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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恶和尚喊话的声音对雁寒來说并不陌生,于是他停下了离开的脚步,他回头一看,竟然真的是师父。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师父会出现在这里,但怀里的杉杉……他咬咬牙,只有抱着杉杉先离开了,杉杉已经不止一次救他于危难,如果因为他的一时怠慢失去了她的生命,他恐怕一生都不得轻松。
他在心里暗暗祈祷师父和云遥能够平安无恙,至于师父到底是不是父亲,已经沒有那么重要了。
云遥看着雁寒远去的背影,也紧跟了过去,但他并沒有打算伤害雁寒,而是想跟着雁寒前往魔界,就算他要杀了雁寒,也要是在记忆恢复了以后。
一边的恶和尚指着突然出现的老道士大笑着说:“你终于出现了,哈哈,你儿子就快完啦!看见沒有,他就快被我的人杀死了,哈哈哈!”
老道士并不担心雁寒,因为他相信雁寒和云遥会处理好这件事情,他并不知道他的这个“好师兄”已经把云遥的记忆篡改,也许,就算他知道,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语重心长般对着明明是他师兄的恶和尚说道:“你这是何苦!”
恶和尚突然收敛了笑意,眼角竟溢出泪水來,这点点的泪,仿佛是刚才太过激动余下的,又不像是那样。
他一步步靠近道士而來,仿佛真有要把满腔仇恨倾泻而出的打算,他边走边苦笑着说:“何苦,你问我何苦,我经历的这么多苦楚难道你沒看见吗?这是何苦,你告诉我啊!”
“师兄,你听我说,我不知道为何你会如此记恨于我,但有些事我们还是得说开來,我从來都觉得师兄人很好,很优秀,为何如今会变成这般,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师兄直言!”老道士对着眼里都盛着怨恨的师兄心平气和地说。
但他越这样心平气和,恶和尚就越是生气,恶和尚抗拒地大声喊道:“不要叫我师兄,我沒有你这个师弟,既然我是师兄,为什么师父临走前都不愿意见我,而是把你叫去了,为什么师父不告诉我他跟你说了什么?连你也不告诉我!”
老道士松了口气说:“本來这是秘密,因为知道的人都会有危险,所以师父不让我告诉任何人,现在告诉你也无妨了,师父当初一直在调查灵兽失踪一事,这件事事关重大,所以他一直瞒着我们,直到他的生命快完结才告诉我,并让我继续追查,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师兄你也不必耿耿于怀了!”
“为什么师父选你而不选我,难道师父觉得我不如你吗?”恶和尚还是放不下,他不甘心。
老道士叹了口气说:“师兄如此说來就误会师父了,师父一直都觉得你很优秀,从來都是对你好一些不是吗?”
“既然我那么优秀,他最终选择的人为什么是你,就连师妹也为你倾心!”原來,他心里真正不甘的不是师父不信任他,而是师妹对他的背弃。
老道士也愣住了,这件事,是他唯一觉得对不起师兄的事,但情之所起,谁又能强制它落在哪里,他也知道师兄一直喜欢着他们的小师妹,但他真的不是想故意夺人所好。
他踌躇地说:“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么多年,他因为内心的煎熬以及任务的特殊沒再见过师妹一面,甚至听说师妹怀孕了他也只是暗暗地祝福,并责怪自己,若不是他无意中看见雁寒手里的玉牌,他也许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儿子长什么样。
他真的是一个很失职的父亲,更是一个失职的相公,他说不出任何劝诫师兄的话,因为连自己都哽咽了……修行了这么多年,他还是过不了“情”关,他抑住自己的泪,低声说道:“我很抱歉,我对不起你们!”
恶和尚已经走到了老道士身边,他脚下的泥土被他踩得“咯咯”响,仿佛碾碎的是眼前这个人的骨头,他瞪着血红的眼睛,仿佛能一口吃了看起來瘦削的师弟。
与他比起來,这个叫着他师兄的道士看起來不仅瘦小,而且苍老,看來这小子这么多年在外面真的吃了不少苦头吧!师妹这么多年一定日夜挂心吧!他们俩纵然真心相爱了,跟他这师兄又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他虽然剃去须发,却并未真正出家,只是当初想不开,跑到寺前却又后悔了,师父虽说最后沒选择他传授最后的心意,但平时也待他不薄,就连他的名字:瀚清,也是师父专门为他取的,他不想中途易师,他非要在师门之下超过师弟才甘心。
后來,他就养成了剃去须发提醒自己要报仇的意志,再后來,他因为心不静根本无法好好修习功法,他的仇恨就渐渐变了味道……他只想让师弟痛苦,让师妹痛苦。
事到如今,他已经看到师弟痛苦的样子了,为什么他却还快乐不起來,也许,这并不是他要的结果,他是师兄,理应照顾师弟妹,瀚清,取义浩瀚清朗,他还记得他们曾经愉悦地叫他瀚清师兄,可他现在……哪里还对得起“翰清”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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