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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父子向来有默契,不大会儿的功夫,已经商量妥当。裴太守和裴二爷神色如常,裴三爷流露出兴奋之色。
“爹,方才您吓死我了。”说完正事,裴三爷很不怕死的抱怨,“还以为您在犹豫要不要答应那只猴子呢。”
临江侯在裴三爷心目中的形象,已由“娘子的表兄”,变为一只讨厌的猴子,一只上蹿下跳、没有眼色、没个消停时候的猴子。
裴太守凉凉看了他一眼,看的他头皮发麻。裴三爷忙陪上笑脸,“爹,都是孩儿没见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才会胡乱误会您……”
裴三爷的笑容非常谄媚,看上去有几分滑稽。
裴二爷微微一笑,斥责弟弟,“爹平时是怎生教导咱们的,你都忘了么?不管世事如何变幻,要持身以正,要待人有礼。把临江侯叫做猴子,成何体统。”
“临江侯虽然言行放肆,不合常情,咱们依旧要彬彬有礼,知道么?他无礼,你也跟着不讲礼数,像什么样子。你也太容易受人影响了。”
裴二爷这番话纯属顾左右而言他,裴三爷哪里有不明白的,连连点头。
裴太守慢吞吞道:“有些话,心里想想即可,何必说出口。”
裴二爷、裴三爷兄弟忍着笑,恭敬的答应,“爹教训的是。”
“三郎方才的话,确实不妥,该训。怎能说临江侯是猴子呢,猴子何等活泼可爱。”裴太守淡淡说道。
裴二爷兄弟俩更觉可乐,却不敢笑出来,憋的很辛苦。
阿玖憋的也很辛苦,打屏风后机灵的跑出来,一脸快活的笑,“猴子啊,猴子在哪儿?”东张西望,四处找猴子。
裴二爷看见玉雪天真的阿玖,眼睛一酸。女儿是这般娇嫩,这般脆弱,花骨朵一般,做爹娘的要保护好她,要把她护得严严实实的……
裴太守平时就待阿玖与众不同,今天更是格外和气,他弯下腰,慈爱看着阿玖,柔声道:“猴子在山上呢,囡囡,赶明儿祖父闲了,带你到山上看猴子,好不好?”
裴三爷蹲□子,怜惜的微笑,“阿玖,三爹背着你!”
因为临江侯的无礼请求,这会儿裴家父子看着小阿玖,觉得分外可怜、分外让人心疼。对阿玖说话的时候,异乎寻常的温柔。
阿玖迎上祖父、父亲怜爱的目光,天真烂漫的笑着,露出一口小白牙,“好啊。”去山上玩,甚好甚好。
裴太守越看小孙女越心疼,伸手抱起她,温柔又絮叼的询问,“小阿玖饿不饿啊,今晚想吃什么?”
这会儿的裴太守,显得很婆妈,很琐碎。
裴二爷和裴三爷相互看了眼,目光中都有些惊讶。他们太了解父亲了,父亲向来不注重口福之享,对饮食从不在意,像……像王安石似的。
王安石吃饭马虎得让人不能置信。不管是鹿肉丝还是芥菜,什么菜摆在他面前,离他近,他便专心吃什么。仁宗带大臣们去钓鱼,他身边放着一碟做鱼铒用的玉豆,这位不讲究饮食的介甫先生,竟也照吃不误。
……父亲居然问起阿玖想吃什么,不同寻常,匪夷所思。裴二爷和裴三爷实在觉得惊奇,又相互看了一眼。
阿玖在祖父怀里嘻嘻笑,“想吃豆腐!”白白嫩嫩的豆腐,让人流口水的豆腐。
裴太守脸色更慈爱了,“阿玖想吃豆腐啊,好好好,吃豆腐。”
裴三爷瞅着笑嘻嘻的小阿玖眼热,殷勤问道:“豆腐有很多种做法呢,囡囡想吃哪种豆腐?”
“蟹粉豆腐。”阿玖笑的更明快了。
蟹粉豆腐是江南名菜之一,嫩豆腐用油煎黄,放入炒好的蟹肉,再以水淀粉勾芡---滑嫩的豆腐和鲜美的蟹肉完美结合,香鲜可口,回味无穷。
“这个季节,哪有蟹?”裴三爷好笑的摇头。囡囡,这道菜不是季节呀。
“怎会没有蟹?”裴太守板起脸,“不好捉罢了,怎会没有?”
“对啊,难道定要秋天才有蟹么?”裴二爷笑吟吟的凑热闹。
裴三爷张口结舌,阿玖高兴的拍起小手掌,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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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全家人心肝宝贝的阿玖,这天的待遇尤其优渥。祖父祖母,爹娘,叔叔婶婶,个个小心翼翼看着她,好像唯恐一个不小心,她会忽然消失一样。
阿玖吃着美味的蟹粉豆腐,笑咪咪。
晚上林幼辉亲自替阿玖洗漱,打发她上床睡觉,眼神温柔的能掐出水来。
阿玖在爹娘关爱的目光中甜甜睡去。这晚她做了个梦,梦中看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和小伙伴们跑出去玩,越跑越远,越跑越远……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小女孩儿还没回家,父母急坏了,四处寻找。等到小女孩儿终于回了家,妈妈抱着她差点哭了,爸爸特地给她做了一桌好吃的……
遥远的前世啊。
阿玖的爹娘在灯下低语,“他怎地生出这种心思?”“原来的打算落空了,又被逼着回京,忧心爱妾、庶子没着落吧。”“他护不住心上人、庶长子,歪主意便打到咱家了,这点子出息!”“他本就没什么出息。”
若有出息,也不至于连齐家也做不到,妻妾相争,后宅一团乱。
“快把这人撵走,让他回京城闹腾去。”
“嗯。”
三房,徐氏气的身子发抖,满脸通红,“脸皮比城墙都厚!也不看看他儿子是什么出身,便敢觊觎咱们小阿玖?”
偏房庶出却肖想裴家嫡女,裴家三房人的心肝宝贝,把裴家当什么了?
“我……我怎么会有这么一门子亲戚?”徐氏又急又气,落下泪来。
裴三爷默默看了她一会儿,拿过帕子,慢慢替她拭泪,“为了这种人伤怀,不值得。”徐氏被他温存着,哭的更厉害了。
第二天,南园差了仆妇过来,满脸陪笑,“我家太夫人的陪房周嬷嬷昨日到了苏州,太夫人吩咐了她几句话,让她转告表姑奶奶。这事急的很,不巧周嬷嬷水土不服,病了,表姑奶奶您看……?”
这是催着徐氏过去南园的意思。
徐氏冷笑,“我这便过去,听姨母的教诲。”仆妇大喜,谢了又谢,回南园报信去了。
徐氏禀明方夫人,当天便盛带仆从,去了南园。裴家是不讲究排场的人家,徐氏自嫁过来后也一直低调,毫不奢华,这回她却带了数十名婆子、媳妇、侍女和仆役,浩浩荡荡,气势凌人。
徐氏带着何嬷嬷、云蓝等人,进到待客的小花厅。小花厅临水的窗前,一名白衣男子面窗站立,身材颀长,连背影都透着风流倜傥、赏心悦目。
徐氏静静站在厅中央,白衣男子缓缓转过身,面目含笑,“表妹,许久不见。”他相貌极好,一张俊脸美如春花,皎似秋月,是位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这美男子微笑看着徐氏,眼角眉梢,都是柔情。
徐氏哼了一声,直接了当说道:“陈庸,你今天便离开苏州,带着你的心上人、庶长子,赶紧回京城!”
临江侯本是满腹柔情,却被徐氏这一番横眉冷对的话语,弄的冰消瓦解。表妹,你是一位多么温柔知礼的姑娘啊,怎会变成了这幅模样,既无礼,又无情?
临江侯委屈的看着徐氏,“表妹,咱们从小一起长大,这还是你头一回赶我。”你小时候很乖巧的,怎地一嫁了人,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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