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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不过三教九流,那比得上公子身边的朋友?”苏锦起身,笑,转身将帕子扔在地上,回身对上乔晗之疑惑的眼,道,“脏了的东西,想必公子是嫌弃的,奴家又怎敢留?与其被嫌弃,不如扔了干净。”他没有说话,只一味饮酒。
夜,月色正好,轻洒余辉于万物。芭蕉残叶“沙沙”作响,伴着微风,吵醒无数。“虚堂人静不闻更,独坐书床对夜灯。门外不知春雪霁,半峰残月一溪冰。”舞檀着一袭红衣坐在一座残败的院子里,仰头看着夜空,叹。自从他断了腿后,鸨头就把他赶到了这座院子里,一开始他并不适应,穿惯了锦缎,又怎么能适应粗布麻衣?住惯了精雕锦楼,又怎能适应这破败的房子?但是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习惯了每日清冷不见一人的院子,习惯了鸨头塞给他的那些粗俗的男人,习惯了被客人粗鲁地对待,习惯了时常少去的饭菜,习惯了……他想,他应该感谢那个害他如此的人,还是恨她?苏——锦,如斯名字,却有一颗狠毒非常的心。舞檀低头苦笑,终究还是她赢了,不是吗?
有人轻拍他的肩,手里被塞了一坛子酒,“蘼乙,你又来了?待会儿妈妈看到又要被骂了。”舞檀看着在他身旁坐下的蘼乙无奈地笑道,“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蘼乙白了他一眼,撕开封酒的纸,仰头喝了一大口,“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早已不复当初。”舞檀只是捧着酒坛低喃,“是啊!我们都不是当初的自己了。”蘼乙又喝了一大口酒,苦笑。当初年少初进南馆,誓不如那人般低贱,只是最后终比他更不堪。
两人静默了许久,舞檀率先开口:“他……可还好?”“怎么能不好?少了你,南馆只剩下我和他。我终是比不上他的,前些日子,有客人捧千金要为他赎身,他没应。岳鸨头气得骂了他一番,但终究舍不得下手打他。”蘼乙把手中的酒坛扔了出去,“啪”地一声碎了一地。
“呵,”舞檀轻笑,艰难地站起身,走到院子中央,他看着蘼乙,笑,“他与我们不同,蘼乙,你难道从没怀疑过吗?为什么我们与他长得这么像?为什么他从不陪客却一直是红牌?为什么妈妈……从不会打他?呵,我们不过是替身,我们是他的影子。哈哈哈……蘼乙,我们一直都是他的替身。”他一直在笑,蘼乙看着他,脸上湿了大片。他记得当初,舞檀看着台上风光无限的那人,言辞凿凿地道:“我以后一定会比他更出色!”舞檀一直很努力,努力地成为南馆的红牌,这是舞檀的梦。可是,这不过是场戏,主角从不是他们,在这场戏中,他们只是配角。
蘼乙走上前,借着月光,他看到舞檀脸上交错的泪痕,缓缓伸出手,把舞檀脸上的眼泪擦尽,道:“妆都花了,那些事……你又何必介怀?”舞檀一愣,又像想到什么似的,紧抓住蘼乙的手,道:“你早知道了对不对?”见蘼乙不说话,只当他默认了,气恼地一把甩开蘼乙的手,嚷道:“既然你早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你早告诉我,我就不会说那么可笑的话!比他更出色?呵,荒诞!如果你早告诉我,我绝不会做这红牌。如果你早告诉我,我就……我会死心。”讲到最后,他已经哽咽的不成音了。蘼乙拥着他,低喃:“不哭……舞檀……你还有我。”
风吹过,残叶“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