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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堂中已是诡异无比,有人欢喜有人忧,而某些人,却已是渐渐绝望。
刑孚之惨白着脸,他无比恶毒地死命看着青年,渐渐的,却仿佛猛然冷静了下来。
只见他转身向周副使道:“大人,谢修齐舞弊如今看来,可能并无根据。但仍有嫌疑,下官建议再次重考!”
他轻声道。虽是极力隐瞒,但那微微发颤的身躯,那咬牙切齿的味道,却是所有人都听得出来。
周副使皱了皱眉头。
既无嫌疑,何必重考?如今都这样了,还要生什么名堂?
正疑惑间,却见刑孚之再次嘶声叫道:“大人!这也只证明了他当日走门路之正当而已!但谁知他走门路时有没有顺便弄题?谁知杨小公爷当日正使卫队诡异四出那几天,不是为他弄题?谁知他为什么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准备考试,竟还能连得两次诡异双百?”
“若就如此算了,下官恐还是无法服众!下官请命,让在场大人们现场出题作卷,再命他回去重考!”
周副使楞了楞。他面上渐渐浮起沉吟之色。
谢修齐楞了楞。再没有比这剧本更完美的了……
青年已是在心中近乎呻`吟地叹息道。
他已经有些猜到刑孚之打的什么算盘了。
他们终于要疯狂了……今日这剧本,也彻底圆满了……
而到得此时,他们还想和自己同归于尽,就别怪自己也心狠手辣,再送他们一程了。
“大人,在下倒也觉得,再考一次也无妨,总要让小公爷的征辟令堂正至极嘛。”
青年嘴角露出了一个森冷的微笑,他轻声言道。
周副使百般为难地看着眼前倒合力同心了的两人,他无奈笑了笑:“罢了,林大人,我俩带几位老先生出题,现出现印,再次重考。好在这特科考院因要借与府学科考,也备着印刷机器,以便万一试卷少了几份可以加印的。”
林显祖纳闷道:“那莫如我等当堂选题问之即可,何必这么麻烦?”
刑孚之猛然一颤,他已是尖声叫道:“不可!于规不合!”
谢修齐脸色连变,正欲出口的“不可”急急咽了下去,他似乎确认了点什么,看向刑孚之的目光已是欣赏至极——中国好敌人啊……刑大人,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啥都别说了,今晚肥皂我请!
周副使也是楞了楞,他向林显祖解释道:“林大人,我雍府不同于你政府,一切流程皆有严格定规约束。祖王定规,为免征辟令被功族私心滥用。征辟令必过特科试,特科试必严格按照流程进行,必要有试卷留档以备上报,以备日后查询追责。否则,功族征辟就将无效。”
“这当堂面试的话,可通融的地方太多,日后可置疑之处也太多,是万不可行的。”
林显祖顿时眼露恍然——政府还好,这祖王殿下一手打造的雍府却是……也怪不得雍府有这数百年青名了,祖王殿下真是……将化人治为法治做到了极至。
他心里想着,也是满是钦佩地点了点头:“既如此,但凭大人做主。”
……
刑孚之一路拉着失魂落魄的黄乾急急步入前堂。
见四下无人,他已是附在黄乾耳边厉声喝道:“大人!醒来!莫忘了我等还有最后一招!”
黄乾眼珠转了转:“什么最后一招?完了……不全完了么……”
他呆楞着如丧考仳道。
刑孚之却早已是满脸铁青:“大人莫忘了,我还能天衣无缝地开封!”
黄乾楞了楞,他猛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你是说……”
刑孚之点了点头,他狞声道:“正是!您要知道,我前两次开封那些判卷官都没发现痕迹!如此,您一向擅长书法,模仿笔迹自也是擅长!若我等预先伪造一份不过的卷子,将他卷子换掉,再原样封好送上去。判卷官们只要检查无误,自是会打开蜡封开始阅卷。”
“阅卷完成后,蜡封再次被破坏,其后便再无人能知道是否之前被破坏过!且那时周副使他们反倒要为我等背书了——毕竟试卷是经过他们检查无误后在众目睽睽下开封的!于是一切都将覆水难收!我等做的手脚都将死无对证!而那几张没过的试卷,则也必然坐死了乃是谢修齐所做!”
“如此,我等只要以最后这次特科考成绩为准,宣布结束特科考,白纸黑字、毫无破绽!未必不能将他做死!而一旦将其做死!我等自是早已死无可死,但至少还拖了他垫背,更将功赎罪!”
刑孚之已是形如厉鬼,他嘶声叫道。
黄乾默默听着,他的神色也是渐渐无比狠厉了起来。
“就如此办!若把他做死,这仗还只是两败俱伤,虽然我等令老大人损失严重些,但杨宜章征辟也彻底黄了,他也落不下好!届时,我等在老大人面前至少也还有话可说,老大人更可能感念我等为他奋勇不畏死、对敌同归于尽之情,对我等宽肴一二!”
“也得亏祖王殿下的死规定!否则我等就真死得不能再死了!但如今,我等死了也要拉上他垫背!他扮猪吃虎,把我等耍成狗。八十老娘倒崩孩儿,终日打雁却被毛都没褪尽的雁啄了眼!奇耻大辱,怎能不反戈以报!死中求活,更在此最后一举!”
他也是咬牙切齿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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