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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有国寺,其名曰灵台,坐于苍阑山,端庄古朴,避世出尘。
鲜少有人气的灵台寺今儿个入夜却是灯火通明,远远望去寺里叫灯火点得亮如白昼。
东南角儿的一处院落里熙熙攘攘地挤了一群人,个个儿正伸长了脖子往主屋里头张望,时不时地还传来几声低语。
“也不知三小姐和七小姐如何了,可别是真出了什么事。”
“七小姐还好说,但那屋里头的三小姐如今可是侯爷的心头肉,若这当下真救不回来,遭难的还不是咱们这些随侍的奴才。”
话音落下,有几个年纪轻的婢子禁不住胆寒低声啜泣起来。
此时屋里头景盛芜躺在装饰简单的木板床上,身下只铺了层单薄的矜被,一张俏脸惨白如雪,眸子紧紧阖着,俨然已是昏迷不醒。
一名年约五旬的老者隔着纱帐坐于房中,从药箱里取出一条红线,风月见状接过另一头缓缓抻开,把自个儿手中一端的红线系在景盛芜右手腕上,老者捏着线的另一端。
半晌,神色肃穆地说道:“三小姐气血亏空过重,眼下药汤无法下咽,只怕是不好。”
“你一句不好怎么能行!我家小姐若是救不回来,当心回府侯爷摘了你的脑袋!”
老者闻言面色一白,苦笑道:“三小姐伤势过重加之苍阑山道路难行,路上又耽搁了许久,眼下气血两虚,老朽也只能开个方子吊住三小姐一口气,能否捱得过去且看三小姐的造化了。”
说罢,提笔写下方子。
风月捏着方子随大夫一路去抓药,瞧见院子里聚成堆的丫鬟婆子当即黑了脸色,怒道:“三小姐需要好生静养,你们在院儿里号什么丧,再叫我听见是哪一个添的晦气看我不打烂她的嘴!”
话音方落,顿时人作鸟兽散。
“小姐,你这是何苦呢。”风月熬好了药汤,扶起景盛芜软绵无力的身子,边向她口中一勺一勺地递过去,边嘟嘴埋怨道。
景盛芜面无血色,但眸光却是惊人的清亮,缓缓勾起唇角,道:“作戏便要做全套,大大小小百双眼睛正盯着呢,不拿出一副垂死的样子给她们看看怕是不成的。”
闻言,风月一张小脸儿都是皱到了一处,咕哝道:“容世子也说,那息脉丹药性极强,小姐自小身体底子便不好,不宜擅用,虽说内伤是伪装出来的,可息脉丹亏空气血却是实实在在的。”
景盛芜不语,容楚并非悲天悯人之人,息脉丹固然有弊,他既拿得出来,便是心中已有衡量,于他而言,利大于弊,既是如此,又何言不愿她用?
景盛芜笑了笑,她与他同为无情之人,自然谈不上喜怒哀怨,各取所需罢了。
“过了今夜,汴京城内也该有消息了。”景盛芜低声呢喃。
如她所言,天还未放亮,祁安侯府府门大开,景正明一身儿正一品朝服承上轿辇朝皇宫而去。与此同时,多年未出王府的容老王爷也是行色匆匆地往宫中赶去。
“老臣叩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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