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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御医奇怪地看了一眼林瑾瑜,又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谢玉芳,一头雾水。
林瑾瑜彷如平地惊雷,大脑死机了良久方才彻底清醒,一旦清醒,自己的手便不动声色地搭在了脉搏之上,探测之后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的身体,此时的脉象却是怀孕,错不了!
可是,她怎么怀孕了,自己却不知道呢?她从来都没有与男人那啥过啊,怀孕一事又是从何说起呢?
不过,不管自己为何会出现怀孕的脉象,总之,今日这事,很明显是一个局!
不然,为何自己会被下蒙汗药,为何谢玉芳会出现?为何又会有御医给她把脉?
这一切地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阴谋。
听谢玉芳方才的口气,她好像也很惊讶,那个样子不像是作假,莫非设局的人另有其人?还是说,这出戏是谢玉芳自编自导自演的?
如果是她自编自导的,那么自己那怀孕的脉象又从何而来?
毕竟,自己的身子除了能探出喜脉以外,其他都是十分正常的啊。
这个设局的人心思非常缜密,而且,还具有一定的权势,不然又怎么可能在皇宫之中只手遮天呢?
不论这个设局的人是谁,这个人很明显是要坑害她,因为他知道南宫烨不能人道,是以,自己怎么可以怀孕呢?
这样的事情,在古代人看来是十分可耻的事情啊!
“林瑾瑜,我南临怎会出了你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你简直就是丢我南临的脸!”
正当林瑾瑜思绪翻飞时,却听见一阵严厉的声音在房间之中乍然响起。
而这个声音,林瑾瑜也是听过的,她便是南临皇后风雅茹的声音。
林瑾瑜越过谢玉芳看向了她身后的风雅茹,她怎么也在这里?有了想法之后,林瑾瑜又凝眉四处观望了一番,发现自己竟是置身在一个装修极其奢华的殿宇之中,难道,她还在皇宫之中?玲珑呢?
立在殿宇之中的王御医在听见风雅茹的声音时转身请安道:“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林瑾瑜怀孕了,而皇后居然说她不知廉耻?莫非,她腹中的孩儿不是宣王二公子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林瑾瑜也太不知羞耻了!当真是丢尽了南临人的脸!
面对风雅茹的厉声苛责与蓄意辱骂,林瑾瑜秀眉皱起,回敬道:“皇后娘娘,我现在已经嫁去了东琳,即便我怀了孕,又与你何干?”
这些人未免太搞笑了,这些事又与她们何干?就算她要给南宫烨戴绿帽子,那也只是她与南宫烨之间的事,就算有外人一定要横加干涉,恐怕也仅有南宫澈和南宫浸有这个权力吧?
她们未免管得太宽,未免太过嚣张了!
话音落下后,谢玉芳旋即上前一步,伸手指着林瑾瑜的鼻子便开骂道:“你这丫头,莫非出了嫁就忘了本么?你不要忘了,你总归还是我林府的人,本夫人是你的嫡母,出了这等污秽的事,本夫人自然有权力管这件事,不然,我林府的脸面要往何处摆?”
“哦?”林瑾瑜娥眉挑了挑,看向谢玉芳,一点也不急迫也不担忧地讽刺道:“林夫人这时就认为我是你们林府的人了么?当你将我嫁给南宫烨时,你又将我当成过你林府的人么?”
这个狠毒的谢玉芳,她设计陷害她嫁给南宫烨时,她是恨不得将她踢出林府,而今出了事,她却又在这里叫嚣着自己是林府的人?
她以为她是谁?
“林瑾瑜,你放肆!我是你的嫡母,你怎可如此对待长辈?”谢玉芳双13-看-网瞪出来了,而今殿里除了风雅茹以外,还有御医和不少的宫女与太监,这个贱丫头竟敢如此放肆地跟她讲话,还叫她林夫人,她简直太放肆了!
林瑾瑜唇角一扬,冷哼道:“得了吧,你少在这里唱戏了,你不要忘了,我现在可是宣王府的二少夫人,论身份地位,却是在你之上的。”
“你……”谢玉芳指着林瑾瑜的手颤了颤,随后手一挥,命令道:“来人!你们将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给本夫人绑了!她不守妇道,即刻将她浸猪笼沉江底!”
她必须趁着南宫烨还未进宫之时将林瑾瑜这贱丫头给惩办了,如此,方可解除她心头的气愤,只要她一想到珍儿成亲那日所出的丑,她就恨不得将林瑾瑜这死丫头给撕碎了!
谢玉芳的话音落下后,殿内的众人将目光放在了风雅茹的身上,当他们见到风雅茹微微点了点头后便蜂拥而上朝床榻处奔了过去。
林瑾瑜看着朝她涌来的众人,此刻的她功力还没有恢复,身体比较软,若要与这些人打斗是万万打不过的,但是,不管怎样,她也断然不能让这些人随意绑了去。
“放肆!我乃东琳宣王二少夫人,你们谁敢绑我?你们这是藐视东琳的皇权!”面对众人的蜂拥而至,林瑾瑜提了提声音朝众人厉喝出声。
她的声音威严而具有震慑力,众人一听,那上前的脚步竟是就这般地乖乖止了步,他们着实被林瑾瑜的气势给吓住了。况且,那东琳皇权几个字也着实吓人,毕竟这二少夫人是东琳皇帝赐的婚。
谢玉芳见众人停了脚步,又命令道:“你们究竟是拿的谁的俸禄?你们想反不成?还不上前将她给绑了?”
一句威胁的话语之后,众人又起步上前朝林瑾瑜扑了过去。反正那东琳的皇帝远着呢,现在面前是南临的皇后,如若他们不听话,立马就会被处斩,如此,还是上前去抓吧。
“慢着!”
然而,当众人的手臂还未触碰到林瑾瑜的半分衣角时,却听大殿之中缓缓传来了一阵低沉似鬼魅般的声音。
众人只觉凉风嗖嗖刮过,有些风声鹤唳的感觉,他们顿住脚步回头望了过去,但见宽大的殿门处,一名男子缓缓而来,他的脸上带着厚重的黄金面具,身上穿着纯白的衣衫,那样子,看着竟是十分地像鬼。
“咝——”众人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心中有些惊骇。
南宫烨的每一次出现,都会将在场的人吓坏。
谢玉芳在见到南宫烨出现时,眼眸眨了眨,这个人怎地这么快就进宫来了?
林瑾瑜在听见南宫烨的声音时,抬眸凝望而去,但见殿门处的男子鬓前的发丝飞扬,隐有透亮的光泽,显然是被汗水打湿的,看他这个样子,当是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的,不然那发丝怎地都飞了起来?
只是,他怎地来得这般地快?现在的时间离她出事也不过半个多时辰,从宣王府到皇宫禁城,坐马车都要一个半时辰,他莫非是飞来的?
南宫烨隐于面具下方的眼眸之上笼罩了一层浓浓的黑纱,那黑纱之下暗藏的杀意,冷冷的眸子一一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尔后,扬起薄唇慢慢说道:“你们谁敢绑我的爱妻?”
爱妻?
林瑾瑜在听见这两个字时,秀眉于不经意间挑高了些许。
谢玉芳闻言指着林瑾瑜的鼻子说道:“她怀孕了,她红杏出墙!如此不贞不洁的女子不该浸猪笼沉江底么?”
怀孕了?!
这几个字让南宫烨的手情不自禁地抠住了手柄,他的娘子怀孕了,却是别人来告诉他的,天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林瑾瑜转眸看向南宫烨,自从认识南宫烨以后,她就从未将南宫烨看清过,当然,这里面绝大一部分是她的责任,他在成亲后第一夜就要对她坦白,而她却无情地拒绝了,她承认,她从未用心去读过这个男子,以至于,她对他的了解仅仅停留在了表面之上。
自从结婚以后,南宫烨根本就没有碰过她,她与他的最深接触也仅限于浴房中的那一个吻,而今出了这档子浑事,南宫烨他会怎样想?
他会以为自己真的红杏出墙了么?
林瑾瑜心中思绪杂乱,她的脑中冒出了很多种想法,也在脑中想象了一下南宫烨会说什么话,然而,当南宫烨那句话说出口时,她仍旧被他惊住了。
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南宫烨会说出那样的话。
只见那个坐在轮椅之上的男子,悠悠地抬起了头,先是看向了谢玉芳,尔后看向了风雅茹,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了林瑾瑜的脸颊之上,他深深地凝望着她,慢慢说道:“她怀孕了又怎样了?只要是她怀的,是谁的种又有什么关系?”
什么?!
南宫烨的话语当真可谓晴天霹雳,震翻了全场所有的人,也包括林瑾瑜。
可是,那震翻了全场的人在说完了这句话时,却是仍旧风轻云淡,似是自己方才只说了一句十分平常的话语而已。
立在南宫烨身旁的冷焱,虽然已经对自己的主子十分免疫了,可是,今日这话也确实惊骇了一些。
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谢玉芳瞪大眼睛盯着南宫烨,心中瞬时愤怒直起,就这么一瞬间的怒气攻心,她竟是头一偏朝旁闷出一口血来。
这个南宫烨,他究竟在说什么?他还是不是个男人?她的妻子怀了别人的孩子,他居然一点都不在乎?不仅不在乎,他竟是还要替别人养孩子么?
真是气死她了!
风雅茹听了南宫烨的话,也觉震撼无比,她只觉得南宫烨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连这种疯话都说得出来,他竟是任由林瑾瑜给他戴绿帽子么?
而那王御医也因着这话震惊不已,这个宣王二公子,果真是个人才啊!
林瑾瑜凝眸望向了南宫烨,心中忽而涌出一股热浪,南宫烨,他当真这般相信她么?如果她真的怀了孕,他是真的一点都不介意的么?
谢玉芳擦干了唇角的血渍,她盯着南宫烨吱唔道:“你……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南宫烨轻声慢笑道:“本公子怎么不能说出这样的话?她是本公子的娘子,本公子想要怎样都行,这又关你们什么事?”
“你……你……”谢玉芳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男人,他被人戴了绿帽子,是真的不在乎么?
南宫烨转眸睨了一下众人,见众人的脸色都变得苍白,遂开口说道:“如若你们没有什么事的话,那么……本公子便要接走娘子了,我家娘子认床,本公子怕她在这里休息不好,毕竟,她也是怀有身孕的人……”
话语落下后,南宫烨竟是施施然地朝林瑾瑜而来。
林瑾瑜傻愣愣地看着那缓缓而来的男子,心中五味杂陈,仿似有千万个人在她耳旁叫嚣一般,让她上下起伏的心跳难以平静。
南宫烨行至林瑾瑜的跟前儿,随后朝她伸出了手,微笑道:“娘子,我带你回家……”
带你回家,回家……
南宫烨,他……
林瑾瑜愣了半晌,方才将手交到了南宫烨的掌心之中,他的大掌干燥适中,不冷也不热,让她握着竟是十分地心安。
南宫烨握紧了她的手,他发现,她的掌心一片濡湿,且十分地凉,他微微带着她的手朝自己用了用力,林瑾瑜便站起身来,随后跟在他的身旁与他一道出了宫殿。
风雅茹与谢玉芳傻傻地看着面前的一幕,她们永远也没有想到,本来是一个很好惩治林瑾瑜的事件,得来却是如此的结果。
那个南宫烨,他是爱上林瑾瑜了么?竟是对她这般地好?但是,眼下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是不是好得也太离谱了?
如此,她们这步棋是不是算是彻底走错了?
“唔……”谢玉芳盯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终是一个没忍住,又闷出一口血来,随后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玉芳!”
寝殿之中,瞬时乱成了一团。
……
豫章王府内。
纳兰睿浈用完午膳之后便在书房之中练字,他将狼毫笔蘸满了墨汁随后在桌子上铺平的宣纸之上写了一个字“谋”。
那个字力透纸背遒劲飞舞,可见落笔之人内力的深厚。
刚刚写完那个字,黑色墨汁印着光亮的痕迹,微微有些刺眼。
“主子,属下有事禀告。”赵靖立在书房门外,敲了三声之后便恭敬地说道。
纳兰睿浈放下手中的狼毫,说道:“进来。”
赵靖得令之后躬身进了房间,在他身旁颔首道:“主子,林瑾瑜被南宫烨接回宣王府了。”
“什么?”纳兰睿浈闻言,本就阴鸷的眸中更添了一份暗黑的色彩,他问道:“南宫烨竟是这般快速就进宫去了?”
“对于这事,属下也觉得奇怪,按道理说,他一个东琳人,不该这么迅速地就知道南临皇宫里的事情。”
纳兰睿浈点了点头,道:“很显然,在南临皇宫之中,有南宫烨的人,那人或许是他父王的人,或许是他自己的人,总之,南宫烨这个人恐怕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般软弱。”
“属下也这般想。”
“这事你即刻去查一下,看看究竟在这皇宫之中谁是南宫烨的人。”
“属下遵命。”
纳兰睿浈眼眸眯了眯,随后又问道:“他知道林瑾瑜怀孕后是个什么反应?”
赵靖回道:“他说只要是林瑾瑜怀的,是谁的种有什么关系。”
“什么?!”纳兰睿浈蹙眉看向赵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世上竟有这样的男人么?
自己的妻子怀了别人的孩子,他居然一点都不生气?还说出这样的话?
赵靖见纳兰睿浈不信,便又说道:“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在听见他这句话时都惊住了,尤其是谢玉芳,竟是吐了一口血出来。”
“哼!”纳兰睿浈冷哼一声道:“谢玉芳这是自作自受,不过,她在那个林府里生活了这么久,却不知道林瑾瑜是个这么厉害的女人么?”
如此说来,谢玉芳也太无知了一些,她简直就是养虎为患。
换了他,那么,他早就将林瑾瑜杀死以绝后患。
林瑾瑜可真是厉害啊,上一次他在东琳设的那一计居然被她给化解了,从未知,一个女子居然也懂仵作的知识,并且,她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将自己的冤屈洗脱的,他还为未可知。
总之,就是那一次,便让他对这个女人加深了印象。
尔后,又在赌坊见到她,他便命赵靖去查了缘由,原来,她在赌坊里做的那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小小少年,那个少年只是拈花笑里的账房而已,她却为了那个少年,不仅借他之手惩处了那个少年的父亲,居然还借萍儿之手除去了樊少毅。
世人皆不知,樊少毅乃是他的心腹,而今被林瑾瑜除去了,那么皇城守军便又失去了一些,那天夜里,他去找樊少毅商量事情,不想却见林瑾瑜来救人,她把人救走了不说,居然还使用了一种新式武器。
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一面?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他便谋划起与这个女人相遇的事来,甚至不惜派死士前往宣王府查探她的武功招数。
查樊少毅死因时候所有的线索都被人断了,如若不是他知道前情还真是查不出这件事是林瑾瑜做的。
那个封锁线索的人又是谁,竟然有这般厉害的手法。
赵靖闻言,回道:“林瑾瑜自出生起就被林振青赶到相府后院儿去生活了,她们母女二人在相府的日子跟奴仆差不多,许是这许多年来韬光养晦,是以才造就了林瑾瑜如今的状态。”
狗急了都要跳墙,更遑论人呢?
在这么多年阴谋诡计之下活下来,若是不会些护命的东西又怎么能生存下来?
纳兰睿浈闻言,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林瑾瑜,她设计杀害了樊少毅,便算是与本王结了仇,而本王这个人,平生最喜欢与人玩斗智斗勇的游戏了,林瑾瑜,本王期待她的到来!”
按照他最近对林瑾瑜的了解,这个女人回去之后定然就会彻查所有的事情,而他,也一定会透露一些蛛丝马迹给她,他会在豫章王府等她到来,请她入瓮。
人生第一次,他对女人感了兴趣,这对他来说是不是一个奇迹?
如是想着,纳兰睿浈薄唇微弯,露出一抹危险的笑容。
“腾腾腾——”
书房之中的两人正沉默凝思时,却听书房外又有人敲起门来。
纳兰睿浈转头道:“何事?”
门外来人是曲念湘的婢女悦儿,闻言她回道:“王爷,王妃在房中备了糕点,想请王爷过去用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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