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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刚在这安家的缘故,太多的东西需要置办,所以虽然出车资但坐车的人还真不少,文天佑到的时候于家的驴车都已经出发了,估计再回来得一个多时辰,于家院门外站了四五个人,看样子也是上一车没装上的,文天佑也从善如流的站在一边,虽然于婶子让了几次,但几个人都没动,这男人都下地干活家里只剩下三个女人,这一帮大男人也不能挤到屋子去,不太合礼仪。
眼见文天佑凑过来,站着等车的花明瞥了一眼他,“哟,这不是大秀才嘛,您不是应该骑马坐轿子吗?怎么也屈尊纡贵跟我们一起挤驴车,您的身子可是金贵的很,要是挤了碰了可不得了。”他这么阴阳怪气的一句话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原来村里还有个秀才啊,这可得瞧瞧,读书人哩。
要是原主听了这夹枪带棍的话肯定是要恼羞成怒的,但对于心比笸箩口还大的文天佑来说,这都不是事儿,说呗,又不掉二两肉,面色平静的反问道:“你是哪位?” 倒不是他故意狂霸吊炸天的故意这么说,而是真的不知道,原主有限的脑容量都奉献给了四书五经,记忆里根本没有这号人。
同村了这么多年还不认识自己?
花明可就误解文天佑这是故意无视故意挤兑他,立刻涨红了脸怒目而对,“作什么狗屁清高!不就是读了几本劳什子的破书吗?还真当自己是官老爷了,你也不看看你那短命穷酸样,想要高中做梦去吧你,呸!”
文天佑也没想到自己就问了一句就招来这么一顿痛骂,这人一身酒气又胡搅蛮缠,原主天天读书也不像跟这样的人有过节的样儿,这是早就看他不顺眼今天正好发作了,他是脾气好但也不代表不会生气,登时就冷笑:“我劝你别太动气,你现在面红目赤、口臭易怒,明显就是肝火旺盛的症状,喜伤脾、怒伤肝,要是再遇事过激喜怒无常,恐怕会致病。”
这当然不是吓唬他,从那人刚才说话开始文天佑就看出来了,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望就是指观气色,这是所有中医都必须学会的基本,他现在视力好的很,把他的病症看的一清二楚,恐怕是因为长期饮酒的原因。
他的提醒在这个场合那就变成了诅咒花明得病,花明本来就心气浮躁、情绪不定,听了他的话立刻就怒了,扑过来就要打这个出言不逊的狗屁秀才,“狗娘养的,看我今天不教训你一顿,让你知道知道你花爷爷是不好惹的!”
说完刚才那番类似挑衅的话,文天佑就做好了准备,看他扑过来赶紧躲开,不过这人骂的也太难听了,站定了脚步牙尖嘴利的回道:“我爷爷早就入土为安了,你是从哪蹦出来的?怪不得看着就不是个好东西,原来根本就不是人,这太平盛世朗朗乾坤可容不得你这样的妖魔做怪,还是早点去地下呆着才好。”
他这下雹子似得兵乓一顿也把那几个看热闹的给弄呆了,读书人不都是咬文嚼字不屑与人争吵的嘛,认为吵架是有辱斯文的事,这文秀才骂起人来可真是好口才,果然是读书人吗?
眼看俩人之间火药味升级,保正家的长子百里榆赶紧出来劝架,“没什么大事不值当吵架,都是一个村子的有什么解不了疙瘩,文秀才也是好意才出言规劝,你愿不愿意听也不能动手啊,文秀才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你若是失手打伤了他,不但要赔药钱还得进衙门的。”
百里榆这劝架看着公允实则是偏向文天佑的,这事是花明挑事在先,说不过以后又动手,怎么都不占理,虽然说这文秀才呃,有点特别,但是毕竟是秀才,谁也不能断定以后前程如何,不好得罪。
相比于旁边那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百里榆是真心劝架的,他爹是保正,最近为了村子的事已经忙的焦头烂额,所以这种滋事生乱的麻烦还是早解决的好。看出来花明这人是个色厉内荏的人,所以抬出文天佑的身份压下去,如果不怕花银子又不怕坐牢的话随便打,直接就灭了花明的嚣张的气焰,让文天佑很是刮目相看。
看花明气哄哄的转过头站到远处,文天佑总算舒了口气,他不愿意多生事端,但是也做不到被人欺负上门还不还击,百里榆给他解了围所以冲他感激的笑笑,俩人攀谈起来。
因为安置流民兹事体大,作为流民和朝廷之间纽带的保正要做的事情非常多——维持村子秩序、调节矛盾、下发农耕用具种子,最重要的是掌管户口和纳税,这可是个非常重要的职位,虽然村里还设置一名副保正,所以各村的保正必须是县令大人信的过的人,文家村的保正百里青阳作为里正还也算众望所归。
百里家在雍州是望族大户,现在最厉害的主家百里崇已经坐到中书令的位置上,官居正二品,声明显赫,百里家主族已经搬到京城,百里青阳已经属于几个旁支以外的了,除了族谱上有记载,估计京城的百里家都不知道有这号亲戚,否则他也不会沦落到这么一个旮旯的地方当保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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