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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之前。
瑰丽精美、碧瓦雕檐的千古名城邺城之中无数金碧辉煌的琼楼、佛塔与宫殿纵横林立在摩肩擦踵的街道两旁,路上随处可见似醉如痴的俏书生挽着一尊酒壶,高声吟唱着自己创作的诗歌。站在城北浑然天成的“石墓台”之上放眼望去,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气势恢宏、庄严肃穆的花家军帅府,帅府周遭崇墉百雉、旌旗辉煌,当中一座“义云堂”规模宏大、气魄雄浑,高足三丈三的屋顶之上用辉光闪闪的金制瓦片拼成了一个“花”字,在骄阳的照射下映出了夺目耀眼的光。
无数烂银铠甲披身、精神抖擞的花家军传令士卒络绎不绝的急促穿行于正堂之中,十余丈长的金色战袍如同蟒蛇一般盘缚在“血珊瑚”制成的将军座椅一旁,只见花家军统帅“金袍将”花罡姿貌严毅、豹眼蚕眉,目光一错,不怒自威。
花罡独坐案旁,正自筹划漠北与戎狄的战事之时一名粉裙少女“哎呀”一声,佯作路过时不慎摔倒,跌倒在了花罡的怀中,花罡先是一惊,然后释然一笑,干裂的厚唇下方一束英气逼人的山羊胡须更添了几分勇武之气。
花罡合上面前红木案上的羊皮地图,将手中的竹简随意一扔,捏了捏怀中粉裙少女的鼻子说道:“婉儿,又来做什么?”
粉裙少女花婉儿娇嗔一声,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的说道:“爹爹,那几个先生太蠢了,狗屁都不通还学人家当老师,亏您还给他们这么多银子。”
花罡无奈的干笑了几下,用粗壮的臂膀将花婉儿轻轻一提,扶坐在了自己身旁,指了指红案上的地图说道:“不然你帮我谋定计策,我去代你上课。”
花婉儿切了一声,翻了翻白眼,努着娇嫩欲滴的小嘴唇说道:“爹爹你每次都用这种不咸不淡的话来搪塞我,我若要来真的你定然又会说‘哎哎哎!婉儿军国大事不可儿戏’。”说完花婉儿粉袖一抖,白璧无瑕的胳膊如鲜藕一般伸出便要去抢那红案上的墨笔,花罡见势一惊,赶忙一把拉住女儿的手,慌张不已的喋喋道:“哎哎哎!婉儿军国大事不可儿戏!。”
还未等花罡的“擒拿手”抓来,花婉儿所幸两手一摊、抿嘴不语,墨笔“啪嗒”一声,掉在了她粉妆玉琢的绸裙之上,墨汁迅速的蔓延开来。花罡见状顿时面露愧色,笑吟吟的歉道:“婉儿,不是这样的,你听爹爹说…。”
此时正逢盛夏,府中湛清碧绿的池塘之中粉嘟嘟的荷花骨朵刚刚露出尖角,薄若蝉翼的荷叶分外娇美。气势磅礴的“义云堂”中花婉儿双目放空,对唠叨不休的花罡来了个充耳不闻,她迟滞的余光看着面前这个满脸胡茬的“老头”,心中直想这人到底是不是传闻中那个叱咤风云、威风凛凛的花罡,此刻他唯唯诺诺的样子倒更像帅府中那个打更的新兵小六子。
想到这里,花婉儿不禁扑哧一笑,倒把正喋喋不休的花罡吓得面容一紧,疑惑不解的神色直逗得花婉儿笑靥如花,捂着嘴巴咯咯的说道:“没事儿,您接着说。”
听完,花罡“哦”了一声,接着手舞足蹈的说了起来。如此足足过了半个时辰,红木案上的热茶都彻底变凉了,忽然一声高亢嘹亮的嗓音喊道:“报!江南洞庭闫门门主闫天赐前来拜访。”
正依靠在花罡肩膀上昏昏欲睡的花婉儿闻声惊醒,赶忙精神一振,站起身来对花罡行了一个万福悠悠说道:“爹爹教训的是,游客到访女儿不便旁听,改日再来聆听爹爹教诲。”说完,还未等仍在絮叨不歇的花罡来得及反应,花婉儿已经拂袖一撇翩翩如燕,神色释然的扬长而去了。
花罡欣慰的点了点头,轻咳几声后重整威严,顿时英勇之气又不可阻挡的散发了出来,只见虎头燕额的花罡器宇轩昂,风卷残云一般舞起常常的金色战袍,威风八面的往“血珊瑚”宝座上一坐,声线雄浑的高声喊道:“请!”
原来闫天赐此次前来拜访名为替闫长羽提亲、实为暗藏祸心,他提前串通好了花罡的愚昧无知的堂弟花浒意欲夺取花家军的军权,豪言将来二人同心协力推翻秦家王朝,各占半壁江山。
金袍将花罡实则是个正气凛然、重情重义的真英雄,他久慕闫门江湖上的威名,却丝毫不因闫门近些年来的没落而小觑了闫天赐,加之青年才俊闫长羽不论才智、武艺都是路人皆知的人中龙凤,幼年之时就已经声名远扬,花罡倒觉得家中小女花婉儿古灵精怪,时常撒娇使性耍赖皮,颇有几分配不上闫长羽的意思,于是两人互相吹捧、假意推脱了一番之后,也就稀里糊涂的把这门亲事定下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花婉儿虽然表面任达不拘,却也知晓事理,胡乱撒了几天气后也就渐渐的默认了,毕竟江湖传闻中的闫长羽容貌俊美、明德惟馨,是个实打实的英雄少年,毫无配不上自己的理由。当然这些事闫长羽从头到尾是根本不知晓的。
后来在闫天赐的刻意讨好之下,花罡与闫天赐的关系逐渐数落了起来,花罡为人刚正不阿,一旦与别人交了感情便掏心掏肺、毫不设防,终于在一天与闫天赐彻夜长谈的酒醉之后被闫天赐下了毒药,不过四五天就去世了,再过了四五天就连还未入土的尸首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花婉儿一向被父亲宠爱,花罡乍一亡故花婉儿日日哭、夜夜泣,直把自己搞得不知道昏了多少次之后,才渐渐的被时间冲淡了心中的伤痛。
后来江湖传闻闫门在沧定城与玄门破朔迷离的一场大战之后精锐弟子消亡殆尽,不过几日曾经雄霸一方、呼风唤雨的闫天赐便宣布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了。心思缜密、聪明伶俐的花婉儿自然感觉其中必有蹊跷,可是在叔父花浒掌权后没多少天,就逼得花婉儿的亲娘为夫殉葬,无情的将花婉儿扫地出门了。
花婉儿虽然潦倒万分,独自浪迹江湖了数月,却也凭借着颖悟绝人的头脑勉强的生存了下来,遭受如此重大变故的她一时也没有办法重返邺城、夺回父亲呕心沥血创下的“花家军”,只得不停地打探消息,寻找“丈人”闫天赐与“夫君”闫长羽的下落。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无独有偶,先前京黎自秦城醉月楼中奔出之后在北方的一处密林小溪旁清理自己被闫长羽灼伤的臂膀,乐于助人的花婉儿自小常伴军中,略懂一些应急的医术,于是用独到的方法帮助京黎治好了灼伤。两人攀谈一番之后花婉儿终于在京黎口中打探到了闫长羽的消息,可是当时京黎已是疲惫的口齿不清,不善于描述,而且心中对闫长羽颇为憎恨也不愿多说,敷衍了几句之后便拜谢一声,飞身离去了。
花婉儿站在原地轻抚着额头,思绪中飞快的整理着京黎说过的每一句话,终于在燕雀啼过三声之后得出了结论,“与一袭素衣白裙、貌若天仙,名唤什么语的少女同行的英俊少年,便是闫长羽了。”
其实这“英俊”二字,纯粹是花婉儿于传闻中先入为主的观念分析出来的,闫长羽面白如纸、书生之气颇浓,举手投足之间拘谨、谦逊,毫无英气可言,若要论起相貌闫长羽可是一万个不如甫嵩,甚至都不如有时骄傲到让人反胃的黑脸少年慕容竹。
后来花婉儿就顺着“美貌少女、同行的俊美少年”这一条线索追查了下去,经过数日打探之后,终于在浅川碧潭旁一处隐秘洞穴后的“花房”之中,恰好碰到了正在与三尾媚狐搏斗的慕容竹、甫嵩与诗语一行人,然后她躲在暗处悄悄地辨别了一番后,一心认定甫嵩便是她那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夫君”闫长羽。但见他与仙姿佚貌、宛若碧珠天女的诗语如此亲密无间,便醋意大生,于是心中暗自拟下了“挑拨离间”的粗略伎俩,不曾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无意间竟然挖出了慕容竹这个“独茧抽丝”的情种,一番曲折之后终于将“英俊潇洒的夫君闫长羽”抱入了怀中。
总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的花婉儿怀抱着甫嵩回想起一路走来的坎坷与丧父之痛,不禁潸然泪下,伏在甫嵩身上呜呜大哭了起来。
此时神志不清的甫嵩听到了哭声误以为是爱妻诗语在担心自己的伤势,他凭着触觉张开臂膀抱住了花婉儿那白嫩如雪的脖颈,将她轻柔的揽进了自己的怀中,在清香四溢、春意盎然的锦簇花团之下,沐浴在温暖和祥和的阳光之中,误把双方当作各自心中深爱之人的甫嵩与花婉儿两人面颊紧贴、柔情相拥,泪水沾湿了甫嵩的眼角,只听他颤颤巍巍的柔声说道:“我…没事…不必担心…”
春风拂面而过,睫毛修长、丽若朝霞的花婉儿含着眼泪欣慰的点了点头,粉色裙角随着清风肆意飘扬。她安静的凝视着甫嵩半晌后,甫嵩清新俊逸的面庞不禁让她的心中荡起了一丝悸动的涟漪,对于儿女之情青涩无比的她情不自禁的闭起剪水般的双眸,向着甫嵩的干裂的嘴唇深情款款地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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