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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宁月昭和左明异口同声地反问道。
“没错,凶手就是想拖延典藏阁被大火吞噬的时间。”蒋年很肯定地重申了一遍,他指了指地上的焦痕,“你们看这道痕迹是向两边书架蔓延的。”
左明蹲了下来,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那带着似有似无香气的灰烬,却是向两边书架延伸的。
蒋年继续分析,“如果一开始就烧书架,你们觉得安御医还能活到人们来救火吗?”而且还只是受轻伤。
“这么说,凶手的目的不在于人命,而是想毁掉藏书?”左明提出了一个猜测。
蒋年摇摇头,一脸高深莫测。
宁月昭微微蹙眉,“你有话就直说!”卖关子吊人胃口什么的,最讨厌了。
蒋年摊摊手,无奈道:“我不知道啊!”
宁月昭无语,左明气绝,在场的其他人,脸色也十分精彩。
这个人啊……
宁月昭铁青着脸吩咐左明,“继续查,这些日子有谁取用过松香!”
左明躬身,抱拳道:“是,殿下。”
太医院对于御医们开出的方子,抓取的药材都有严格的记录。要想纵火,所用的量必定不少。只是之前碍于凶手布下的烟雾弹,险些贻误了调查的良机。
“咳咳……”蒋年突然轻咳了几声,望向宁月昭,“这事既然与林州无关,可以放了他了吧?”
宁月昭瞪了他一眼,无奈地吩咐左明可以放人了。
“是。”左明领命后,转身看向蒋年,“蒋状元观察入微,见多识广,左某甘拜下风,先前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蒋年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左统领客气了,我也有不对之处。”说完,他拍了拍手上的灰烬,那些焦灰却发现拍不干净。
宁月昭见状,不禁莞尔,吩咐了宫人打来清水供他净手。
蒋年冲她微微一笑,“谢殿下体恤。”
宁月昭若无其事地道:“本宫只是看不下去你如此邋遢,有碍观瞻。”
蒋年净完手,笑着走到她身边,“是,微臣今后会注意的,不给殿下丢脸。”
宁月昭脸上一燥,移开视线,“本宫有些乏了,先回锦绣宫了,你自便。”
“我陪你吧。”蒋年突然道。
早上朝会时,他站得远,看不清她的脸色。这会儿两人靠得如此近,她脸上的倦色和眼底的乌青,他看得一清二楚。
昨夜的种种他都听说了,说不吃味那是假的,但此时看到她疲惫的样子,他只剩下心疼。
宁月昭摆摆手,“不用了,本宫乘车回去,不劳烦你了。”说完,她就往外走。
蒋年紧随在她身后,笑得真诚,“殿下,今日轮到微臣待诏邸候,不知殿下的车能载微臣一程吗?”
宁月昭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蒋年眼明手快地扶了她一把,眼中笑意盈盈,“殿下,小心!”
宁月昭下意识想挣开,却被蒋年强有力臂弯狠狠揽住,但听他笑道:“殿下,还是让微臣送你吧。”
无奈,比起厚脸皮,宁月昭从来都不是蒋年的对手,只能任由他一起登上了朱轮车。
一路上,车中颠颠簸簸,一夜未眠的宁月昭在摇摇晃晃中睡了过去。
蒋年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轻轻揽过她,让她倚在自己的肩头上。
马车很快就到了锦绣宫,燕默掀开车帘,意外的发现蒋年小心翼翼地将宁月昭抱了出来。
燕默眸光稍黯,无言地低了低头。
蒋年横抱着宁月昭,轻车熟路地走向她的卧室。
安顿好宁月昭后,蒋年吩咐宫女照顾好公主,自己则去了书房。
折子已经堆在了桌案上,蒋年却并不急着整理,他搬开一叠奏折,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稿被茶水浸透了,毁了大半。
甚至,她都没有来得及命人来收拾一下。
他脸上的温和之色慢慢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淡漠。
自己殚精竭虑,耗尽几年心血,好不容易才吸引来一点她的关注。可只要一句关于他的消息,就能将他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成就击个粉碎。
蒋年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纸张,茶水早已干透,纸张变得干干皱皱,褐色的茶渍混合着化开的墨迹,模糊了内容。
“蒋大人……”
青池端了茶水来书房,却见蒋年如一尊冰雕般站在桌案前。在她的印象里,蒋年虽然有些玩世不恭,但大体上还是个谦和有礼的好青年。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蒋年,不带一丝情绪,无悲无喜,仿佛沙漠荒原,了无生机。
听到青池的呼唤声,蒋年回过神来,又恢复了那似笑非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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