦是如此,既怀着幸福喜悦,又陷入到深深的无奈与烦恼之中。农村父母亲得知他要结婚,激动得要卖掉乡下的房子和栏里的猪,这无疑遭到杜建国的拒绝和阻止。拮据的他虽然借了一千元筹备婚事,可在计算结婚花销时,深感这只不过是杯水车薪,让他幸福的外表里面全是尴尬、惭愧、无助和无奈。

懂得了温柔与体贴的戴志如知道他的窘境,主动把所存的三千元都给了他,让他明天先把舅舅的家具钱给上。哪知他去老家给钱时,舅舅憨笑说戴志成大前天就给了。

这天下午,戴志成忙完就专门去了姐姐幼儿园,对她说想帮姐夫再看看家具样式,要姐夫晚上去找他。晚上杜建国到来,戴志成看他精神萎靡、欲哭无泪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自责。好笑的是姐夫还强装着若无其事,自责的是自己在忙碌中耽误了给姐夫该有的帮助,让他深陷忧患之中。

戴志成一脸调皮样,对姐夫大声说道电影中的接头暗语:“空气在颤抖,仿佛天空在燃烧。”

“是啊,暴风雨来了。他妈的,把我都淹没了。”杜建国竟然篡改了接头暗语,精神也是萎靡状,但没有向戴志成提出求援。

真正的男人,都是把自尊与气节看得很重要,杜建国就是如此,这并不是什么死要面子活受罪之说。一个没有自尊与气节的男人,那他的存在价值只能和牲口相提并论,也许还不如牲口。所以,真正的男人宁可失去生命,也不愿失去尊严与气节,这就是贫贱不屈的伟岸!

戴志成亲热又自责地拉上姐夫的手,把准备好的一万元放在他手中。“我的姐夫,这两天急坏了吧?都怪我太忙,一时顾及不过来。这一万块钱是我俩之间的事,你就不用再瞎操什么心了。家电什么的你们俩都不用买,家里会有准备,床上用品也是一样,你们就买点自己喜欢的一些物品就行了。”

戴志成的话像一股及时暖流,让杜建国心里暖暖的。既然彼此相知信任,杜建国也爽快说出最近的烦恼。为了不再给家里增添负担,省城的弟弟也在利用工作之余时间帮学生辅导,也就是现在的家教。有时还去工地上打工,现在生活基本上能够自理自顾。妹妹回家务农虽然减轻了家里的沉重负担,但她现在快十八了,他很担心妹妹的前途与未来。

他妹妹是爸爸妈妈想要一个闺女才怀孕生下的,因此杜建国大他妹妹近十岁。以前,兄弟俩都很疼爱这个妹妹,哪知当今最苦的却是她,这无不让他愧疚痛心又无可奈何。前两天回家,由于爷爷奶奶都不能长时间下地干活,父母和妹妹每年都要耕耘家里十亩地,还要养猪、养羊、养鸡,竭力帮弟弟和他准备结婚的钱和修房子的钱。看到身体越来越差的父母和爷爷奶奶,看到黑瘦的妹妹,他简直是无地自容。

见眼前羞愧难当、自责深深的杜建国,戴志成觉得很有必要帮他一下。他可不希望这个满腹才华、胸怀大志的青年被生活给摧垮。

“姐夫,我给你一个建议你看行不行?今年你们家秋粮收割以后,就不用再种那么多田了,父母就种个四亩田能保证家人吃饭和喂猪喂羊喂鸡就行。秋收后,你就把妹妹接过来交给我,由我来安排工作和学习。她现在还不到十八岁,一切都还来得及。你看呢?”

戴志成的话正合杜建国的意,只是他无法开口提及此事。他承认,因为看到洪春梅的变化就有了这个念头。既然提及到这些,为了妹妹的前程和家庭的好转,他也顾及不了太多的尊严,当即同意。

“姐夫,还有一点。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今后有什么事就不用再像以前那样为难自己,直接告诉我就行。我只想你们都能轻松地工作,开开心心地生活,有机会就抓住,再好好的发挥自己和体现自己。”戴志成的话,句句都触及到杜建国的心坎,让他无不感动与感激。这个舅子的大义与善良,正在激励他更加坚定地面向未来。

“谢谢你。志成,你真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你不仅挽救了别人的生命,也挽救了我们家人的命运。这一切,我就是一辈子都还不了的,但我会把它刻在心里。这个钱就当是我借你的,我相信今后能有一天会潇洒的还给你。”杜建国双手紧握戴志成,激动说完就告辞信步离开。

看着他欢快与轻松的背影,戴志成再次大喊:“空气在颤抖。”

“仿佛天空在燃烧,太阳要出来了。”杜建国狂喊起来,也奔跑起来,仿佛希望就在几步之遥的前方。他要去迎接,去拥抱。

“暗号又错了,我怀疑你叛变了革命。”尽管戴志成隔空大喊,但杜建国早已没了踪影。

早就回来的春梅在一旁默默看完这一切,也默默倾听这一切。直到离开的杜建国没了身影,她才过来挽着哥哥的手靠在他肩上喃喃细语:“哥,听了你刚才的话我好感动。你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有情有义,你让我怎么不如痴如醉地爱你呢?我现在才知道,哪怕是一厢情愿地爱着你,也是我一种最大的幸福。”

“春梅,我的出发点是希望有缘成为一家人的所有人都幸福快乐,可你现在这样子让我很担心。我不愿看到,你年纪轻轻的就有太多的烦恼和忧伤,你应该简单一点,再快乐一点,不要让那些杂念影响着你,纠缠着你。你如此优秀漂亮,到时一定会有一个你喜欢的男孩出现,来深深打动你。”

唯恐伤害到春梅一点点的戴志成,尽力细心开导着她,也强劲克制着自己的蠢蠢欲动。他必定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欲、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长时间的朝夕相处,加上春梅一天天脱胎换骨愈加优秀,怎可能不心生情怀?只是他深爱江秋月,不愿意接受任何影响来破坏这种珍贵的爱。

聪明的春梅非常理解哥哥的心思,她不想再说什么,因为这没有一点意义。她只能默默地坚持着自己的爱,坚持着自己揪心遗憾的选择。她爱他,不仅根深蒂固,也深入骨髓,她坚信又自信——这绝不是一时冲动的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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