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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亲眼看见南屿公主拿着火把点燃了那一堆高高推起的柴火,也是她亲手将除了大门以为的门都统统地给锁上的。”小丫鬟看了看南屿,而后一脸笃定地说道,“当时我正在院子的那口水井除洗衣服,因为太妃特地交代了明日要穿那件衣服。当时公主放火的速度太快,快到我根本没有能力阻止。之所以能看清公主的容颜,也只是那惊鸿一瞥,我不会记错的,因为公主的长相简直就是惊为天人,只需一眼便可刻骨铭心。”
“你所说的一切可是属实?”周大学士问道。小丫鬟忙不迭地点头,说道:“绝对属实,我不敢说谎。”
“南屿公主,你可有什么话要说?”周大学士又将视线放到从头到尾都是一脸淡然的神色的南屿的身上,实在摸不透她的想法,只好自己开口问道。
南屿缓缓一笑,将头转过,又看着那小丫鬟,柔声问道:“你可看清楚,是我这张脸吗?”
小丫鬟很是笃定地点点头,就在众人以为这件事就要尘埃落定的时候,她又突然说道:“敢问公主,我方才从大门夺门而出的时候,是否有看到过你?”
南屿如实地点头,“是,当时你还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为什么会是我,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可还记得?”小丫鬟点头,而后又露出一副迷惘的表情,冲着周大学士说道:“大人,可否给奴婢一段时间,让奴婢好好地理理思绪?”
周大学士不解,却又觉得事情似乎是有了转机似的,便问道:“你需要多长时间?”
“奴婢,奴婢……”小丫鬟突然变得有些结结巴巴起来,众人对视了一眼,皆是不解,因为看着她的表情,就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若是最终调查出来的结果,纵火之事不是南屿公主所为,那么是不是我就算是做错了证,是要定罪的?”小丫鬟的声音有一些颤抖,周大学士缓缓地点着头,慢悠悠地说道:“这是自然,你的证词可是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若是调查出来此事确实是公主所为,那么你算是立了一件大功,将会得到表彰,若不是公主所为,那你这就算是做了假证。情节严重者,是要被斩首示众的!”
听了周大学士的话,小丫鬟的身体很明显的颤抖了一下,眼里闪过恐惧的神色,一旁的南屿看出了她内心的恐惧,终于开口说道:“周大学士,您莫要这般吓唬她。”说完,南屿又将视线放到了那小丫鬟的身上,冲她温暖的一笑,柔声说道:“你不要担心,更不要害怕,只需要将你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部都如实说出来便可。本公主可以像你保证,不论得到的最终的结论是什么,都不会有人敢动你一下!”
小丫鬟看着南屿虽然微笑着但是又有些伶俐的眼神,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她又抬头看了皇上和周大学士一眼,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回皇上,周大学士,奴婢又觉得,这件事并不是公主所为。”
“放肆!”皇帝突然开口,严厉地说道,“你这一会儿一个说辞,你让众人该如何相信你的话?”皇帝突然的举动吓了小丫鬟一跳,她的身子不停地抖动,像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而产生的恐惧,甚至有了一种泫然欲泣的感觉。
“你不用觉得有任何压力,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不用因为任何一种因素而改变自己的初衷。这世界上总还是有是非对错的,总不能颠倒是非不是?”南屿也冷冷地说道,对于这小丫鬟突然变了口词不再指正她这件事,她丝毫没有觉得轻松,反而心里有些不满。
小丫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她忙摇头,带着哭腔说道:“不是这样的,奴婢没有想要临时改变之辞的意图,奴婢只是……只是……”
“皇上,公主。”周大学士突然说道:“微臣斗胆,请求你们莫要着急,还是等证人将话说完再下定论。你继续说吧。”
“奴婢在院子里看见公主的时候,她的头发是高高的扎起的,而且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她刚刚放完火就去关门和关窗子,奴婢因为隐藏的很好所以没有被她发现,等到她不见了以后,奴婢这才匆匆地去扑火,但是奴婢人单力薄,根本没有办法将那已经燃烧到过于猛烈的大火扑灭,所以奴婢这才又匆匆忙忙的跑去外面希望可以请求支柱。奴婢刚刚将门打开,就与正在外面似乎是努力推门的公主不期而遇,奴婢当时看到她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因为前前后后只有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饶是皇上身边的御林军,恐怕也没有这等本事从里面出来。不过刚开始的时候奴婢并没有在意,刚才细细地想了一想,却发现里面竟然漏洞百出。”
“漏洞百出?怎么漏洞百出?你不要惊慌,且慢慢说来。”周大学士问道。
“奴婢方才也说了,在院子里看见公主放火的时候,她正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且将头发高高地扎起。但是奴婢在门口和公主相遇的时候,她却是穿着常服,而头发也是挽成一个发髻的,虽然松散,但是奴婢因为擅长化妆和梳发,看的出来挽成那样的发髻,自然不是一两分钟就能完成的了的。所以将这些事情结合起来,奴婢大胆猜测,这件事定然不会是公主所为,而是,而是……”
“你是否想说,这件事是否是有人刻意要陷害公主,所以假扮成了公主的模样来混淆视听?”眼见小丫鬟说不出来话了,周大学士适当地插话,话音才刚刚落下,小丫鬟就忙不迭地点头。
“可是为何你一开始就指正是公主所为?”周大学士继续冷冷地问道,“还有,你既然不知道跪在你身侧的是南屿公主,又是通过何种方式指正的?本官倒是觉得,你的话里,也是漏洞百出!”
小丫鬟忙说道:“回大人的话,奴婢之所以会指正此事是公主所为,奴婢一开始就说的很清楚了,是奴婢亲眼看见一个与公主异常相似的人在纵火,而奴婢能准确无误地报告给钱公公,嫌疑人的准确位置,这是因为……因为……”小丫鬟又开始结巴起来,看她的模样,好像有什么话难以启齿似的。
南屿在一旁看出了她的窘境,对于这个有勇气并且很照顾骆玘的小丫鬟,虽然她指正了她是犯罪嫌疑人,但是南屿却丝毫对她讨厌不起来,甚至还有点欣赏。所以南屿伸出了左手,将她放在了跪在她左侧的小丫鬟的手上,温柔地说道:“你不要害怕,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出来就好,没有什么人会伤害到你的。”
这突如其来的温度就好像一股暖流沁入到了小丫鬟的心里,她看着南屿,心里不无感激和感动,终于,她继续说道:“奴婢方才之所以犹豫,并不是在害怕或者恐惧些什么,实则是现在想起来刚才那一连串的事情,真的觉得没有那一件事不是有漏洞的,奴婢是在为自己如此鲁莽的指责公主而心有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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