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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回半牧兽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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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之埃尔斯蒂帝国·墨戮之野】

在遥远的埃尔斯帝国里有一片圣地,传说古老的天神曾在此以无穷的神力消灭了万恶的魔鬼,从魔鬼手中拯救了整个埃尔斯,但也因此失去了自己的身体,而那失去的身躯便化作了宁静大地,在与沙漠的接壤处永恒守卫着埃尔斯的和平。

而那片大地被人们奉为埃尔斯的圣地,无论是地位再高贵身份再特殊的人都没有权利才此地展开杀戮,也就是奥汀大陆上千万年来唯一没有被鲜血污染过的墨戮之野。

细沙掺杂着石子勐烈卷动在天地之间,一层层的沙漠像死神的恐怖脸庞没有边界的被狂风席卷开来,暴风的声音仿佛是要将天空撕破出一个巨大窟窿。

两个身披黑色长袍的人影站立在沙暴之中,烈风与沙粒仿佛利剑一般吹袭在他们的身上,可俩人没有丝毫的动静,如同两尊矗立在黄沙里的石柱。

“三度王爵,白银祭司通过【地信】传来的最新情报说,在亚斯蓝与因德交界地约瑟芬塔城处传出巨大的魂力反应,似乎有几股非常庞大的魂力在此处爆发,情报里只知其中传出了风源因德的噬魂古兽决裁者的魂力反应,其他的,未知,但经魂力反应可以判断都属于王爵级别。”其中一个黑影半鞠着身子说。

“是么,那么白银祭司是否想让我去查明魂力反应的来源?”另一个黑影虽然站着却还不及身后鞠着身体的人高,显然是个女性。

“是的。”

“好的,我知道了。我这里也有一条情报需要你回去禀报。”

“王爵请说。”

“我已找到风源潜入水源想要找的人,是水源现任的七度王爵,让白银祭司下令该如何处置。”

一阵忽来的狂风吹掉了黑影脸上的面罩,塔夏琳娜精致的面容像一口深深的井渐渐显现出来。

“是。”半鞠着的白银使者说完后便遁入沙地里消失不见。

而下一秒,塔夏琳娜就像一张残破的纸慢慢随着狂沙烈石的拂动在空气里散开,直至完全消失。

接着是淹没视线的沙暴如吞噬万物的野兽降临在墨戮之野。

【西之亚斯蓝帝国·约瑟芬塔城·约瑟河河岸】

刺鼻的血腥味夹杂着岩石碎裂后的沙石味道在空气里弥漫着,地表的塌陷也随着刚才响彻天空的鸣叫声而静止,苍穹下的巨大深坑就好像是地狱的入口一样既狼藉又恐怖。

前一秒还震耳欲聋的河岸口,那仿佛魔鬼嘶吼的响声此刻就像得到了天神的宽恕而消失不见,唯一能听见的只有河水潺潺流动的声音,约瑟河急湍的河水里不时飘过半条鼓着眼珠的【青河鱼】,青绿色的鳞片上黏着细碎的血丝,一流而下,顺着殷红的河水滑进地狱。

漆拉一脸虚弱地看着眼前对峙的西鲁芙和吉尔伽美什,他大口地喘着气,那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的气息,即使在当年面对【宽恕】和【自由】同时觉醒时也未曾像如今这般狼狈,作为曾经叱咤风云的一度王爵,漆拉最引以为豪的便是他的天赋,无论面临任何的困境,他都能从容不迫风云不惊,只要轻轻眨一下眼皮,就能在下一面瞬间移动到数千里外的地方,可现在——却讽刺得连想要快速行动都显得越发滑稽。

自己作为王爵的性命,此时已经完全被掌握在眼前的两人手中。

索迩从半空中缓缓降落下来,围绕着他的金色雾气慢慢地钻进了他的身体里,他健壮结实的身体仍然被无数细微的黑色闪电包裹着,他的体内像是有一口正在怒吼的风穴,深黑色的雾气源源不断地滋生出来笼罩在他的周边。

“怎么,不想玩了么,可一点都不像你呀。”西鲁芙似笑非笑地看着收回决裁者的索迩,脸上呈现出一种意犹未尽的奇异表情。

“陛下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明明说好让我过过瘾的,却还是把魂器都亮出来了。这下我就没得玩了。”索迩像一个顽皮的孩子气鼓鼓地绷着一张脸,然后将头转向吉尔伽美什,说:“因为他们就要死了,我还怎么玩呢。”

西鲁芙看着索迩淘气的样子,轻轻用手拉着衣袖半掩着嘴笑道:“你呀,就是太孩子气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不速之客手持着【湮灭】,我还真的没想到自己会把它给亮出来。”西鲁芙用左手轻轻抚摸了右手上的银色手链,一枚闪亮如雪的银钻镶嵌在手链的中心,银钻被清亮的铜牌簇拥着,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深山里面敲响的铜钟。

“陛下,请恕罪。”伊赫洛斯突然单膝下跪在西鲁芙的面前,似乎是在为自己的保护不周而请罪,周围的风津猎人也同时以相同的频率一齐跪下,将西鲁芙围在一个半圆内,与之相比同样身为帝王的艾欧斯此刻却仅仅是孤身托着被【神风织索】束缚住的漆拉,显得有些无助。

“起来吧伊赫洛斯,这事只要我不说铂伊斯是不会知道的。”西鲁芙轻声地说道,声音仿佛冷隽的清雪。

“可是....”伊赫洛斯一边犹豫着却还是听从命令站了起来。

“这个伊赫洛斯,总是这么严肃,都不知道说什么了。”索迩在一旁窃笑道。

“闭嘴索迩,保护陛下不周也有你的责任,如果今天的事被王爵知道的话..……”伊赫洛斯的话里透露出一股认真的恐慌感。

“哼,你跟着陛下那么久,不会不知道没有人在陛下使用了魂器后还能活下去的吧。”索迩轻蔑地看着吉尔伽美什,眼里是无尽的嘲讽。

已经退回到吉尔伽美什身后的银尘身子往前靠了一点,低声质疑道:“王爵,不知刚才是怎么一回事,我的攻击似乎是被某种很强劲的力量挡住,突然就消失了。”

吉尔伽美什没有回答银尘的话,只是眯了一下眼睛,一丝金色的光亮从他眼里闪过。忽然,空气里凭空多出几团灼热的火焰以非常快的速度朝西鲁芙飞去。

西鲁芙似乎早就猜到了吉尔伽美什会发动攻击,她没有任何想要躲避的样子,甚至都不打算筑起气墙来保护自己,而她周围的人也没有做出要防御的动作。

只见西鲁芙将右手抬起,轻轻张开手掌,银白色的光芒似有若无的在她面前闪烁着,而所有火焰在触碰到她的手时,便化成空气消失不见。

西鲁芙抬起眼眸,投给吉尔伽美什一个带着漠视却意味深长的笑脸。

“看到了么,那就是修女的祈祷,是一面能将任何魂力攻击都重新化回黄金魂雾的盾牌,不只是元素攻击,就连魂器、魂兽、哪怕是用魂力加强过的物理攻击,在碰到它的光芒时都会被它所化解。据说这件在风源境内最顶级的防具原本为几百年前被百姓赞誉为【尘世女神】的【天之使徒】维卡妮所有,但拥有此等神级魂器的她最终却没有被选为【一度王爵】,当她死去后,白银祭司不愿让这面盾器随着维卡妮的死亡而被掩埋,所以只好将修女的祈祷封印在【塞穴远古通道】里,然后到今天,又有人重新唤醒得到了它。”吉尔伽美什对银尘解释道,语气平和沉稳,就和银尘在跟麒零解释什么叫【黄金魂雾】时一样的,镇定。

而吉尔伽美什也同样回以西鲁芙一个如同仿佛在清晨花园里漫步阳光的悠闲笑容。

“如果真是这样,岂不是没有人能伤到她了吗?”艾欧斯在一旁忍不住惊叹道,虽然他拥有与一度王爵媲美的精致魂力,但他却很少去深究魂术世界的秘密,或许是他从没想过居然会有一件比无视所有间接攻击的女神的裙摆更强大和奇异的魂器存在。

“所以我才会说,那是一面‘不该存在于世’的魂器呀。”吉尔伽美什摊开手,作了一个‘早就告诉你’的表情。

西鲁芙似乎已经不再惊讶吉尔伽美什知道什么,她收起眼里锋芒的漠视,透净的瞳孔里依然回旋着洁白如雪的高傲和自信,她动作轻柔得好似不经意地抚摸着薄薄的长裙,然后步履轻盈地从风津猎人的保护中走出来,盛气凌人地看着吉尔伽美什,说:“我一直很好奇你,我掌握的情报中,对你的了解只停留在了四年前你无故失踪不知去向,但从你与特蕾娅的话里我能大概猜到你失踪的原因,可就算现在的你要向他们复仇,你怎么能那么心急呢?那么急着告诉他们这些不该知道的秘密。”西鲁芙抬起她纤细白皙的手,将手从她脚边的一条挣扎跳跃的青河鱼上掠过,在手掌阴影晃过的同时,青河鱼弱小的身体仿佛被一把看不见的镰刀收割而过,从中间齐齐地断成两截,鱼尾在断开后无力地摆动了几下后失去了最后的力气。

西鲁芙突然一惊,像是用手去摘花却被花刺到后的一样羞涩地收回,她将眼睛从死掉的鱼那儿移到吉尔伽美什身上,怜悯的目光在她眸子里像一湖静月,她温柔地问道:

“这和直接往他们天灵盖插上一把刀,又有什么区别呢?”

吉尔伽美什抬起头望着天空,湛蓝的天空在他钻石般的眼睛里映出一道清澈的光,他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在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直到漆拉的话响起。

“不,没有绝对无敌的魂器,当年在对抗宽恕的时候,号称能使所有间接攻击无效的女神的裙摆却完全不能防御宽恕的任何攻击,那么——这面修女的祈祷也一定有着一个防御上限。”一滴紧张的汗水像流星一样从漆拉额头划下,他垂下湿润的眼睛,不敢直视前方,当他提到‘当年’两个字时,眼神里竟扫过一丝无奈的悲凉。

银尘心里一悸,一股透彻的寒冷像来自四面八方的孤魂野鬼紧紧拥上,刚才自己的攻击几乎是用尽了七成的魂力,可西鲁芙却只是像用手拂过了空气里的灰尘就将震天撼地的金枪重新变回黄金魂雾,但他惊讶的只是那串看起来再平凡不过,甚至带着一点少女情怀的手链,竟然是十二面盾器中的一件。

他心底的从容和淡定并不是因为他还没有完全释放湮灭的力量,而是他知道,他的王爵,那个他等了四年,盼了四年,也找了四年的人,此刻就在他身边。

所以即使前面是席卷而来的狂风骤雨或是岩浆暴流,他都不会有丝毫地颤动。

巨大的乌云从远处缓缓朝约瑟河逼近,沉闷的气息随之缠绕在河岸周围,柔软的阳光顷刻间像被一层厚厚的黑布挡住,云层里间接传出来的雷声响动被这个塌陷的洞穴放大后,每个人的耳边就好像藏着一批又一批蠢蠢欲动、一触即发的怪兽,随时都会暴动。

而一直躺在地上丝毫未动的特蕾娅和幽冥仿佛两具被吸取了灵魂的干尸,暗橘色的眼珠像两颗失去光芒的宝石硬扣在他们的眼眶里,有那么一个瞬间,他们身下的地面突然像一只有唿吸的蠕虫一样轻轻地起伏了一下,仅仅只是一秒的蠕动,可在场所有的人都没有发现这诡谲的动静。

除了吉尔伽美什。

【西之亚斯蓝帝国·边远牧场】

召唤兽群的牧笛声从不远处的辽阔草原传来,一望无际的草原似乎延伸至大地的尽头飘渺无垠,一圈白色的气流在草原的上空处降落而下扩散开来,深绿色的草海像拍打过一个巨大的海浪摇曳而动。麒零骑着苍雪之牙缓缓从半空中落下,苍雪之牙庞大的身躯压弯了一大片绿草,看来它累坏了,他也是。

麒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在空中飞行了大半天,为了远离那个令人悚然的神秘女人,他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拼了命地逃跑,却在不经意间来到了这个陌生的草原。

幸运的是那个叫塔夏琳娜的女人并没有追上来,但之前环绕在她身上的血腥气息仿佛一双枯旧的手死死掐住麒零的脖子,到现在麒零仿佛都能听到塔夏琳娜鬼魅的笑声在他脑海里回荡。

麒零拍着苍雪之牙脚上粘着的杂草,看着它疲惫的眼神心疼的说:“我俩昨晚不会是不小心睡在了别人的坟头上了吧,不然怎么会遇上这些莫名其妙的人呢?”苍雪之牙伸出舌头舔了舔麒零的脸,舌头上尖锐的刺扎得麒零有种痒痒的感觉。

他四处望了望,视野里除了像海水一样漫过人身的杂草,什么都看不见,忽来的一阵冷戾的寒风让麒零不寒而栗,原来无意之中自己已经跻身在草原里了。

“唉……都怪自己只顾没头没脑地跑,现在连到了哪儿都不知道了。”麒零自言自语地说道,要是银尘在的话,肯定又会骂他了。

远扬的笛声渐渐变得激荡起来,像是滴落在静止湖面上的水珠,又像是打在光滑镜面上的铜币,在四下无人的草海里一圈接着一圈地荡漾着。麒麟抬起头朝前看去,他一米八的高大个子在这片草海里此时几乎是只能看得见脑袋,他察觉到一丝紧张的气息,眉头皱了起来,风从他的头顶晃过拂起他额头前的刘海,少年的面容此刻却多了一点成熟稳重的样子,他一只手拨着身前的杂草,另一手放在身后准备随时唤出魂器,屏着唿吸向前摸索着……

“吼——吼”

苍雪之牙突然发出警惕地吼叫,目露凶光时刻注意着麒零周围的风吹草动。

麒零回过头,把右手食指比在嘴唇前,示意要苍雪之牙安静一点。他朝前走了一会儿,几滴汗珠挂在他光亮的额头上,沾湿了他的刘海,他咽下一大口口水,慢慢拨开了挡住视线的杂草。

“啊!”忽然引入眼帘的是一双发着光的紫色眼珠,在幽暗的草原里显得如同鬼火般清晰,麒零猝不及防地坐倒在地,苍雪之牙像一道白色闪电般瞬间跳跃到麒零的身前,与那双神秘的眼睛对视着。

“嘿,利亚,别吓到别人。”

一个黑影非常迅速的窜到苍雪之牙前面,麒零抬起手揉了揉眼睛,高大健壮的身躯渐渐显现出来——是一个满脸胡渣,穿着褐色长绒毛皮的大叔。麒零歪着头看向他的身后,那双鬼魅的紫色眼睛——原来是头野鹿。

可麒零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那头野鹿却不像他所了解的普通的鹿一样,暗红色的花纹像是用刀刻在它的身上一样印出深深的烙印,本该长着一对角的头顶却不可思议的像树木的枝桠绽开深灰色的麟角,带着紫色光芒的眼珠依然如同深夜里闪烁的火光随着它的眨眼而闪动着。

麒零抓起一把草用力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粘到的碎草屑,挠着后脑勺说:“我是不小心才跑进来的人,我没有恶意的,我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他尴尬的笑了,天真的表情让面前的西尓斯松了一口气。

“这里是【克基奥洛良草原】,我是西尔斯。”

西尔斯用眼神把麒零从头到脚端详了一遍,最后把目光定在苍雪之牙的身上,有些惊讶的问:“你是一位魂术师?”

如果不是看见那么大一头露出獠牙张着血盆大口的狮子,仅凭麒零天真的样子很难让西尔斯联想这会是一个懂魂术的人。

麒零表情一愣,想了几秒,说:“哈……魂术师么,算是吧。”其实他的心像说了个谎一样紧捏一下,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只是个半路出家的和尚。

一直默不住声呆在一旁的野鹿向前挪了几步,用鼻子在麒零身上嗅了嗅,这一举动让苍雪之牙挑衅的从喉咙里发出低吼。麒零并不知道它在做什么,只见野鹿又了退回去,抬起头对着西尔斯微微动了动嘴。西尔斯的脸上瞬间就露出了欢喜的表情,他走过来拍着麒零的肩膀,说:“小伙子,看样子你的魂兽不简单啊,不过它好像累了,前面有个我的牧场,是专门饲养魂兽的地方,你可以带它去休息一下。”

西尔斯的话让麒零有点摸不着头脑,他疑问道:“魂兽不是只要收回魂印里就可以休息了吗?”之后他下意识的摸了下尾椎上的爵印,操控自己的魂兽——这是银尘教给他的第一课。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在魂印里只是能起到恢复魂兽体力和魂力的作用,而魂术师建的牧场不只是能用特殊的饲料喂食魂兽,使它们恢复体力,还能用独特的方法让它们在休息的同时提高自身的魂力。”西尔斯有些羞涩地挠了挠头,继续道:“像我这样的【驯牧者】还能驯练它们懂得控制自己的魂力,从而使得它们在战斗状态时不会伤到无辜的平民,甚至还能让它们领悟自己的天赋等等…,这些——可是在魂印里做不到的哦。”

西尔斯温柔地抚摸着野鹿的头,说:“这是我的魂兽【窥心】,但我给它取了名字,叫利亚,它有些害怕生人,不过它刚才说你是好人,让我不用防着你。”

麒零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样,吃惊地张着嘴说:“原来你能听懂魂兽的话啊,我跟苍雪之牙处了那么久都还不知道怎么和它交流,你好厉害呀。”

西尔斯点了点头,转过身,朝麒零招了招手说:“来,你跟我来。”

麒零跟着西尔斯往草丛深处走去,越向前他们周围的杂草就越长,已经漫过了麒零的脑袋,走了没有多久,当西尔斯用手臂压开一堆杂草后,麒零看见了一个筑造在小型盆地的牧场,仔细望去,这里竟随处可见很多长相怪异的魂兽,有的是外形像山羊但又长着一身黑刺和羽毛的东西,有的拖着长长的马尾巴但脑袋上又长着一颗像狮子的头,甚至还有全身只有一副骷髅骨架的怪物,各种说不出名字的奇异物种让麒零看得眼花缭乱,即使在雷恩海域上的大战里他已经看到很多异形怪状的魂兽,但他还是忍不住露出一副惊叹的表情。

而在牧场的中央,还有一个关着更多魂兽的栅栏,原来是因为隐藏在了盆地里,所以麒零之前才只听见笛声却没有看到半点人烟。

隐秘的牧场在广袤的苍穹下,仿佛一个与世隔绝的巨蛋。

在西尔斯的指引下,麒零在牧场的小木屋里洗了澡,也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看着放在一旁显得有些破旧的战铠,上面的血迹已经开始发黑,还散发着怪异难闻的味道。

麒零的眼神忽然黯淡了下去,他心想,要是自己也能像银尘那样随便用魂术扫一扫衣服,也就不用那么麻烦了,虽然已经是七度王爵,却连一些最简单的魂术都不会用。

“咚咚咚…”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破了麒零的沉思,他赶紧用手擦掉眼眶里的泪。西尔斯端着一盘看起来像是食物的东西走了进来,看着麒零已经换上自己给他的衣服,西尔斯把手里的盘子递给他。

“吃点东西吧,你应该很久没吃饭了吧。”麒零看见食物,咽了一大口口水进喉咙,连忙说过谢谢,就狼吞虎咽完全没有任何犹豫的吃了起来。西尔斯笑了笑,几条明显的皱纹凸显出来,还真是个单纯的孩子啊。

麒零一边吃一边不时去看外边,西尔斯看出了他的心思,说:“放心吧,你那头小狮子正玩得开心呢,利亚好像很喜欢它,好久没看到利亚能和外来的魂兽一起玩得那么开心了。”西尔斯从腰间的小包里掏出一支烟管,手指一扬,指部顶端燃起一小团火焰,他将烟管凑过去,然后吸了两口,烟草在烟管里发出零星火光,他吐出一口浓浓的白烟,接着说道:“利亚是一年前我在【弗里艾尓】的【狼岩深洞】里救回来的,当时的它误入了【冥狼】的巢穴,被十几头冥狼围困住,差点死在了里面。所以现在的它总是胆小怕生,不过,窥心这种魂兽到现在为止几乎也不剩几只了。”

西尔斯又深吸了一口烟草,叹息着吐出烟圈。

麒零听得入了神,他慢慢放下手里的盘子,将就袖子擦了擦嘴,问:“为什么啊?难道是因为人们的捕杀吗?我小的时候,在我家后面的山上也有一种野狼,人们总害怕它们会伤害上山打猎的人,就召集了一伙年轻力壮的人上山把它们全部杀光了。”麒零的语气弱了下来,惋惜道:“不过好像也没有杀光,因为我爹就在一次上山打猎的时候被狼咬死了。”西尔斯看着麒零,想起同样孤身在此,只能与魂兽作伴的自己,自然地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麒零的后背。

“窥心是只有火源弗里艾尓帝国才有的魂兽,这种魂兽虽说没有强大的魂力,但却有一个很特别的能力,正如它的名字——窥视别人的心,无论是魂兽还是人,窥心都能用它独特的魂力去感知他们的内心,任何心里的秘密都瞒不过它们。所以很多魂术师将窥心用于收集情报,而王公贵族也将它们用来控制部下和奴隶,防止下层的密谋和叛变,也正是因此,窥心才招致了险些灭绝的噩运。人们发了疯似的猎杀这种能窥视他人内心的生物,而利亚就是在躲避人们的捕杀中误入了狼穴。”西尔斯叹了叹气,手里的烟管口上的烟草渐渐熄灭,他用嘲讽甚至是带着愤怒的声音说:“其实最肮脏最恐怖的不是这种能力,而是人心。”

看着西尔斯愤恨的样子,麒零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他以前也听银尘提过火源的魂术师,说他们的魂路和攻击方式都是奥汀大陆上最具杀伤力的,可令麒零没想到的是,就连那个地方的人都是这样的残忍。

麒零询问道:“所以你才带着利亚离开火源来到这片人烟稀少的草原吗?”

西尔斯点了点头,回答道:“是啊,我原本是火源的魂术师,虽说是在没有得到任何允许的情况下来到这里隐居,可因为克基奥洛良草原地处边境地带,而且这里几乎就是一个杂草丛生渺无人烟的地方,即使我藏在这里,也没有人会知道。到后来,我就建起了牧场,经常去救下一些受伤或与族群走散的魂兽带回这里,久而久之,就吸引了不少魂兽主动来这里栖息。”

随着俩人的聊天,天色也暗了下来,黑暗像一张巨毯渐渐铺上了克基奥洛良草原,屋外传来风戾的沙沙声。

麒零站起来,准备出去看看苍雪之牙,忽然,他的身后无故多出一阵黑雾,黑雾迅速聚集成一团,仿佛融合的雨云,一瞬间,一个人的身影就这么在麒零的背后成形。

桌上的油灯被这阵诡异的雾气湿灭,西尔斯眼神一惊,他感知到了一股强大的魂力在无形中出现,就好像是从空气里变了出来,哦不,应该是说,是从麒零的身上。

“哎呀呀,真是打扰了呢。”

塔夏琳娜仿佛一个黑色的幽灵在麒零和西尔斯的背后嗤笑道。

【西之亚斯蓝帝国·约瑟芬塔城·恩泽驿站】

约瑟芬塔城看似平凡的一天又结束了,这一天实在平静得不像话,楼下人群吵闹的声音随着夕阳的落下逐渐变小直至消失,街道上扫过清脆的马蹄声,不留宿的人已经离开,驿站里的伙计提着油灯的影子从门外晃过,看起来像是一个巨人。

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后,莲泉再一次探知了这个小小的驿站,结果——还是没有麒麟和神音的魂力反应。

尽管莲泉没有像特蕾娅那般精准的感知能力,可要感知不会隐藏魂力的麒零和爵印被封印的神音,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叹了口气,说:“果然,麒零和神音已经不在这里了。”说完,她扬起手朝空中一挥,魂力结界又重新布满整个房间。

看着对魂力运用自如的莲泉,幽花藏不住眼里的妒忌,她既嫉妒又羡慕的看着莲泉,不久之前,她、麒零、莲泉,都不过只是最低位的三个使徒,不知死活的他们一起在魂冢里九死一生的逃过一劫。

可短短数月,鬼山莲泉已经是身兼五、六度的双身王爵,并且拥有三种天赋,被誉为亚斯蓝奇迹的她究竟能有多大的本事,谁也不知道。

想到这,幽花更是难忍地生着闷气,身体里像燃起了一个炙热的火炉,越生气便越难受。

闷热的房间里忽然旋起一股凉爽的微风,窗台前的柜子上摆放的装饰盆栽飘下几片叶子,缓缓落到地上,阿克琉克松开握着拳头的手,金色斑纹渐渐从他手上褪下。

他看着莲泉说道:“虽然我曾作为风音的一员,对亚斯蓝的事略有所知,但基本也就是一些简单的关于魂术师和魂兽的情报,以我的能力还不足以明目张胆的收集王爵级别的情报,对你们这群人,也只是知道名字和身份而已。实际上,我连你们这些王爵使徒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最低位的使徒而已。”

阿克琉克环起手,身子向后靠了靠,看起来是想得到莲泉和幽花的信任。

可惜幽花却完全没有给他面子,一针见血地说道:“这句话索迩也说过,他还不是摇身一变成了二度王爵,谁知道你会不会是三度或者四度之类的大人物?不然……不然……”

天束幽花突然欲言又止,她想起来了,想起那个被忽略的至关重要的点是什么了。

——可是她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

“不然西鲁芙怎么会派你潜入心脏,没点本事的人应该做不到吧?”幽花找了一个借口,敷衍地问道。

“西鲁芙会派我是因为我的天赋,而且……”阿克琉克直了直身子,认真地说:“我在风源算是一个特殊的例子——我没有王爵。”

听阿克琉克一说,莲泉瞳孔不自觉地收缩起来,她质疑道:“你说什么没有王爵?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要是你没有王爵,那你怎么能说自己是使徒。”

被风吹得有些发冷的幽花打了个寒颤,她难受地吸了吸鼻子,阿克琉克见状,用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旋风便减弱了强度,他接着莲泉的疑问,回答道:“我的意思不是说在风源没有七度王爵,而是我在很早以前就发现我跟我的王爵之间并没有王爵使徒间的灵犀,他无法感知我的生死,我也是如此,甚至连我们的天赋都不一样,据我所知,除了一度王爵铂伊斯和他的天地海使徒我不知道外,其余的二度至六度,都没有像我和七度王爵这样。”

阿克琉克的话让天束幽花和鬼山莲泉陷入沉思中,只是她们都没有说出来——她们心底升起的那股寒意,她们都知道,这样的人在水源也有,而且,不只是一个。

阿克琉克看着不说话的俩人,只得继续说:“照你们说,索迩从心脏里偷出了一具不知道是不是前任七度王爵的容器,而我和天束幽花又共同看到了手持【黄金骑乘枪阵】降临的银尘,可现任的七度王爵麒零又真实的存在着,这其中的问题到底是为什么,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回答你们。”

幽花想到这些她无法解释也无从而知的事,脑袋里就一阵阵的烦乱,她仍然不相信的说:“你的意思是你除了告诉我们你被囚困的原因,以及风源的人几乎倾巢出动潜伏进亚斯蓝外,什么都不能说?谁信你啊,虽然现在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个‘使徒’,而她〔幽花没好气的指着鬼山莲泉〕——是个不知道是五度还是六度、不知道算不算叛徒的王爵,但我们依然是水源的人,如果你们风源真的想图谋不轨,我们可不会坐视不理。”

莲泉接过幽花的话,说:“虽然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从我哥哥死后发生的事已经越来越不能用常理去解释了,但我救了你一命,作为回报,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去找麒零,还有,查明这一切的原因。”

阿克琉克沉默地盯着莲泉,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他低下头,开始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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