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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深秋,西风凛凛,万物肃杀,连这夜色也如浓墨渲染,漆黑一片,不见日月,不见星辰。
唯有山顶之上,点点火光。
一间装饰华丽的室内,灯光摇曳,一道倩影亭立窗前,静静欣赏着山顶风光。
山顶四周各有一瞭望塔,东西南北守四方,哪怕是今日的庆功宴,也没有半分放松,可见军纪严明,非一般绿林马贼可比。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据华璧所知,这一支两千人马的匪徒为首者正乃北方当利国五王子浑冶。
浑冶因去年争夺王位失败,而被现任当利王追击,遂率残兵屯兵于此,大肆掠夺边境百姓金银粮财,奸/□□女。
华璧嘴角挑起一个冷酷而锐利的笑,如此猖狂,莫非欺他大祈无人,欺他襄州无兵?
大堂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坐在最上方的是一个年轻男子,二十出头,他面庞棱角分明、坚毅如刀,一双鹰眸深邃森寒,光芒摄人,令所有与之对视者都不由心中一悸。
“今日与襄州军对战大获全胜,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底下一人举杯,嘴里说着叽里咕噜的当利语,对浑冶大笑道。
旁边立刻又有人开口,“哈哈,那些襄州军算什么,大王真勇士,来五百杀五百,来一千杀一曲!”
“当时大王一箭就射中襄州军主帅的头盔,吓得那乳臭未干的小子丢盔弃甲,那种没胆鬼怎能和大王相提并论!还让我们白白抢了那么多金银粮草和娘们儿。”说到最后,众人都露出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夜已深了,想起今日留在房里抢来的祈人美女,很快这庆功宴就散了。
浑冶脑中却始终存有疑虑,据他调查,这次襄州军剿匪主将乃是襄王世子华璧,五岁入伍,十岁领兵,已而五载,七战七捷,不该如此不堪一击,难不成那些战绩都是因着对方身份强行粉饰上去的?
他心底划过一丝鄙夷,看似烂醉地踉跄着脚步回到帐中,便见室内一道美好的背影,那少女身着白色棉裙,外披狐裘坎肩,高挑纤细,引人腹下一热。
听得脚步声,华璧缓缓转过头来,面容昳丽,灼然若霞,一双星眸宛如点漆。
素闻祈人美女,浑冶本还不信,今日始知所言不虚。
他快走几步打横抱起窗边少女,一把就把对方狠狠扔在了床上,五指宛如野狼一般就要扯开少女的腰带。
自始至终,华璧都很平静,容色淡淡。
看似色令智昏的浑冶忽然停下手来,一双鹰眸射/出锋锐如刀的光上下打量着这冷静得不同寻常的少女。
这时,华璧伸手指了指桌上茶盏,又指了指嘴。
浑冶下意识地看向桌上茶盏,杯中微黄的液体散发着醒酒汤的味道。他眸光一闪,出手如电,忽然掰开少女双唇,就举起杯中液体灌了进去。
少女猝不及防,立刻剧烈咳嗽起来。
等了许久,不见少女有异样,看来水中并无毒。不过,这片刻时光,也让浑冶之前因酒上头的欲/火散了大半,他不再急着上床,而是用有些奇怪的祈语开口盘问,“这醒酒汤你从哪来的?”
少女因为呛咳而垂着头不看浑冶。
浑冶一把抓起少女的长发,迫得对方仰起头来,“你根本连这间房也出不去,说,醒酒汤从哪里来的?”
少女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摇了摇头。
浑冶一愣,“你是个哑巴?”
山麓南坡脚下,夜色与茂林深坑很好地掩护了匍匐在地的一千士兵。
为首两人,身披青铜铠甲,趴在深坑之内,正是华璧帐下两名副将,桓宇、华磊。
“已经子时了。”桓宇抬头看了看夜色,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时刻,他胳膊肘轻撞身侧之人,“你说今晚能成吗?”
“殿下说,马贼傍晚刚大胜一场,必然心房松懈,又兼庆功之后精神倦怠,有七分胜算。”华磊一板一眼道。
“那还有三分可怎么办啊。”桓宇枕着胳膊,摇头晃脑,状似不胜担忧道。
华磊:“殿下说,若丑时还无动静再撤退。”
“我可不是担心我们,我是担心他和他那二十五个亲兵。”说着,桓宇不由面色一阵古怪,“要是失败,难道真的做压寨夫人不成?”
片刻的停顿后,华磊坚定地摇了摇头,“殿下说,他从不打没准备的仗。”
闻言,桓宇终于忍不住啐一口,“还真是块石头啊,又沉又硬,你就没有不是‘殿下说’开头的话吗?”
华磊侧头,看了桓宇郁结无趣的脸一眼,又转回头去,“世子殿下说,我们只要听他命令就够了。”
伏在两人身后的一排士兵都不由把头埋进胳膊里忍笑。
桓宇却不郁卒,反而一乐,“呦,石头都会说笑话了,看来本战不大捷都不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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