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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干涸得极快。
不过一会儿,那几行字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明砚舟莞尔,神情中似乎并无遗憾。
秋季的风还带着些温热,从廊庑这头吹拂至那头,枯叶被卷起又落下,无比萧瑟。
清河郡郡守王瑜本不知此地住了谁,但昨夜如此大的动静,如今便是不想知道也难了。
他诚惶诚恐地立于堂下,两股战战:“是下官失察,竟将如此穷凶极恶之徒放入城中,危及王爷,下官难辞其咎!”
明骁舟苍白着脸,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王大人言重了,这如何能怪你。这贼人想来路引文书一应俱全,你又如何分辨得出来?”
王瑜闻言,心中总算踏实了些。
“城外的塌方如何了?”
“此事还须多谢王爷,昨夜要不是您施以援手,留下几百守卫帮忙救人,那百姓伤亡则难以估计啊!”
“本王既为大胤的泰亲王,那也须为百姓做些什么,清河郡遭此大难,我又如何袖手旁观?”明骁舟咳嗽几声:“那官道还须几日才能通行啊?”
“想来还须半月。”
明骁舟心中一沉,但他面色如常。
“王爷此来清河郡,是为公差而来?”
“非也,”他摇了摇头:“本王又无官职在身,陛下哪里有什么公差交与我。只是听闻城中来了一批美艳舞姬,想来一睹芳容罢了。”
王瑜闻言,不由涨红了脸。
明骁舟纨绔的名声早就传遍大江南北,但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如此荒唐,千里迢迢来到清河,只是为了那美艳的舞姬!
明骁舟如何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笑道:“不知王大人可有空闲,近日可与本王一同去见识一下。”
“下官还有公差要办,或无法同行。”
“本王有的是时间,可以等你。”
“……多谢王爷如此看重,但衙门中琐事繁杂,这一时半会儿也抽不出身,还是不扫您雅兴了。”
果见那年轻男子面色微沉,他似乎败了兴致,闻言只道:“如此便罢了。”
明骁舟垂下眼,捧了盏茶喝着,却再不言语。
王瑜心下微松,大胤律例有言,为官者不得出入花街柳巷。
他为官一向谨慎,清河郡富庶,怎么都不会轻易被他人抓住把柄。
见明骁舟不再提及此事,他低声道:“王爷,不知昨夜可有抓到贼人?”
“无。”
“那可有能判断身份之法?”
“也无。”
王瑜微微抬眼,看向上座之人,只见他拧着眉,似乎很是不解的样子。
“本王向来与人为善,从不与人结仇,一时也想不出究竟是谁要害我。”
“或是为财而来?”
“不像,”明骁舟摇头:“我的随从曾表明了身份,但他们丝毫未见退缩,想来便是冲着我来的。可我从不欠债,莫非是……情债?”
王瑜闻言,顿时面色古怪。
“罢了,你再去城门口盘问下近些时日的巡防之人吧,看看是否还对这些人留有印象。”
“下官领命。”王瑜松了口气,随后带着随从离开了此处。
府门缓缓阂上。
明骁舟倏然间转换了神色,眉眼凌厉。
他抬腿迈进后院,两名贼人如今被分开扣押,两间刑房相隔甚远。
昨夜几乎一夜未睡,但他此刻毫无疲惫之感。
黄柏手臂与腿上均裹着纱布,他休息了几个时辰,便开始审问。
他立于昨夜擒获的贼人面前。
那人面庞肿胀,面上青紫一片,身上的衣袍还未干透,狼狈不堪。
明骁舟走进:“可有问出些什么?“
黄柏摇摇头:“嘴硬得很,什么都不愿说。”
“哦?怎么这两日遇到的都是如此难啃的骨头。”他似是嫌此处光线太暗,走至窗边将窗户推开。
屋内那难闻的味道瞬间散去些。
“想来是同一人的手笔。”黄柏沉声道:“似乎正应了您此前所想。”
“前日里擒获的那贼人如何了?”
“砍掉了他两只手,请府医裹了伤,又喂了止血的药,命是保住了。”
“命保住就好。”明骁舟毫无波动:“过两日还不招便再砍掉他两只脚,切记别把人弄死了,本王还有许多折磨人的法子未在他身上试。”
“是!”黄柏拱手道。
屋内的那人神情未变。
“还有,请画师将他的脸也拓印下来,分发至各处去。”明骁舟抬手随意一指,神情轻蔑,仿佛看着一只蝼蚁:“不过,本王似乎想到了一个好玩的法子。”
那人抬眼望着他。
“让这两人赛一场吧。”
黄柏一愣:“属下愚钝。”
“这二人既都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便如此吧,先招的那人,族亲皆可活!”
那贼人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
“可一旦有人先说出了本王想听到的消息,那么,另一人不管招还是不招,本王都没兴趣再听了,族灭即可。”他温声道,语气轻松得仿佛闲谈一般。
“属下领命。”黄柏应道。
明骁舟转身面对那贼人:“如此说来,你尚比那人早听闻一些,若你俩同时招,那也是要杀你亲族的。”
那人顿时睁大了眼。
而此刻汴京城中,早朝方散。
张覃今日显然心神不宁,荣成帝数次询问,他也未曾答上来。
柳青河皱紧了眉头,落在后头特意等他,见他上前来才低声道:“你今日怎么了?”
张覃显然一怔,他面色苍白,但仍强颜欢笑:“无事,我能有何事?”
“你我知交多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可是那头出事了?”
张覃闻言,顿时垮了脸:“那假星云,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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