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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一袭莲花边长裙,荷叶领,青斗笠垂白纱,神秘又高贵。
迷彩凤和水惜架着她,一前一后。一条小船飘过阴暗的水牢,一盏古老的油灯,似要油尽灯枯般,只照亮前进的一小块方向。慢慢的,灯提了起来,在她面前的是一身白衣和了血色的安陵流郁,紧闭的双眼,紧锁的额头,下面是一张失水的嘴唇。他不再容光焕发,丰神俊朗,而是胡子邋遢,蓬头垢面,血迹斑斑,被铁链绑在墙上,骨瘦如柴。
水惜见她盯着他看,拿出小笙在耳边奏响,有什么东西在水底蠢蠢欲动,泛出很多水花。接着,无数条蛇朝他涌去,在他单薄的身躯上肆意啃咬。紫萝站在那里,双拳紧握,嘴里有什么话呼之欲出,眼睛涨得酸痛,可她不能哭出来。
安陵流郁睁开了眼睛,大叫了一声,那温柔的声音不复存在,变得凄惨,嘶哑。。。
“醒了?”迷彩凤笑问。
水惜罢了手,那些蛇慢慢褪去。
“紫萝?”安陵流郁一看到带着斗笠的紫萝,惊喜万分,明明是那么虚弱,他却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我又生出幻象了。”
“你以为你在做梦?你是爱那个女人多深,才这般思念着她?”
他转过头,看了看迷彩凤,又看了眼水惜,这才明白过来,这不是梦。。。“紫萝,你。。。”
“我被她们抓了。”紫萝平静道。
“怎么会这样?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说完,俊秀的脸庞露出几分苍白,重重的咳嗽了一下。
她不知,自己的一时冲动,害他吃了多少苦。为什么看到他这个样子,比自己死还难过?为什么现在才明白过来,自己从未恨过他,只是因为不甘,不甘只有自己一个人付出了情义,不甘他爱自己不够多,才能对自己痛下杀手。
迷彩凤疑惑,为何仅凭一个戴着斗笠的女人,他便确定面前的“银珠”是他所谓的“紫萝”?不是让肖银珠装那个什么紫萝吗?为何这么冷淡,见到他不是该激动,该哭,该求救吗?这个死丫头,铁定是来砸场子的。
“还是那句话,写下剑谱。”
安陵流郁紧紧盯着紫萝,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我写,但是你们必须先把她放出宫。”
“我若是把她送出宫,你却不写怎么办?”
“那我先写一半交给你!”
“好!”迷彩凤兴奋地一口答应,她从不知肖银珠有这么会装。一抬眼,水惜将船滑至他身边,打开了帮着他的锁,而手脚依旧被锁锁住。迷彩凤高傲的抬眼,“写剑谱不需要给你送手脚链,什么时候写完我便什么时候放你走。”
他刚提起一只脚,发现脚早已麻木,忽的向前倒去。紫萝一个人撑着他有些吃力,整个小船因失去平衡摇摇晃晃,迷彩凤怕惊动了更深层水底的蛇,不得已帮了一把手。将紫萝和安陵流郁安在后排坐,她俩便在船前。
他很虚弱,躺在紫萝的怀里,一直看着她。漆黑的牢房,仅有一小盏灯,可他却可以清楚的看她的下巴。紫萝一直不敢低头看他,她怕一看,眼泪会不争气的流出来。
闻着她身上的清香,躺在她的怀里,已觉身处天堂,慢慢闭上眼,在她怀里睡去。
迷彩凤回头看了紫萝一眼,她仍旧是漠视着前方,虽然怀里抱着这么一个男人。不由嗤笑,“即使不是给你的,如今躺在你怀里,也算知足了,你这女人真不识趣。”
紫萝掀起面纱瞪了她一眼,小声怒斥:“少废话!”也只有现在,她低下头来打量起他来。
他瘦的很厉害,静静躺着的时候,还可以看得到长长的睫毛,灯光一闪一闪,他的脸依旧很温柔。可能是因为画面太美,所以她第一次不由自主的吻了下去,不知廉耻的偷吻了一下。怀里的人却是一僵,睁开了假装的睡眼。紫萝一惊,忙仰起头望向别处,脸上热得发烫,再也不敢看她一眼。
安陵流郁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这回是知足而又幸福的睡着了。好像做了一个美梦,短暂却幸福着。
第二天一早,紫萝又不得不继续戴斗笠,出门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安陵流郁。他全身绑了好些绷带,很多伤口,坐在石桌上笑看着她。即使未看清她面纱下的真面目,只要知道她在眼前,就很安心。
紫萝踌躇着,不知该如何打招呼,却发现他已转过身,提起笔便快速写起来。不远处还有迷彩凤和水惜在一旁守着,以防他逃跑。紫萝不情不愿的走过去,“看来,你们是比我还急呢。”
“当然了,我迷彩凤可不愿输给任何一个人,那南蒙雨只能死在我的手上,不会死在你手上。”
紫萝冷笑,“你以为,学了那什么破剑谱便能赢得了我吗?不是人人都有那个天赋,连剑都提不起来的人。”
她板着一张脸,懒得跟她嘴上较劲,因为输的人永远是她。只冷哼了一声。
“你最好不要去打扰他,更不要去同情他,万一他写错了,你可担罪不起!”水惜鄙夷的看着她,只会一身蛮力的臭女人,仗着有几分姿色便能得他的垂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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