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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槐默默地咽了咽口水,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皇帝又变态了。
坐在宝座上直愣愣地盯着前方已经小半个时辰,那脸简直快黑的和地面一个颜色了,明明是八月中天气怡人,他却生生感受了严冬的天气。
发呆还是好的,等一会儿回过神来才是地狱系列的开始。
“赵昭仪……还在仁寿宫?”半晌,皇帝才阴沉着声音道。
陈槐打了个激灵,皇帝不发话谁敢把人给扔出去?就是太后,也得掂量掂量,虽然这死的忒快了点儿,但到底是当宠的妃嫔,不比一般人。
“是的,还在——净房,无人搬动。”他轻声说。
萧衍一听净房,那眉毛简直拧成了个八字。
那钱才人也是出息,居然挑了这么个地方,以前却不知她品味这么特殊,行为这般彪悍。
“着明光宫停灵七日,现在就叫人去收敛了吧。”他顿了顿,又道:“让礼部和钦天监挑个日子,按正一品妃位在西郊定陵下葬。”
说着,不由得又是叹息,想起赵氏平时喜欢把玩的器具,一些别致的小玩意,甚至半真半假在他面前表示过喜欢长乐宫的一串珠帘,全当陪葬品赐了下去,珠宝首饰更是赐了满满两大匣子。
如果说妃位下葬这些都看成皇帝做戏做全套,做给人看,那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就看的全是皇帝的心意。
这是当真觉得愧疚,刚才却不是随便说说就算的。
陈槐甚至来不及感慨皇帝到底还有几分真情,就听寒彻入骨的声音传来:
“那钱氏先从慎刑司给朕提出来,即刻。”
好吧,他说什么来着,皇帝变态了。
那脸说变就变,情绪说换就能换,才悲凄凄的在那儿自怨自艾地愧疚,啪的一声连脸都没转一下,就自然过渡到神见神烦,鬼见鬼愁的脸。陈槐只觉得,他迟早有一天也会惊吓过度心脏猝死。
这种感觉,直到前去办差的太监回来,他更是作实了不祥的预感。
“陛下,”陈槐脸色微白,大眼皮眨巴两下。“钱才人……让慎刑司带回去,还没等过堂,就一头撞死在柱子上了。死前大叫人不是她杀的。”
萧衍有种要背过气去的冲动,好悬没把满口大白牙咬碎了。
“朕特么当然知道不是她杀的,这蠢货!蠢货!蠢货!”他一声比一声高,几乎突破天际。“活该她自己作死,什么还没查呢,自己先做贼心虚把自己作死了!本来想听听她说什么,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居然就这么死了!她晚作死个一天半天的,能误了她投胎不成啊!”
一天内死俩妃嫔,一个被害人一个嫌疑人倒是干脆利落,一点儿不拖泥带水!
皇帝越说越激动,拳头啪的往桌上一砸,陈槐就听咔的一声,那精雕细刻的紫檀木桌案就裂了一道,啪的又一下子,拳头大小的木头就掉地上了。
陈槐这个心痛啊。
皇帝一看,却更来气了:“朕怎么做什么都不顺!连个破桌子也和朕找别扭,喝口水都塞牙缝,都给朕滚出去!朕要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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