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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公,你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一个不认识的小子?”
这么小的孩子,看起来真的不靠谱啊!
“你懂什么,别说是这身外之物,就是他要老儿的命,也照给不误!”
老者看向那个在车夫旁边肩上依然扛着那破幡布,呆呆坐着的人儿,神色复杂。
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他也不愿意冒这个险,更不愿意让这么小的孩子去跟着他们冒这个险,他才是和煜儿那般大的孩子!
本来在前面开路的七公放慢了步伐,与缓行的马车并行。
“离山林中部还有一段距离,小友不如先来吃点东西!”随手给她递过来一个水袋和一些新鲜的水果。
大多数修士虽然都有储物袋,也可短时间辟谷,不过他们这一行人在天台山已经呆了一个月,又得不到补给,想来食物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老者手中的水果,怕是只给他的孙子煜儿准备的,可是他却愿意,分她一份。
秦期宁本来分出神识去关注驭魂鼎中肉墩的状况的,肉墩被她纳入驭魂鼎后,也算是回家了,整个魂魄就像是久旱的土地遇到了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得到滋润,魂魄一点点凝实。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赶在采药之前醒过来。
见七公到来,她连忙退了出来,把东西接过,勾起了浅浅的嘴角,说了声谢谢!
她现在的声音是妄言的功劳,自己原本那种娇娇软软的声音被同样稚嫩,多带了一点小正太式的男童音所取代。
看着宁清把东西接了过去,脸上没有了昨天一开始的冷漠,七公眉心的愁绪虽然一直在,可满是皱纹的脸上还是漾出了笑意,和她攀谈起来。
“小友小小年纪,就能对天台山这般熟悉,真是让活了一把年纪的老儿自叹不如。”
似乎只是随口而出的一句赞叹,可是细细想来,却大有深意。
这句话是说得过了,敢出来混的,谁家没有两分看家本事,顺着这句话说下去,就不免有刨根问底之疑,老者一看就不是不知道轻重之人,不知道他说此话,是何意?
秦期宁缄默不语。
看到旁边之人眼里的戒备之色,七公一阵好笑,这小孩,心思真是通透。
“呵呵,小友放心,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在想宁清小友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能耐,果真是少年英雄!”他浑浊的眼中,是满满地欣赏之意。
“七公说笑了,天台山横贯南北,尽斩廉江,又诸多险恶之地,宁清就是探索一辈子,也不敢对天台山说一个‘熟’字。何况,晚辈来的时日,也不过比七公您早几日而已。至于这生财之道,不过是晚辈仗着对草药略懂一些皮毛。大多时候后寻药,除了对地形了解以外,更多的是顺着它们的生长习性去找,总会找到的。”
这些,她并不算说谎,百晓生只是负责打探周围的情况而已,找草药还是她自己的本事。“识遍天下草药”这句话,虽说有点夸大,可是如若不是非常稀特的草药,她基本上都能认出来。
她不是一个不懂变通之人,如果某天自己真的无法再修行这条道路上走下去,这算是她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
她理所当然地这么认为,这不是一件多么大的事情。可七公却不知道她的遭遇,她不知道自己轻描淡写的一番话,给了七公多大的冲击!
一个六岁的小孩,对草药了如指掌,这是多么疯狂的一件事情!他比煜儿大不到两岁吧,即使煜儿没有水蛭之毒困扰,那也应该是承欢膝下的年纪!
这个宁清啊……
听到此话,老者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心,语气也变得郑重起来。
“宁清小友,此次去采药,诸多艰险,煜儿如今也只有我一个亲人,老朽如若真有个万一……请帮我好好照顾煜儿。”
“七公,你这……”
秦期宁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这只是一时的照顾,他这是要托付啊!
她现在一个豆丁小孩,去照顾另一个孩子?七公是得多看得起她!
“呵呵,小友先不必紧张,我也只是说万一而已。放心,为了煜儿,我也不会这么容易倒下的。”
七公恢复了常态,似乎刚刚那些话,都只是一时的玩笑。
“爷爷!”
从马车里钻出了一颗小脑袋。白得透明的一张脸,连扯出月牙的嘴唇都是灰白的颜色,从眉心处伸出上的一根细细的黑线格外醒目,被毒折磨过久的身子消瘦见骨,一双眼似要占据半个脸的位置。
这个叫做煜儿的孩子,身体被水蛭吸取了一半的血。
“煜儿,你醒了?快回去躺着。”七公小心翼翼的宠溺语气,生怕他被风一吹,就散了。
“爷爷,我闷,我就这样把头伸出来透透气。”他像是怕七公担心,又弱弱地说了一句:“爷爷,我没事的!”
看到爷爷不赶他进去了,他才把头侧过来,时刻都像在受惊的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可两下,带着不安又期翼的语气,对着秦期宁喊了一声“小哥哥”。
煜儿是个乖巧又有点怕生的孩子,秦期宁看得出来他昨天就对她很好奇了,可长久没接触过生人的他只敢在马车中掀开帘子偷偷地看她。
秦期宁伸手去摸摸他的脑袋,他脖子一动,似乎想要缩回去,又忍住了动作,耳根有点红。
秦期宁看他兔子般受惊的模样,也不逗他,把手伸了回来。过了一会儿,趁她不注意,这小家伙悄悄地挪了挪身子,靠近了她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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