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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坏会怎样?”
丁穆炎一般不在检查报告还没出来前直接跟人说最坏,因为最坏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死亡,无非是手术台上死和手术后死,大部分患者或家属都接受不了。但有些人就愿意听最坏,听过最坏后最终结果稍微好一些,心理的安慰便多一些,萧进便是这种人。
“坏的话是手术放疗化疗,还会有复发可能,根据肿瘤情况,术后寿命不等,但总体来说属于倒计时。”
“那好的呢?”
“好的话只是个垂体瘤,手术摘除定期复查就行,运气再好点微创手术就能解决。”
“那……”萧进哽了一下,“那我爸爸属于哪种?”
现在的萧进就跟来医院的每一个病患没有任何区别,在多方打听他人的病情后,在询问过一切不管自己能不能听懂后,在丁穆炎明明白白说过还无法确诊后,仍然希望从医生口中听到哪怕一点点好消息,别的随便什么人都不行,必须要是医生,最好是专家是权威,全国乃至全世界最好的医生。
“你父亲这次是怎么到医院的?”
“他……”萧进忽然改口道,“你上次去我家不是还叫叔的吗?”
“叔叔”和“你父亲”这两个称唿亲疏关系相差太远,丁穆炎板起脸,用眼神责备他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个。
“那天晚上他摔了一跤,把脚崴了,好半天没站起来。”萧进道,“我去的时候他已经在医院了,查下来没有大碍。结果昨天他在床上躺了一天,说不舒服,说头晕。我以为他磕到了头了,晚上再送医院,拍了片子医生一看不对,今天早上就转你这儿来了。”
“为什么会摔跤?头晕?眼花?”
“被一个摆在沙发旁边的小凳子绊了一下。”
“以前有没有过剧烈头痛?”
“什么程度叫做剧烈?头晕有,我一直以为是高血压再加工作忙。”
丁穆炎回想起来上次去萧家,吃饭的时候还聊过血压的问题,其实当时就有症状,只是因为他们先入为主的说法忽视了。
“他有不舒服也不会每次都跟我说,昨天晚上还是我硬逼着才肯去医院的。没有过剧烈头痛是不是说明问题还不那么严重?”萧进的话变得琐碎,他试图从丁穆炎的每一个字里抠出疾病的细节。
“那个……”丁穆炎又问道,“叔叔阿姨性生活和谐吗?”
萧进完全没有料到他会问这种问题,尴尬地咳了一声:“这我就不清楚了,和不和谐也不会跟我说,但他们感情一直是很好的。”
丁穆炎没有再问什么:“你不要太焦虑了,以你父亲的级别一定会得到最好的治疗,一会儿让院长再请几位专家来会诊,就算动手术的话也会让最好的医生来主刀。”
萧进脸色一变:“你不为我爸做手术?”
“神经外科是有很多分支的,每一位专家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
“我要求你来做!”萧进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绝不是单纯的像他所说的领域问题,他在隐瞒什么。即使心乱如麻,萧进就是萧进,依然敏锐。
丁穆炎当然不是刻意隐瞒,只是不想惹麻烦,既然他这么说了,只得坦白道:“我已经辞职了。”
萧进的唿吸明显变重:“你刚才去哪里了?为什么那么久才来?”
萧进了解丁穆炎,看病的事他从来不耽误,从朱院长打电话到出现在病房花了那么长时间,肯定是在很远的地方。丁穆炎也意识到这几天他真的过得很混乱,否则不会连他辞职和出国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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