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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皇上是什么意思,容昭是没有资格拒绝的,不止不能拒绝,还要如同她宫中那些欢天喜地的奴才一般,摆出对突如其来的“恩典”受宠若惊的态度!
宫中侍寝制度一向变态,除非达到嫔位以上,否则都是被卷成春卷状抬进养心殿。
她们这一届秀女,唯有薛宁嫔有权利在自己宫中招待皇上,偏偏皇上没有点她,而是点了容昭这个区区贵人,贵人么,自然不能违背祖制。
安嬷嬷已经悄悄回来了,容昭也没问她怎么处置那匣子,是烧了埋了还是交给她主子了,反正她对容昭并无恶意,容昭只需要知晓结果便好。
容昭自认为在她主子印象中并不是一朵纯洁无垢的白莲花,所以也不怕自毁形象。
傍晚时分,安嬷嬷携着玲珑,将容昭痛痛快快地洗刷了一番,然后拿两条毛巾轮替着将那浓密秀美的头发一点点抿干,正要给容昭梳髻,容昭抬手阻止了她们两人。
“大晚上的,头发拽得紧紧的,头皮难受。”容昭叹了口气,望着铜镜中的绝丽少女,那般朦胧神秘地披着一件白纱寝衣,愈发仿若即将羽化的镜中仙一般,只形容尚小,给人带来的惊艳怜惜之意,却远胜于男女间的暧昧情意。
她从安嬷嬷手中接过牛角梳,从一侧挑了三缕头发,用现代那种希腊女神式编发,一点点编到另一侧,露出光洁如玉的额头,再将后面浓密如云的秀发松松地挽起,既有女神般高贵优雅的风情,又有随性慵懒很适合夜晚绽放的韵味。
这样一来,总算在外表上模糊了她的年龄。
说实在的,容昭虽美到极致,美到烧灼人的心神,极其慑人心魄,却意外地并不妖娆,本是那种高不可攀的谪仙气度,随了容永清的相貌风采,还带着三分枝头的青涩,因此,她便需要随时随地改变自身的气质,犹如她面对张妙时,便是亲切和蔼的邻家姐姐,面对容曦时便是凛然生威的狠辣嫡姐,面对陌生人时则一身清华绝俗,高不可攀。
安嬷嬷看到容昭如此熟练地改变自身的气质,尚且有些微微惊叹,而玲珑,早就见怪不怪了,在她心中,她的主子无论怎么打扮,都是最美的!
春卷里的馅料规定必须光溜溜的,因此容昭也就不费心去整那些衣衫配饰了,只在耳上挂了一对粉珍珠坠子,手腕戴了一串粉珍珠手串,打扮齐整后,便坐在床边等待。
那敬事房的内侍来的很快,也不言语,也不乱瞟,低着头,展开一张硕大的毛毯,待容昭褪下寝衣,赤脚走到毛毯中央,两人才动作起来,将容昭紧紧包裹在其中,一动不能动,他二人却是连容昭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看去,也是熟能生巧了。
容昭只觉得身子一斜,便被两人扛在了肩上,快步向前走去,身边熟悉的脚步窸窣,显然是玲珑跟在一旁。
夜晚的宫殿里黑漆漆的,静谧至极,前后只有四盏灯笼照明,所幸漱玉轩离养心殿极近,转过一道短巷便到了。
玲珑止步于殿门外,容昭在心中默默地数数,数到一百,身子一轻,被放在了一张宽大而透出龙诞香的床上,接着,一张松软的薄被兜头盖下,容昭还未反应过来,被那内侍一抖,便从毯中滚了出来,正好蒙在灿灿明黄的锦被下,没露出一丝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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