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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似乎恢复到风平浪静,沿街的法国梧桐掉落的黄色枝叶,密密匝匝的铺实了这一条老街。路灯最为聚光的地方依旧有些飞蛾前仆后继,是枯燥里稍夺目的灰层。
其实苏南的脾气很好琢磨,现在肯定又是气急败坏。
张旭本意给她回打个电话,却不自觉得调转了车头就往回开,刚开车离开不久,那个刚刚经历过家暴的女人就娉婷的打开房门,她撑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脸上有新鲜的疤痕,但是她的表情宠辱不惊,尤其是那一双眸子,映刻出年轻时候的美丽动人。
这是一条漫长的车程,张旭连续开了四个小时,好在凌晨的西城没怎么堵车,从西城最疲敝的地方到达西城的市中心,张旭的速度也渐渐上去了,转角的时候刚好在打雷,迎面就驶来一辆蓝绿色的货车,张旭猝不及防的清醒过来,凭着本能迅速的将方向盘打了个一百八十度直接朝向护栏的方向。
护栏下方就是护城河的主干道,偶尔有巨型船只通行,船头有冒着黑烟的,平日里不能,只有晚上的时候偷偷的还能节省点成本。
在一阵犀利的刹车和颠簸的滑行之后,车辆抵着钢筋护栏摩擦了好一段距离才停了下来,夜色下原本脱漆氧化的护栏被摩擦出了一条崭新的金属光泽,刹那间的温度炙热的能够灼伤人的皮肤。
车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下了下来,张旭的脑袋一阵钝疼,他猜想大概是最近太疲累了,低头骂了声,也没当回事儿,一只手打着方向盘重新的开出了一段距离,左手些微僵硬的指尖才动了动。
苏南也是后半夜才睡着的,刚睡了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人风尘仆仆的进了来,她睡相不怎么好,怀里总喜欢抱个东西,被褥就不知不觉被她褶皱在怀里,自己一半的身体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张旭轻轻的扯出她怀里的被褥悄悄的覆盖在她的全身,苏南开始还潜意识的紧紧攒着,突然翻个身就松了手,左手握拳揉了揉眼睛,正对着的就是张旭清亮的眸子,睫毛被雨水打湿,眨眼的时候一簇簇的好看。
苏南伸手摸着他的脸,又懒懒的看向窗外,因为睡过一觉的原因声音酥酥软软的,“又下雨了?”
张旭在她额头亲了口,“吵醒你了?”
苏南舒朗的笑了,一侧的嘴角有个浅浅的酒窝,她侧身揽着他的腰,“没事儿,”说着打了个深切哈欠,眼泪都挤出来了,苏南松了手又连忙翻个身,“不行,我还得睡会儿。”
张旭关上房门在浴室冲了个冷水澡,后背上的伤疤随着肌肉张弛之间显得生动而又凶狠,他的衣服手机就随手扔在了衣栏上,手机接连震动了好久,他这才疲倦的接了起来。
是吴懋的电话,“怎么了?”
“旭哥儿,”吴懋沉了一口气,说,“商侃的爸爸去世了。”
张旭疑惑的蹙着眉头,才听见吴懋继续解释,“刚刚去世的,车祸。”
张旭好久没能说出话来,左手随手扯了条浴巾围住了下身,打开浴室的房门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商侃呢?”
“已经赶过去了。”吴懋想了想,“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合适,”张旭弯着腰双手搭在双腿上,将烟灰抖落在烟灰缸里,头发湿漉漉的,水滴顺着脊背上的疤痕滑落下来,还带着独一无二的纹路,“我和她不应该再有瓜葛,而且她会想的比谁都明白。”
“那好,哦对了,付彬的儿子刚从广都回来,他给我打电话了。”
“也不要和他联系的太多。”
“他妈整日疯疯癫癫那样了,他自己也被逼得东躲西藏,即使这样——”
张旭打断他,“我们毕竟都是外人,”他吸了口烟有轻轻吐了出来,“暂时就这样吧。”
吴懋重复了句,“那,暂时就这样。”
手机嘟嘟嘟挂断,他倒在沙发背上,几乎倾覆了身体的全部重量,沙发往里凹陷了许多,他仰着脑袋看向平白的天花板,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自己想到了什么。
有些号码终究是记得,张旭眸光深沉了几分,随手就将手机撂在了桌面上。
商侃来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已经接近尾声,是一场意外的连环车祸,而她的爸爸就挤在了车尾的位置,商侃的母亲一身睡衣打扮,两只手上戴着有五枚戒指之多,身材也比几年前更敦实,她双手捂着脸哭哭哎哎,弟弟商珏走近她,喊了声“姐”。
商侃由着母亲泣不成声,走到她身边大致也就知道了事情的全过程,她惴惴的坐在走廊最里面的座位上,不一会儿就又有人在鬼哭狼嚎,一对中年男女站在旁边急诊室的门口手足无措的叫着女儿的名姓,大概也是苦命人,才六十岁不到的年纪,头发都已经白了。
这个时候有护士过来,“吵什么吵,这里是医院!”
“可是我的女儿哦,我唯一的女儿哦,这可怎么好!”妇人拱着腰双手拍在膝盖上,脸上有层叠的褶皱,眼睛就像水龙头开了阀,汹涌的就出来了,依旧期期艾艾,“我苦命的女儿哦。”
商侃目光扫在了那两人身上,突然,身边的母亲拔地而起就冲着那妇人面前,伸手就卡在她的喉咙上,护士吓了一跳,手头上的就诊单掉在地上她赶忙的要扯开两人,但是商侃脸色酱紫,带着泪痕,吃奶的颈都使出来了,一边还带着哭腔说,“你养的好狐狸精勾引我老公,开个车还你侬我侬,杀千刀的要是死了我跟你们没玩!”
她作势要扇巴掌,可那边妇人接连咳嗽了几声也不是好惹了,她老公瞬间也参与拉架,也不敢对商侃母亲怎么样,只由着两个妇人无间的扯着头发泼妇一样的在密集的走廊里叫骂不停。
商侃面无表情,商珏又喊了声,“姐。”
商侃低头苦笑了下,一直低着头,直到一个小时候手术结束。
医生见惯了生死,他问了声,“商左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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