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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郢抚上我的脸,苦笑一声:“傻子,兄长无事,有事的是你。”
我指着自己的鼻尖“我?”
他的视线移向我的小腹,声音有些哑:“为什么没告诉我...”
我愣了愣,摸向我的小腹,稍稍感觉有些酸痛。
突然想起梦中,皇后娘娘手里牵着的那一团小黑影,那是我的孩子吗?
我没有动,眼睛却还是忍不住酸涩起来,一命换一命,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在将军府晕过去之前,腹中绞痛得厉害,是那个时候发生的事?
杏姑眼圈下面一圈青色,看着我止不住地摇头叹气:“姑娘别难过,咱们养好身子,孩子...还会有的。”
道理我都懂,可我还是止不住的难受,只要一想到那个与我朝夕相处共用了三个月身体的小生命,突然就这么没了,我的五脏七窍像是全部被堵住了,又憋又闷,被人反复揉搓一般,难受极了。
谢时郢遣退了所有人,当屋子里就我们两人,他将我圈在怀里,搂得紧紧:“哭一场吧,宣泄出来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我像是被抽了魂儿,一个劲的流眼泪,却怎么也嚎不出来,就这么木木的抱了许久,大概眼泪都流干殆尽,才扶着我靠躺着。
新月送了药进来,谢时郢接过来让她出去了。
“凉一凉,我喂你。”
“我昏睡了多久?”
“五日。”
他将我稍稍扶起来,一勺一勺吹的温热喂给我喝。
我都一一听话照做,就是药太苦,喝得人喉头一辣。
谢时郢拿出一颗冬瓜糖喂我嘴里:“甜么?”
我点点头,精神不济,不想开口说话。
喝完药他拿了帕子细心帮我擦掉唇边的药渍。
手试探着放在我小腹处,问我:“疼么?”
一滴凉沁沁的眼泪滴落在被面上,晕开一小坨淡淡的水印。
我歪头,摸摸他的脸:“你哭了?”
他胡乱抹了一把脸,冲我笑笑:“乱说,我堂堂一个大老爷们,我会哭?”
我认真瞧着他的脸,眼里分明有泪光,却还故意逞强。
唉,傻子。
我枕着他手臂靠在他怀里:“你走的那天我去送你了,想告诉你来着,但没追上…”
“他一直都不太乖...”
“但也还是心疼我的,可能是我和他缘分太浅...”
“我一直想着等你回来给他起名,乳名我都想好了…”
……
我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过往几个月的点滴,全然没注意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说到最后终于还是没忍住,哇的一声嚎出来:“阿郢,我们的孩子,真的就这么没了吗?”
哭出了声情绪宣泄出来了,人也就好受点了,哭得迷迷糊糊再次沉睡过去,等醒来,天又黑了。
面前的人还趴在床边守着我,我心中苦涩:“他这一路奔波回来,也是累到了极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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